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仪捂着自己的心脏,好像疼痛的厉害,一抽一抽的,都快喘不过气了,甄仪微微的张开嘴巴,看着像是搁浅在岸边的一条鱼,失去了水的滋润。
“可是我喜欢你啊。”甄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干干的,没有一滴泪水,难受的厉害了,好像连眼泪都失去了。
甄仪自嘲的拍了几下自己的脸,果然甄睿还是喜欢林葭,而自己就像是尘埃,卑微的都看不到的存在,配不上在甄睿的身边,可是正大光明的站在甄睿的身边,是甄仪日思夜想的梦想啊。
桌子上歪歪扭扭的,几壶酒已经空了,桌子上的菜肴一点也没有碰,满屋子里都是浓烈的酒味。
甄仪烦躁的挥了挥手,桌子上的杯子应声落下,噼里啪啦的像是独特的交响曲,在甄仪的脚边上绽放出一个又一个的小花朵。
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了,甄仪的心情只是愈加的糟糕,昔日快乐的时光和现在的痛苦交杂,都快要超出了甄仪的承受能力。
仓管逃离的甄睿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也是乱的厉害,今天知道的事情太多,让甄睿根本没有时间去消化。
可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甄睿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这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事情,这是牵扯了各种东西的。
甄仪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却不得不帮着甄仪隐瞒,想到这些年朝夕相处的感情,甄睿终究不忍见甄仪被父亲打死,她母亲犯下的错,不该由她来担当。
不管怎么说,甄仪都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就算是说了再混账的话,也不能把这个事情说出去。
我该拿你怎么办。甄睿紧紧的皱着眉头,头一次觉得有些踟蹰,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甄睿回到房间以后,就把自己关了进去,独自坐在椅子上,天已经很黑了,可是甄睿没有点燃油灯,而是坐在一片的黑暗中,眼睛盯着桌子,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还在酒楼里面的甄仪,已经喝酒喝的不知道时辰了,心里被巨大的痛苦侵蚀,胃里紧紧的缩着,每喝一口酒,都忍不住的想要呕吐。
甄仪忍住自己胃里的难受,一口一口的往自己的嘴里灌酒,喝的太急,酒浆顺着嘴角流下来,打湿了衣衫。
甄仪喝的嘴里失去了知觉,也感受不到辛辣的感觉,好像成了没有知觉的木头,只是机械的往自己的肚子里灌酒。
脑子晕乎乎的,甄仪再抬头拿酒的时候,看到本来空荡荡的对面,好像是有一个人影,该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吧。
甄仪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影变成了两个,晃晃悠悠的在眼前不停的晃动,甄仪自嘲的笑了笑,怎么会有别人呢,自己被甄睿扔在了这里,还会有谁关心自己呢,还会有谁来陪自己呢。
对面的确是有人,晏连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可能是甄仪喝的太投入,根本就没有听到推开门的声音。
晏连浦没有打扰甄仪喝酒,而是静静的坐在对面,自己拿着酒,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同样的自饮自酌。
两个人各自的喝酒,甄仪边哭边笑,甚至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眼泪滴落在酒浆里,好像咸咸的,苦苦的,就像心里的苦涩一样。
甄仪喝的舌头都直了,几乎说不出来话,眼神迷离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手晃悠着端着酒,隔空对着对面的晏连浦举杯。
不知道甄仪知不知道对面坐着的是谁,现在酒都冲上了脑袋。甄仪觉得轻飘飘的,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飘飘欲仙也不过如此吧。
晏连浦自己坐在对面,也是喝了不少的酒,大口大口的吞咽,好像要把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甘心全部吞下去,桌子上的酒逐渐的变少,两个人皆是醉醺醺的。
“喝,哈哈,喝啊。”甄仪已经失去理智了,醉醺醺的站起来,端着杯子的手不停的颤抖,酒浆都洒出了很多,不过甄仪不在意,继续端着杯子,对着对面的晏连浦说道。
晏连浦也是醉的差不多了,站也站不稳,晃晃悠悠的举起自己的杯子,对着甄仪示意一下,算是回应。
“喝!”晏连浦仰头,一口便是喝干净了杯子里的酒,重重的把杯子拍到了桌子上,酒浆猛烈的辛辣冲击上了脑袋。
“好,今天咱们不醉不归。”甄仪的心情急迫的需要宣泄,哪里还管对面坐着的究竟是什么人只要有陪着她就好。
“好,不醉不归!”晏连浦心情也很不好,今天正好有人陪着,恶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扯着嗓子说道。
“哈哈哈哈,快点喝啊,你该不会喝不动了吧。”甄仪傻乎乎的笑着,走到晏连浦的旁边,晃晃悠悠的端着地上刚刚拆封的酒坛子,给晏连浦倒满了酒。
“谁说爷喝不了,喝,一起喝!”晏连浦的脸通红,满身的酒味,端起面前倒满了酒的碗,大口大口的喝干净了。
“你呢,你怎么不喝?”晏连浦一只手提起来那个酒坛子,对着甄仪傻乎乎笑着说道。
甄仪从刚才抱起酒坛子,就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的了,倒完了酒以后就没有了力气,随意的坐到地上,眼睛微微的闭着,看着很疲惫的样子。
“快喝啊。”晏连浦一看坐在地上,依靠着酒坛子的甄仪,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也跟着坐在地上,手里却是死死的抱着酒坛子。
甄仪接过一个碗,里面是满满的,快要洋溢出来的酒浆,咕嘟咕嘟的喝完了,脑袋更加晕乎乎的了,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
两个人坐在地上,像是神经病一样,嘻嘻哈哈的,互相灌酒,地上歪歪扭扭的摆着一些空的酒壶,还有拆封的喝了一半的酒坛子,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无处落脚。
“你还能不能喝了。”甄仪端着碗,里面的酒浆洒了出来,弄了晏连浦一身,甄仪哈哈的傻笑着,手不稳的端着还剩下一半酒浆的碗说道。
“来,喝,继续喝,喝个尽兴!”晏连浦之前喝酒都是自己喝闷酒,好不容易找到有一个陪着发泄情绪的,自然是要喝个尽兴。
两个人就这样,没有形象的坐在地上,你一碗酒我一碗酒的,喝的晕乎乎的,眼前的东西都在不停的旋转。
“大哥为什么不接受呢。”甄仪眼神呆呆的看着前边,一边无厘头的说着自己心里的那些苦涩,眼睛干干的,泪水都已经流淌干了。
两个人都已经喝醉了,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言乱语的,发泄着心里的不满,宣泄着自己平时压抑住的情绪。
“凭什么他就什么都有,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差异那么大!”晏连浦越说心里越是烦躁,顺手拿起一个杯子,冲着墙壁的位置扔了过去。
“哈哈,不公平啊,为什么会这样子。”甄仪靠在酒坛子上,眼睛无神的看着前边,嘴里不停的嘟囔着。
“对啊,世上就是没有公平的事情,老天不长眼啊。”晏连浦也是同感,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种种的不公平。
“我就是不喜欢那个什么林家小姐,有什么好的,凭什么都喜欢她。”甄仪喝的胃里很难受,但还是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倒酒。
晏连浦也是同感,同样的看不惯甄睿和林葭,点点头,深有感触的附和说道。
“嗯,就是,凭什么他们两个能在一起,凭什么!”晏连浦举起杯子,碰了一下甄仪手里的杯子,另一只手重重的锤了一下地面。
“大哥不应该娶林葭的,大哥不应该和别人一起的。”甄仪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想找一个发泄口,把内心的不满全部倾诉出来。
晏连浦同样是对甄睿和林葭有意见,好像是找到知己一样,开始大诉苦水。
“不能让他们在一起,绝对不能!不能!”晏连浦把酒都倒在了身上,开始胡言乱语的说着。
两个人胡扯了一番才发现,苦恼的根源竟然是一样的,就是不让甄睿和林葭在一起,不希望看到两个人成亲。
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回去的,等到醒来的时候各自在自己的房间内,不过身上都有些淤青,估计是醉酒回来的时候,磕碰到了其他的地方。
两个人互相灌酒喝的太多,别说是甄仪了,就连晏连浦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反胃恶心。
甄仪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记忆几乎是有些混乱,记不起来到最后究竟是什么情况,使劲的揉揉额头,沉重的厉害。
快要到了甄睿成亲的日子,甄仪酒醒之后,这些事情重新的翻涌上来,哽在心头,甄仪几乎不能呼吸了。
“大哥,为什么?”甄仪也不知道自己在嘟囔什么,眼睛无神的看着前边,眼睛干涩的厉害,一滴泪也没有了。
甄睿昨天的态度,无疑是压垮甄仪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是多大的打击,甄仪心里最后的希望都已经熄灭了。
“大哥真的不要我了。”甄仪从昨天才认清了这个事实,虽然是不想承认,可是昨天那些话,甄仪怎么能够忘记。
你永远都是甄家的女儿。
一遍一遍的回荡在甄仪的脑子里,甄仪的嘴角扯动了几下,露出一个苦笑。
对啊,自己只能是甄家的女儿,如果自己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自己和母亲都没有活路,可是,自己该怎么办,明明不是一个血脉,大哥为什么不接受自己!
甄仪心里一遍一遍的呐喊,每一次都像是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中挣扎着,看不到一丝的光亮,没有救赎,没有任何的陪伴。
府里已经是热热闹闹的了,从过年之前就开始准备了,只是为了更好的准备成亲的事宜。
所有的重心都是围绕着甄睿,没有人看到在屋子里一天没出来的甄仪和晏连浦。
丁氏基本上包揽了这些事情,从开始的生疏,到现在的井井有条,本子上记满了这些需要准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