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冷漠

“攻玉，攻玉你怎么了？你醒一醒啊.........”

好熟悉的声音.......

身上怎么会这样的柔软温暖？

是什么落在自儿个的脸上，这样的悲伤？

攻玉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心中忽然掠过一丝丝模糊的哀恸。

吃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窈窈哭泣着的脸庞。

窈窈？

是梦吗？

是噩梦吗？

攻玉连忙向后不停的退缩，窈窈收住哭声，奇怪的看着攻玉，道，“你怎么了？”

抬起头望向窗外，天已经亮了。

天已经亮了，所以噩梦这是结束了吗？

攻玉疑惑的望向窈窈。

窈窈不解，开口道，“你知道么，你都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

攻玉垂下头，用力抓着自儿个的头发，强迫自儿个清醒过来。

“你怎么了？”

窈窈关心的坐在了他的身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柳穗儿怎么样了？”攻玉抬起他那满是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窈窈，开口问道。

窈窈的眼神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忽地黯淡了下去。

“柳穗儿.......她..........”窈窈结结巴巴的说着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攻玉。

“她到底怎么了？”攻玉一把抓住窈窈的手腕，追问道。

“她死了。”窈窈垂下头，躲避着攻玉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半夜里有打更的看到一具枯骨，穿着柳穗儿的衣裳........大家都说那是柳穗儿.........”

攻玉楞在了原地，心里五味陈杂。

看来这笔赏金，确实不是那么好赚。

院子里没有任何的妖气，所有的噩梦都来自一个未知的空间。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攻玉沉思许久，才抬起头缓缓说道。

窈窈惊讶的睁圆了眼睛，许久才追问道，“为什么呀？”

“这里太过诡异，根本不是妖怪在作祟。”

攻玉声音嘶哑，神色沉静如水。

“还有，你做没做噩梦？”

攻玉转过头，向窈窈继续追问道。

窈窈困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啊！床榻很舒服呢，我是一觉睡到天亮的。”

“看来这梦魇还只有人类才会遇到。”

攻玉冷冷的望向窗外，喃呢道。

窗外种植的槐树高大密集，黑压压的笼罩这小小的厢房上空。阳光勉强的从树叶的缝隙中照射下来，投下一缕缕吝啬的温暖。忽地一阵风起，错综复杂的槐树枝桠扭曲地缠绕在了一起，狰狞犹如鬼魅。

攻玉只是坐在屋里，都觉得后背不断涌上一股股麻麻的凉意。

收拾了一下东西，攻玉拉着窈窈正要出门，看到守在门口的下人，攻玉便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里的噩梦持续很久了吧？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吗？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之后开始这些怪事的？”

那下人是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后生，与那些阴郁的众人不太一样，听到攻玉开口问，便沉思一下，开口回答道，“大概是三个月之前吧，我们这里处死了一个寡妇后，这里就突然开始发生各种奇怪的事情，特别是是这噩梦一事..........”

话未说完，那下人就扑通一声，头朝下倒在了地上。

不知为何那下人就突然倒在了地上，攻玉上前刚想扶起来他，却在翻过那下人的脸时，怔在了原地。

那下人两眼翻白，瘦弱干瘪的脸憋成青紫色，仿佛是有什么人在掐着他的脖颈一般。他剧烈的痉挛着身子，脸狰狞的扭曲着，一双眼睛简直要斜着挑上了太阳穴。

“救救我.........救.........我”

那下人痉挛的手指扭曲成了鸡爪模样，死死抓住了攻玉的衣袖。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攻玉抱着那濒死的下人，奋力的喊了起来。

所有的下人都被惊动了，房门口顿时挤满了人。

所有人都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这根本不关自儿个的事情一样。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攻玉诧异的喊着，但是没有人回应他。

窈窈吓得站在远处不敢靠前，攻玉无视着眼前的纷乱嘈杂，叫嚷着，“快别看了，快来救人啊！”

“没用的。”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人就都冷着一张脸，散开了。

攻玉楞在了原地，怀里的下人已经快要没了气息，求救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到了最后只剩下嘴唇在微微的动。

所有的下人都开始忙起事情来，有的去砍柴了，有的去挑水了，有的洗菜准备饭菜..........

仿佛眼前死去的这个人，是不存在的一般。

这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冷漠？

攻玉只觉得不可思议，抱起那濒死的下人，攻玉准备回屋用符咒帮他吊一口气然后去寻个大夫，却没料到，这还没走出去几步，怀里的下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化成了一具枯骨。

攻玉瞪圆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直愣愣的看着怀里的这具枯骨，感到背后升起了一股黑色的寒意，然后迅速地升腾、扩散，直到扩散到身体的每一处毛孔..........

只听得扑通一声，攻玉的手再也使不上力气了，那具枯骨便从他的臂弯里摔在了地上，溅起了一阵阵呛人的灰尘。

几个下人走了过来，将那具尸体抬了起来，朝着后院走去。

“你们抬着这具尸体要去哪里？”攻玉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张口问道。

“这与你无关。”那些下人依旧是冷漠着回了这么一句话，起身就要走。可是攻玉却一闪身挡在了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