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晏连浦还只是扔东西,若是店小二再不快点出去,谁知道喝醉酒的晏连浦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另一边的甄睿他们丝毫的不知情,几个人喝酒喝的正开心,天南海北的说着,也不知道隔着一堵墙,就是晏连浦自己在哪里,就算是知道,对于他们的心情也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店小二草草的包扎了一下自己的手,血迹透过纱布,渗透出来,看着有几分的骇人,急忙从柜子里找出几壶酒,匆匆的往晏连浦的屋子里走去。
店小二现在晏连浦的门口,深呼了几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思,才用那个没有伤口的手,叩了几下门,等待了片刻,没有什么反应。
屋内静悄悄的,店小二趴在门上,听了听声音,里面依旧是没有回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毕竟自己走之前,这个客官已经是喝醉了。
不敢继续胡思乱想,店小二继续扣门,声音比之前大了几分,依旧是没有得到回应,这下子店小二慌张了,只好推开门,看看晏连浦是不是还尚好。
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店小二屏住呼吸,把几个酒壶放在桌子上,捂着鼻子走过去。
晏连浦伏在桌子上,可能是睡了过去,听到深深浅浅的打鼾声音,睡相极其的不雅,眉头还紧紧的皱起来。
“客官?客官?”店小二用胳膊轻轻的推了晏连浦几下,试探性的叫道,想看看晏连浦是不是已经睡过去了。
“唔,酒,给我酒。”晏连浦就算是沉睡,也是在梦中嘟囔着酒,脸上的表情很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忧愁的事情。
看着晏连浦沉睡的样子,店小二也不好把他叫醒,而是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心里却是暗暗的嘀咕,这估计是受什么伤害了,不然也不会这样沉浸在酒里面。
不管是不是有人因为这个婚事而感到不开心,事情的进展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依旧还在继续筹划。
甄景洪带着丁氏,亲自去了林府,商讨一下具体的时间,以及需要准备的事宜。
两家人这段时间里分别都是找了一些江湖术士,寻了几个良辰吉日,拿着两个孩子的八字,两家人看着黄历,定下了日子。
林葭和甄睿的婚期定在上元花灯节后,也就是正月二十二。
林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这件事情定下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下来不少了,只等着自己女儿出嫁时候的风风光光。
林府自然不用担心自己女儿嫁过去会吃亏,甄睿是什么性格,他们是在清楚不过的了,看着这么般配的一对修成正果,做家长的再开心不过了。
“那咱们就定下来了,看看若是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了。”甄景洪也是松了口气,这几天因为时辰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的,今天可算是完成一件事了。
“好,好,好。”林怀礼面带喜色,今天看着什么都是顺眼,亲自送甄景洪和丁氏到门口位置,嘴巴都开心的合不起来了。
马车吱吱悠悠的带着甄景洪和丁氏离开,林怀礼一直站在门口位置,看着马车走远,才转身回屋。
“今日就好好庆祝一下,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对了,开始准备喜帖吧,到时候,要给我女儿准备风风光光的婚礼。”林怀礼一边走着,一边吩咐身边的下人,嗓门也是格外的大。
两边张灯结彩的,府内都是忙忙碌碌的,准备这些事情,日子定下来没多久,消息就已经大街小巷的传了出去。
林葭自从甄景洪来商讨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一直躲在门帘后边,拉着自己的妹妹,偷听他们说话的内容。
当听到日子定下来的时候,心里像是有烟花绽放一样,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件事情,自己期待很久的事情突然成真,一时间总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姐姐要嫁人了!”林菱看着比林葭更加的开心,嘴巴一张一合的,对着林葭用口型说道。
林葭被打趣的满脸通红,有些恼羞成怒,伸手捂住林菱的嘴巴,把林菱拽出去。
“姐姐以后就要嫁出去了,那家里不就只有我了么。”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林菱突然是想起来一些什么,嘟着嘴,很不开心的样子。
“以后肯定会常来看你的。”林葭被说的也有几分的伤感,这可不是普通的出去游玩,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了,哪里还会有出入自由呢。
“那还是算了,万一甄大哥吃醋,那可就麻烦了。”林菱办了个鬼脸,没等林葭反应过来,就推开门跑了出去。
本来伤感的气氛都被打破了,林葭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丫头,总是让人觉得无可奈何。
另一边,甄景洪刚回到府,就去书房,写好信,整齐的折叠起来,让身边的下人把信送到邬页虹的手里。
这汇报事情的任务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那个下人急忙把信收好,急匆匆的跑出去,争取第一时间把信送到邬页虹的手里。
传递的速度很快,邬页虹拿到信的时候,还在外边看雪景,这几日的雪花虽然是不大,可也是纷纷扬扬的,洒落在那些枯枝落叶上,倒也是别致的景色。
接过下人手里的信封,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轻轻的打开,入眼的便是甄睿大婚的日子,字体也是格外的大,占满了邬页虹整个心思。
按耐住激动的情绪,邬页虹把剩下的读完,洋洋洒洒的一大片内容里,也就是只有大婚的时间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引人注意的一个内容了。
“好日子啊。”邬页虹笑着说道,待过过完花灯节以后,就可以看到自己哥哥结婚了。
“主子,外头太冷了,要不回屋子吧。”邬页虹的手已经是冻得通红,晚月注意到了这一点,轻声的询问道。
“走吧,那就回去吧。”邬页虹的心情异常的好,点点头,把那封信小心的收起来,揉了揉冻得僵硬的手,说道。
邬页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刚刚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甄媱,已经是有几日没见了,两个人站着对视了一会儿,竟然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再度相逢,两个人的心境不一样了,身份更是天壤之别,甄媱再也不是当初张扬跋扈的媱贵妃了,而邬页虹也不是之前的那个美人,物是人非。
甄媱咬咬牙,迟疑的不知道该不该过去,看到邬页虹,不仅仅是嫉恨,更多的则是尴尬,自己已经被贬为才人,若是让她去行礼,定然是接受不了的。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邬页虹只是微微的愣神,看着甄媱倒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虽说甄媱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不过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主子?”晚月也是看到不远处的甄媱了,因为甄媱的原因才害得邬页虹变成这样,晚月不由得有些警惕,往邬页虹的前边走了几步,遮挡住邬页虹,带着询问叫道。
邬页虹没有说话,依旧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望了几眼甄媱,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也许只是稍微的愣神罢了。
甄媱想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开,可是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越是不想看着邬页虹,越是盯着那一边,之前的那些事情总是浮现在眼前。
为什么会到这一步?甄媱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自己了,为什么好好的计划会把自己害成这样,一直到现在甄媱都想不通,可是不管怎么样,中间肯定是有邬页虹在捣鬼,只可惜皇上不相信自己,根本没法去寻找证据。
甄媱的眼里带了几分的绝望,还有满满的不甘心,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如果自己还有一次机会的话,还是会选择揭穿她,甄媱暗自想着。
外头的风好像是大了几分,吹在身上有些刺骨的寒冷,甄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若是再站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感染风寒,毕竟这样长时间的僵持也不是那么回事情。
甄媱的脑子里转过了很多圈,可是邬页虹其实什么都没有想,除了感慨几句物是人非,不过就是望着甄媱的方向发呆一会儿。
“走吧。”邬页虹感受到身边的寒意,那些冷风顺着领口的位置钻了进去,身上的温度都被带走了很多,对着身边的晚月说道。
“可是,主子,那边……”晚月有些迟疑的看了看甄媱的方向,询问的眼神看着邬页虹,难道就这样直接回去?
晚月都有点替邬页虹感到生气,之前甄媱还是贵妃的时候,经常来找自家主子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可是自家主子压根就没有报复回来的意识。
“走吧,外边太冷。”邬页虹没有对晚月解释,其实有些时候,那些不必要的人得到了他的报应,那样就够了,没有什么必要在他们的身上浪费功夫。
“是。”晚月再怎么不甘心也没有什么用处,这都是主子之间的事情,自己这样做奴婢的,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听指挥就行了。
就在邬页虹带着晚月准备离开的时候,甄媱咬了咬下嘴唇,不知道想到什么,带着芬芳往甄媱那边过去。
“主子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芬芳看着脸色不好看的甄媱,深知甄媱的脾气,有些担忧的说道,现在已经和原来的地位不一样了,如果再出现什么争执,甄媱必定会吃亏的。
“嗯,我知道。”甄媱改了很久,才适应了不用’本宫'的称呼说话,咬牙切齿的说道。
甄媱其实也是很纠结究竟过不过去,可是脚步不受控制的就是想要往邬页虹那里去,也许只是因为心里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