海盗与森林会议合作后击杀了相当数量的祭司,接着他们打造黄金面具占领了祭司的位置,藉此想要引导民众朝着他们希望的方向行动。
然而,一首古怪的歌曲却在市井之间流传,当然,初期战士们谁都不以为意,可是这首歌却越传越广,而且歌词也越来越有针对性,特别是某些部分暗指战士们为了隐藏真相杀害他人的部分更是令人无法忍受。
森林会议与高层的人这样认为,这是那些逃走的祭司所做所为,因此他们决定要想办法遏止谣言传播,其手法就是要派出假的祭司去控制全局。
‘各位的耳朵不应去听信那些谣言,各位的嘴不应该去传唱那些谎言,那些全都是我们的敌人——南方人!没错!就是南方人制造的纷乱,要人们彼此失去信任的骗局!你们只管听从神灵的指导,自然会获得富裕的生活。’
戴着黄金面具的假祭司如此开口,人们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古怪,这时,有人开口了。
‘你说只要听从神灵的指导就能获得富裕的生活吗?’
‘这是当然的,神灵会赐与众人幸福!’
假祭司说着,看来非常有自信,但那人却连连冷笑。
‘在场的人们啊!神灵可曾说过各位要过上富裕的生活?’
此话一出,人们议论纷纷,他们发现这种奇怪的感觉是甚么了,那就是神灵从来没有承诺过一个优渥的生活,只要他们献上鲜血,否则就要带来灾难。
而当众人想起这件事时,不免会想起召集他们的理由:那首古怪的歌。
发现众人有疑问假祭司再也忍不住,他知道一旦控制不住场面情况只会更糟。
‘是谁躲藏在人群中煽动人们!是谁要将我们带往错误的未来!给我出来!’
假祭司大喊,一名不知何时隐身在人群之中,身穿斗蓬的人走了出来,那人拉下了他的斗篷露出脸来,赫然又是一张黄金面具。
祭司!两名祭司!
人们吃惊地看着第二名祭司,想起了古怪歌曲的歌词。
‘把面具脱下来!让我们看看谁才是真的!’
人们起哄着,假祭司感到阵阵惊慌,连忙拒绝。
‘神灵的面具岂是你们说摘下就摘下!’
假祭司的话引起了众人的不满,但另一名戴着黄金面具的祭司却也同时开口。
‘面具比命还重要的,确实不能随便摘下。’
这话让人们更加愤怒,纷纷出言指责双方都是假的,见这情况,假祭司正想要藉双方成五五波时清场,再于事后抨击对方是假货。
然而,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面具不能摘下,但是生命却可以做为担保,各位遵循神灵意志的人们啊!用你们的智慧去判断所谓的真假吧!’
那祭司说着,一边将事先藏在宽松斗篷下的油桶点燃,只见转眼间他在人群之中变成一颗刺眼的火球,让所有人感到不寒而栗,也想起了灾难降临前祭司们的举动。
下一刻,所有人望向了剩下的那名祭司。
没有人知道局势为何会如此发展,戴着黄金面具的祭司竟然被群众追打,逃往山中,只因为他既不愿意拿下面具也不愿赴死。
糟糕的是,这名被人们认为事假祭司的人逃到山中后竟然就此失去了下落,这让人们感到更加愤怒,且因为这座山是森林会议管辖的地区,假祭司逃往此处,森林会议的成员却没有表现出与民众相同的愤怒,而是摆出试图息事宁人的态度,更让众人感到不满。
而在这不满的情绪作用下,其结果就是愤怒的民众包围了森林会议,使得情势变得相当紧张,特别是森林住民的性格大多十分冲动,三言两语之间在双方互不认输彼此挑衅下情况变得更糟糕了。
森林会议的成员与包围的群众之间发生了冲突,迫使双方人马加入战局,从一开始数人间的肢体冲突,演变为上百人之间的武装械斗。
就算只是普通人而非战士,森林住民也不是能够简单应付的对象,若单单以普通人个体的战力来讨论,森林住民的素质绝对胜过南方人甚至北方人,而与海盗不相上下。
森林会议的守卫试图以武力压制全场,但是聚集起来的民众却越来越多,祭司为了证明自己的身分而自焚对他们而言绝对是大事,更别说还有人戴着黄金面具假冒祭司,这已经不单纯是犯规的程度,这触犯的是整体森林住民共同的禁忌。
森林会议的守卫初期还能挡住愤怒的群众,但随着对方的人数增加至接千人之时,森林会议不得不派出真正的武装部队进行镇压。
而见到武装部队镇压,群众的反应又更加激动,似乎已经将森林会议与‘坏人’、‘假祭司’看做相同的存在,纷纷拿起武器反击,使得场面更加混乱,当森林会议之中真正有权力的人发现时整座城内已经陷入战乱之中。
该员面对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是好,森林住民习惯的做法就是把敌人杀掉,赢者全拿,但与民众作对就算赢了也没太大的意义,于是他们求助于有合作关系的海盗。
‘我们不宜出手,否则情况会更糟糕,不过建议你们用南方人那一套,对方既然只是普通人,连士兵都算不上,那么即使没经过多少训练也是有相当的胜算。’
海盗做为策士为森林会议成员出主意,并且低价贩卖大量的重装步兵装备供对方使用,力求在不伤害民众的情况下解决问题,并且将各区域的大战士与战士长老请出,进行游说,说明这是双方之间传答问题出现差错造成的误会,并且承诺会抓到那名祭司,这才相当程度的平息这场骚乱。
然而,就算如此,群众与森林会议之间的信任关系也变得不稳固,因为在这之后,森林会议也好,森林部族高层也好,全都不敢再对市井之间流传的诋毁歌谣发表任何意见,深怕再派出假祭司被发现,将会对己方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这场骚乱虽然被平复但却也传到了其他人的耳中,就连收缩情报网的南方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竟然出现了这种混乱,看来我们的诱饵已经奏效了。’
收道情报后林雷如此说道,一旁副官点头。
‘我们确实可以肯定森林一方与海盗有勾结了。’
‘不只如此,我多半也能够明白那些祭司在打甚么主意。’
‘祭司?’
‘是,只是我们不知道对方会以甚么方式出手,我们必须在抛出新的诱饵。’
‘这意思是?’
‘别着急,海洋协定会议再次召开的日子已经近了,届时对方一定有动作。’
林雷的说法让副官感到一阵模糊,但无论如何,与祭司这一仗似乎已经是避无可避了。
森林住民城内所发生的民变事件在短时间内就被传了出去,当然,这对海盗与南方人都是无所谓的事,会牵扯到他们的行动的只有可以合作的对象,也就是森林部族高层与森林会议的态度。
说到合作,那当然指的是中立区的事,在这件事上森林部族高层与森林会议的态度则显得相当积极,这份积极分成两个方面,其一,自然是与海盗的合作,只有双方合作才有可能将南方人排挤出海洋协定的会议,让林雷远离主席的职位,进而获得主导权。
其之二,则是其中商业利益的成分,要获得这份好处才能修补为了抗争而变得残破不堪的各处区域,也只有富裕的生活才能让群众因为天灾而混乱的心思安定下来,从而巩固高层们自己的地位,毕竟再怎么说,浮动的人心是自己的利器,却也同时是别人的利器,那种与饥饿的狮子睡在同个洞窟,不知对方何时会反咬自己一口的恐惧谁也无法去适应。
而且最近,那头狮子已经张开了大嘴,露出了森森利牙,向森林会议的成员述说自己这头狮子究竟有多危险,这更让这群高层寝食难安了,因此他们需要稳定眼前的局面,再怎么说,谁都不想活在随时有人会反抗自己情势下,否则不管怎么位高权重,还是一点也不好受,对多数人而言,权力甚么的是其次,安心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提倡中立区,结合众人共有的利益,让生活变好,也同时让高层们的权力变得稳定,这是高层们没有办法的选择,毕竟至少在现阶段,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斗不过祭司,而祭司那种以自焚为手段的招数更是他们做不到的,他们是以利益为中心结合的团体,不可能找到愿意以自杀来护卫全体利益的成员。
但是,高层之中也有人这么想的——如果能引入其他人,包含海盗也好,南方人也好便能够冲淡祭司们的影响力。
不管如何,森林的高层们不论哪一方都不是擅长与群众和权谋打交道的人,所以他们眼前能冀望的终究只有成立中立区此一行为。
因此,在海洋协定再次召开的会议中,对于中立区设立是否同意这件事沿岸防卫队的人获得高层指示,相当积极参与,再加上与海盗与森林会议的合作关系,定出了许多的条款,其中多半是排挤南方人的条约。
面对这种情况,林雷反倒是不动声色,因为他能够简单看出这些高层在压制祭司上大概不剩下多少本钱了,换言之,继续搞下去,祭司必定是大胜,因此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出手,继续观望森林住民间势力的起落与发展才是最好的决定,反正往东方的商路在他手上,不管何时他都有重新回到游戏场上的权力。
‘既然中立区的细节谈妥了,那么,中立区该设在哪个港口想必各位也有方案了。’
林雷随口说道,反正这一局他参与的不多,所以随便一点就行了。
‘当然,这是我们的想法。’
几名沿岸防卫队的成员将地图摊开,林雷看了之后稍稍皱起眉头,这些被选上的地点非常散乱,怎么看也不像要做生意的地区,就算考虑到各高层的势力分布,那也是一张突兀的画作。
林雷的表情与各商人相同,即使考虑到了防卫策略,这种配置依旧一点道理都没有。
林雷再仔细看了一次地图,重新思考,赫然发现这些港口离山区都有一段距离,换言之,森林住民们的防卫线是反过来的,他们为了防范祭司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
不妙,更加不妙,林雷与熟识的商人聊过几句以后,回过头便同意了森林住民们的布局,对他而言,只希望接下来的灾害难控制在能够接受的程度。
南方人的让步让森林住民们自以为胜利,而这也是少数一次林雷站在森林住民高层这一边,希望他们争气点,别被打倒的一次,虽然他实际上不怎么怀抱希望就是了。
在冬天过后,风雪渐息,草原上的花朵悄悄盛开的季节,中立区也开始在各港口动工了,至于情况为何,各势力均屏息以待。
中立区成立的消息短时间内传遍各地,森林部落的高层与森林会议的成员更是大力宣传他们战胜了南方人,获得了这些区域大多数的权力,以后他们能让所有人过上好日子。
当然,对这种宣传森林住民早存了心眼,先前的混乱已经让他们不那么相信这些高层的说法,说起来这与当初他们反抗南方人的理由相去甚远,也无法平息因为火山的祸害所造成的阴霾,换言之,说法与作法矛盾了。
这样的冲突可以看出高层们在借力使力后想渐渐将过去的论述逐渐修正为符合他们利益的产物,说穿了,他们与祭司不同,所在意的只是自己的主导权,只要能将南方人挤出去,让自己支配一切,那么情况怎样倒不怎么在乎。
尤其是一切已经谈妥的现在,高层们只需挡住最后一道难关,也就是祭司们的反扑就行了。
那么,祭司会如何反扑呢?关于这点,高层们说不头痛是骗人的,虽然说祭司终究是森林住民,他们的团体制度也是松散的,但是其手脚早已深入西方各处,且不只流于表面,而是深入人心。
换言之,在西方的价值观中,‘帮助祭司’本身就代表了正确,也就是说不管高层们有多少手段,有多少眼线,都不能真正监控祭司的行为,要说为何,只因为祭司才是对的,与祭司作对就是错的。
也因此,高层们所能做的只有先发制人,只有这么做才能够牵制祭司,没错,牵制就够了,高层们没有必要战胜祭司,只要牵制住祭司让时间过去,人们自然会渐渐回到正常的生活之中。
而祭司的行为,祭司所会做的,那必定是将人从粗糙的日常之中抽出,加之恐惧与敬畏的做法,这做法必定规模庞大,且这次不会是自然灾害,而是以人力为基础规划,不同于自焚的手段,所以这次的行为多半会是战争。
这类简单的想法高层们还是懂的,所以才会将中立区的设立地点全放到远离山区的港口,接下来,他们所能做得就只有谍报战了,而先前也说了‘帮助祭司是对的’,所以对高层们而言,这方面绝对是他们最不想面对的部分。
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蠢动,又到底在盘算着甚么,我们又该怎么做?
看西门直男图,一名高层表情凝重,他早已为此事烦恼许久,一想到那支深藏在山中的面具部队无时无刻不带着恶意凝视着己方,他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寒。
‘你还在看那张地图吗?’
另一名高层走入,那是一名大战士。
‘据说南方人都是这样做的,我希望这样能稍稍获得对方的力量。’
‘那你不如去杀了南方人把他的皮剥下来好了。’
这名大战士所说的是森林住民的习惯,披上各种猛兽的皮获得他们的力量,不过这种做法一定要亲自下手宰掉这些猛兽,所以到底是披上才获得力量,还是办到这件事能获得力量就不得而知了。
‘那种做法又不能获得对方的聪明才智。’
大战士随口回应,接着一起站到地图前方。
‘他们都藏在山里,但还是需要食物,打猎的量可能不够,这里不像东方的森林那么富裕,多半还是要与牧人打交道。’
‘牧人吗?那群人与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亲近。’
‘算是一个可能的点。要试试看吗?’
‘反正现在也不知道要做甚么了。’
两名高层人员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当天下午,他们便带着手下踏上往山区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