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盘瑶和三头妖犬的脚步一路前行，一路上所见所看，已经完全无法用单纯地惨烈来形容。
就在奈何桥之上远望，很明显可以看到黄泉河之中，一水母模样闪烁着神灵气息的尸体，围绕着尸体的是三十六个满头金发的黄金神族，每一个黄金神族散发出武道圣人特有的气息。
“那是北方黑帝一脉的先天水母，诞生于开天辟地之初的天地神灵，她得水母天浆可是疗伤圣药，可惜那些上古神灵不知晓宝物存在，用这些水母天浆酿酒，想不到她竟然死在了这里。”
天地刑器给江中鱼介绍时露出一丝怀恋之色。
江中鱼死死盯着那水母，先天神灵，能够让天地刑器记住名字，应该时武道神仙级别，可惜她不擅长战斗，否则死在她身边的绝对不仅仅是三十六具尸体。
“死了都死了，上古那些小家伙都死绝了，哪怕以后我恢复了全部实力，再次得到这一片天地认可，又如何呢？如今的天地可还有值得我审判的存在?有了法律之后还需要大衍刀轮悬挂虚空吗?”
江中鱼不答，盘瑶善念不语，三头妖犬低头走路。
一路之上，无数天庭或者冥界地尸体，每经过一具强大的肉身，天地刑器就会介绍给江中鱼那些人曾经的辉煌功绩。
比如那一身幽蓝色长裙的女子，那位曾经掌控星辰月华的太阴真人，天地刑器用了大量话语描述曾经的天神为了她爆发乐多少次战争。
比如一颗树状天神，曾经他借出的果子炼制成了什么样的丹药。
一桩桩一件件，有九成的故事是没有在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有七成的名字是宫门城都没有记载的。
三头妖犬低着头，叹息道：“这里，这里仅仅是那一场战争之中普普通通的一处场景罢了，当年能够攻打进入冥界的并不多，只是实力太可怕，我曾经陪着当年的五方天帝，经历过比这更加惨烈的战争。”
天地刑器摇头道：“虽然不想说不想承认，当年错非盘古世界那些人来了，有他们出手，当年的黄金神族和天使族联手的话，这一片世界根本不会存在奋起反抗的机会。”
江中鱼没有经历过那一段岁月，眼前的尸体就是真实的史书，向他阐述曾经那些战斗的惨烈。
眼前的惨烈让他回想起古长城，那些可爱的人们，那些将尸体留在塞外的人们。
他想起了秦家祠堂里那些丰碑，想起了那些埋骨他乡名字都没有留下的存在......
“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英雄，正是有了英雄带领着生灵进步，树叶凋零飘落，新的生命在落叶之中升起，明年，冬天过去的时候，依旧会是春暖花开。”
“生命地逝去，不该是悲伤，生命以他伟大的死亡化身史书，一遍遍提醒着后人，一次次让后人所铭记。”
“曾经逝去了的，有一天，人们会在历史的长河，古庙石碑里的斑驳记载之中将他们挖掘，让他们的故事一代代流传，一如天空的星辰照耀保护着后人。”
“一次次突破而变得强大，不是为了挣脱最终的天道，而是为了化身为一片树荫，为弱小的树苗遮挡风雨。”
“我们在天地之间战斗，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我们是为了那些曾经信任我们的人！”
“我们得所作所为时为了保护，保护那些我们喜欢的人，保护那些喜欢我们的人！”
“保护那些生育我们养育我们的土地！”
“保护......”
江中鱼走步时，口中低声念诵，天地之间有灵光涌入他身后脑海之中。
“杀！”
千军万马，征战生杀伐声嘶鸣声在江中鱼身后的影子之中徘徊。
天地刑器瞪大了眼睛，随后低头喃喃自语道：“这是大雪山那些秃子地手段，是他们蛊惑人心的手段?不对，那些秃子的确擅长掌控轮回，但是很明显这不对！这是得到了冥界天道承认了！”
盘瑶善念很是吃味道：“人族毕竟是人族！哪怕他的灵魂和血肉都是盘瑶世界所属所诞生，他在冥冥中依旧受到盘古大尊的庇护，哪怕他地血脉彻底成为盘瑶血脉，他的灵魂成为四魂，本质上，他依旧是人啊！”
“人，蕴含了无穷造化和无穷变数的人，盘古大尊的血脉，不愧是人啊！”
江中鱼说话时，每走一步，在他脚下都有一朵十二品莲花绽放，盛开的莲花向天地之间扩散。
天上有仙女虚影飞舞，仙女飞过，散落鲜花。
这一刻，整个幽冥地狱之中，所有死去地神灵尸体，头颅同时看向江中鱼所在方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随后笑容化为阳光一般灿烂。
“我们神灵一族啊，在天地大道中诞生。”
“我们天生掌控大道，掌控风雨，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
“我们一如天空的星辰，古老而隽永。”
“我们享受这一片天地的一切美味美酒，我们享受那些凡人献上的美人贡品。”
“我们享受四季轮回，我们掌控天地万物生死。”
“我们高高在上，我们为自己而骄傲，为自己的身份而骄傲。”
“当邪魔降临大陆，当星辰陨落时，我们的血脉觉醒，我们的热血唤醒。”
“这一片大陆，这一片世界终究是我们的世界啊！”
“这是我们得世界，岂容域外天魔践踏。”
“这是我们生长繁衍得世界，我们看着那些渺小的存在结婚生子，我们看着那些花朵一年年结果，我们看着那些渺小的存在一步步成长，一步步开启灵智。”
“这是我们得世界，岂容外人染指！”
“我们的强大，就是为了守护那些我们看来渺小的存在！”
“神灵死后，肉身化为天地能量，灵魂回到天道之中，我们的孩子会在我们心口诞生，我们的灵魂会滋养渺小的存在。”
“是啊，我们神灵所做所为就是为了保护而存在的！”
这一刻，每一尊神灵脸上都露出一丝解脱的表情，肉身化为能量洪流向江中鱼飞来。
大道青莲悬浮在江中鱼脑后，一颗又一颗大道星辰亮起，金色莲花悬浮在青莲之上，天地降临功德，功德助金莲和青莲融合。
江中鱼地肉身呈几何速度增长。
这一刻，所有的黄金神族露出痛苦地表情，暗红色火焰以他们“活”着的肉身为养料。
他们历经千万年而不腐败地肉身以肉眼可见速度燃烧，化为精纯的本源之力涌向江中鱼。
如果炼化了这些全部地肉身，江中鱼有三成把握一次进入武道神仙级别。
这时，一直无动于衷的盘瑶善念开口了：“江中鱼，你可还记得欠我的因?”
江中鱼双眼中闪过一抹沧桑的光芒，一如高高在上的星辰，点头道：“我自然记得。”
盘瑶善念点头指着桔梗道：“该是你还的时候了，你现在还不到证武道神仙的时候，至于原因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有些人可以默认你走其他道路拥有武圣实力，但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武道神仙肆意妄为的。”
很明显，盘瑶善念很了解九州的情况，一句话便点出来了江中鱼的顾忌。
江中鱼闻言点头道：“我明白了，如今的我何时证道都不急，先还了你的果，你是让我成全她?”
盘瑶善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成全她只是开始，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成就我，或者说成就曾经的盘瑶！”
江中鱼深深看了一眼羞涩的桔梗，略微犹豫，随后道：“好！”
说完“好”之一字，手一指，那些黄金神族所化地本源涌向桔梗。
和江中鱼需要炼化那些能量，以自身为洪炉不同，这些能量一旦进入桔梗体内就被同化为桔梗自己的能量！
江中鱼嘴角抽了抽，不愧是盘瑶善念转世的女儿，这一份资质真不是他江中鱼刻意比拟的！
江中鱼眼神撇向盘瑶鼎，估计此次以后盘瑶鼎大概会跟着盘瑶一起了吧。
沉思片刻，江中鱼另一只手指向天地刑器，这个小老头一怔，随后道：“尊主，小老头伤势太重，这点而你能量怕是不够恢复老头伤势。”
江中鱼道：“不需要恢复全部，你本身的实力有半步武神级别就够了。”
盘瑶善念低声自语：“心眼多的娃娃，真不让人喜欢。”
一刻钟以后，全部能量为江中鱼吸收时，江中鱼大道青莲之上，本来如星星一般的大道法则如灯塔一般明亮。
江中鱼的气息提高了大约百倍，稳稳进入了半步武神级别。
江中鱼走了一条迥异于武道的道路，半步武神是他的极限，只要没有证道，他总有理由插手九州事物，若是更进一步，自然有更加可怕的存在来逼着他离开九州。
天地刑器双眼之中，两抹刀轮闪烁，说话时带着刀片摩擦地声音：“总算是有了几分气象。”
盘瑶善念正要开口，江中鱼打断道：“记住了，我如今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你的因，等时间到了我自然会还你，如今我的实力已经触碰到了因果之力，你莫非怕我赖账怎么?”
盘瑶善念冷哼一声道：“走吧，陪我取了盘瑶的肝脏和肾脏，彻底炼化这两件器官，足够你还我那些因果所需要的条件了！”
江中鱼奇道：“你难道不需要我帮你斩杀恶念?”
“你?若是我们没有离开之前还可以，如今的你已经不够格了，此次来地狱，一个给你盘瑶的肝脏和肾脏，一个就是请一位真真正正的大能，我已经感受到了她的气息，她还活着。”
盘瑶善念口中真真正正地大能?那起码是天帝级别，会是谁？罗睺么？江中鱼在心里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