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到了营地之内,鹿角栅栏已经被破坏掉,营地周边的护城河的吊桥放下,吊桥四周东倒西歪横七竖八地躺着自己的士兵,身上插满了各种大小长短箭枝,大都是被竹箭射杀的,竹箭厚重的铠甲是无法穿透的,而且射在裸露外面的面部和颈部,他们的伤口四周已经变成黑色,很明显竹箭上有剧毒。
进到营地里,地面上横七竖八层层叠叠地躺着都是高岭王的士兵的尸体,也有洞族人士兵的尸体,但是并不是很多。
在仔细检查木栅栏旁的射手,都是从背后被竹箭射杀的,或者刀砍死的, 这些可以确认是偷袭所为。
培岭将军看着惨烈的景象气得紧咬钢牙,脸上的胡须都在颤抖着,这不是吓得而是气的,这时有名尉官说:“将军,雪莲公主带着十八骑士护卫回高岭国了,我们是否也先暂时躲避一下洞族人的锋芒。”
培岭将军看着尉官大怒,说:“区区几个洞族人有何惧怕,我要杀回山底洞族人的老窝,杀光这些畜生。”
正说着,忽然一支箭从密林中飞出来,射中刚才禀报的尉官头上,那尉官瞪大了眼睛看着培岭将军,好像在说,你什么不相信我的话呢,我要是当将军应该比你强,你这个混蛋。而后慢慢地向后倒去,摔在地上,死不瞑目地瞪着天空。
营盘中顿时一片大乱,各自寻找藏身之所,培岭将军大怒,命令身边的督查官谁要是再乱格杀勿论,督查官提着砍刀砍杀了十几名张皇失措胡乱逃窜的士兵,才将混沌的场面安稳住。
培岭将军命令一个尉官带着士兵拽起吊桥关上营门,弓箭手全部上到围墙旁射杀外围的洞族人箭手,命令其他士兵将地上的尸体全部摞起来做成人肉工事,现在也来不及分辨敌我尸体了全部用来抵挡敌箭。
那个尉官带着几十个士兵冲到吊桥旁,将吊桥拽起,正在用力拽着,对面的森林嗖嗖飞出了数十支飞箭,射在那个尉官和士兵的身上,士兵纷纷倒地,刚刚拽起的吊桥又一次落下去。培岭将军又命令一个尉官带着数十个士兵冲过去拽起吊桥,同时命令弓箭手向对面射箭,双方的箭枝在空中打着唿哨飞来飞去,有的钻到了围墙上,有的钻到士兵的脸上、头上、身上、眼睛里,有的钻到帐篷上……冲上去的尉官和士兵终于在弓箭手和盾牌的掩护下,将吊桥拽了起来,然后将绳索牢牢地摔在木柱子上,尉官带着士兵退回到营盘里,急忙命人关上营门,就在营门即将被关上的瞬间,一支飞箭顺着门缝钻了进来,直接钻到了尉官的左耳里,又从右耳钻出来,尉官瞪大了眼睛扑倒在地上,士兵将他的尸体抬起来放在人肉工事上面。
随着吊桥被拽起来营门的关闭,双方箭战暂时告一段落,高岭国的士兵在明处,而洞族人在森林中的暗处,高岭国损失比洞族人要多一些,但双方都很疲倦,各自休息去了。
培岭将军命令四个尉官到营盘的四角处仔细勘察,又命三个尉官各带一百名士兵在营盘地面上巡逻,防止洞族人再次土遁进来。
夜幕慢慢地降临,营盘中的篝火点燃了,营盘四周也点燃了涂满油脂的火把,士兵端坐在围墙边上,防止被洞族人的箭手射杀。正在营盘中巡逻的士兵手里拿着火把仔细地观察着地面的动静。
在中心营帐里,培岭将军端坐在宽大的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地图,旁边坐着越健、宫飞和吕晓宇,还有几名参将,女孩躺在旁边的用草甸铺成的地垫上睡着了。
这时有名参将建议:“将军,我们明天还是将营盘向后移动吧,这里距离洞族人的野葱岭太近了,不利于我们士兵的防守。”
培岭将军听后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当初对敌过于轻敌了,没料到洞族人的战斗力这样强。”
另外一名参将说:“将军,现在是敌众我寡,我们初步估计洞族人大概有五六千人,而且他们是全民皆兵,就连老人、妇女和孩子都参加战斗,而且杀伤力很强,尤其是他的毒箭,射中逼死,也是造成我军伤亡惨重的主要原因。我建议明天早上我军还是步步为营缓缓地撤出野葱岭,或者等待援军的到来,而不宜进攻。”
培岭将军皱了皱眉头看了这名参将一眼,说:“难道你害怕了吗?我们是历经百战的军队,难道还怕这些山野村夫吗。明天你们在此守护营盘,我亲自带着将士铲除着洞族人。”
那名参将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再吱声了。
宫飞看着培岭将军傲慢的脸色,心中不禁疑惑这些士兵包括自己和同伴都要毁在他那愚蠢的傲慢的大脑里。
他轻松细雨对培岭将军说:“将军,我们将士作战勇猛和不怕死的精神我十分的钦佩,可目前洞族人神出鬼没,我们一时之间还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而且对野葱岭的地势不是十分的了解,如果硬攻的话很容易中了他们的圈套,那就导致我们的将士冤死在他们的毒箭之下了。”
培岭将军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不必担忧,打仗的事情,我比你要有经验,明天我派一百名士兵护送你们回去。”
宫飞见他如此倔强,也就不再说话了。
夜晚,帐篷外刮起了大风,是山林里的风,发出鬼哭狼嚎的呼啸,伴随着树叶哗啦啦的声音,帐篷里的人感觉到帐篷在风中摇晃着,似乎很快就要被大风拔地吹起,而人们将会裸露在狂风之中。女孩紧紧地依偎在吕晓宇是身边,惊恐地听着外面的呼啸的声音。
越健、宫飞和吕晓宇忐忑不安地坐在帐篷里,他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他们无暇顾及这场战斗谁胜谁负了,只要明天晚上之前能够平安地回到高岭国城里,看到唐晓龙和百合公主就好,那个该死的雪莲公主不辞而别匆匆地离去,生生死死患难与共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居然这么狠心丢下了我们自己逃回了高岭国,简直是无情无义啊。
狂风仍然在怒吼着,帐篷在风中颤栗着颤抖着,越健看了帐篷四周的铁楔子,看起来还是十分的稳固,没有一丝的松动,他心中颇感这些士兵责任心还是值得称赞的。
他正在想着,忽然听见噗地一声,他抬头观看发现帐篷上面,有一支箭镶嵌在上面,在帐篷外面隐隐约约看到闪耀的火光,火光越来越清晰,顶部的帐篷开始在慢慢地燃烧,这时,宫飞也看到了,他刚想喊叫又有几支火箭射到了帐篷上,紧接着外面传来了呼喊声,“洞族人进攻了……”号角声,铜锣声,呐喊声……响成了一片。宫飞喊道:“不好,洞族人偷袭我们了。”
靠在帐篷上迷迷糊糊的吕晓宇也被惊醒了,他拽了一把靠在他身上睡着的女孩,那女孩猛地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瞪着圆圆的眼睛竖起了耳朵听着外面的混乱的声音。
他们三人担心夜晚会出事,根本就没有脱掉铠甲,盔甲刀剑不离身,坐卧着。越健拔出了雷鸣刀,走到帐篷门前,撩开门帘子向外面偷眼看去,只见营盘里一片火光,士兵们慌乱地四处奔跑,火箭从天空中如同流星从上面飞泄下来,随意地插进帐篷里,人的身体里,围墙上的木栅栏上、营盘内的土地里,被射中的士兵还没有死身上带着燃烧的火箭四处狂跑着,身上也被火烧着了,还在疯狂地跑着、乱撞着,一名将军手里提着长剑冲上去,将那名撞过来的士兵一剑劈到,那士兵躺在地上脖颈上被剑花开的口子咕嘟咕嘟冒出了一股股热乎乎的血,流淌在地上,一会集成了一大摊的黑红色的血迹,士兵的身体不自主地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
越健仔细一看那砍杀士兵的人原来是培岭将军,只见他对身边的那位建议他将营地退后的参将喊道:“你去守住吊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攻进吊桥。”参将答应一声,转过屁股屁颠屁颠向营门跑去,奔跑过程中天空中飞过来的火箭射中他的偷看,好在只射中了头盔而已,火箭在头盔顶上依然燃烧着,到了营门前,一名士兵帮着他拔掉了头盔上的火箭,仍在地上将火箭踩灭。
越健退回到帐篷里,对大家说:“拿着盾牌我们准备突围吧。”
这时帐篷已经开始大面积燃烧了,大家急忙跟着越健手里拿着盾牌走到外面。
山林里的狂风戛然而止,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外围的洞族人呐喊着呼叫着,就像是鬼哭狼嚎似的声音,他们开始进攻了,围墙上的士兵们发现森林里有亮晶晶的东西一闪一闪的,哦,那是狼的眼睛,不,还有人的眼睛,高处的是人的眼睛,地处的是狼的眼睛。他们虎视眈眈地看着营盘里的人,就像是看着自己的猎物似的。
山林里传出牛叫似的号角声,洞族人进攻了,他们呐喊着呼叫着,冲出了山林,前面的人拿着木质盾牌,后面十几个人抬着长长的树木做成的木板筏。他们是要渡船吗,不,他们是用木板筏搭在营盘周围的河沟之上。
营盘内的士兵拼命地将箭枝射向冲过来的洞族人的盾牌上和身上,箭雨让洞族人的放慢了进攻,这时,从洞族人后面闪电般地冲出来数以千计的黑狼,它们冒着箭雨飞快地冲到护城河边上,营盘围墙上的弓箭手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洞族人身上,没想到会地面上会突然出现黑色的黑狼,有的反应快的弓箭手,连连射杀冲过来的黑狼,黑狼一只只地被射死在奔跑的路上,后面的黑狼依然没有任何退缩之意,这让弓箭手们感到震惊和恐惧,黑狼跑到护城河边上,它们几乎没有任何恐惧和犹豫,一跃而过,迅速地窜到围墙下面,围墙都是木桩临时搭建的,黑狼用力一跃抓住围墙的木栅栏,再一跃跳上了围墙上,向守城的士兵扑去,营盘里响起了混乱声和惨叫声,士兵们扔下手里的弓箭拽出腰刀砍杀这些饿狼,这时,洞族人发现营盘内的阻力减少了,迅速向前冲去,到了护城河边将木板筏立起来,然后放倒,木板筏另一边正好搭在对面护城河边说,刹那间营盘周围失去了护城河的保护,再后面冲上来的洞族人,每两人抬着一个很短的登城梯,飞快地来到营盘围墙边上,将登城梯矗立在墙根,洞族人登上了梯子,跳到围墙上,再一跃跳到营盘里,整个营盘里早已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