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终于停了,云城郊外的竹林里,竹叶翠绿,时而有风将树叶上的雪花吹落下来。
竹林里的雪地上躺着一个身着宝蓝色罗裙的女子,他的身边盘腿坐着一位白衣男子,男子肌肤白如雪,黑发如墨。
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地面的女人,忽而浅浅一笑,“你这样看着我是在责怪我救了你吗?”
躺在雪地里的沐婉玲,目光透彻,看不出任何情绪,就那样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有雪花从树叶上飘落下来,眼看就要落在她苍白的面颊上,呼延瞬的手一抬,雪花朝一边落去。
看着他,良久,她才开口问:“我的孩子是不是死了?”
他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我救得了你,自然就得了孩子,你的孩子很好!”他冰冷的手轻轻握住了她有一丝温度的手。
呼延瞬的冰冷让沐婉玲心颤,猛地抽出了手。
她别过眼神,不与他对视,问:“这次因为我和我的孩子又会死去对少女子?”
“不多,就一个!”呼延瞬淡淡地回道,他的语气犹如冰凉的雪花,虽然冷,却还算有那么一丝的美。
看向他,沐婉玲的眼中有不信,“真的就一个!”
“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吗?”呼延瞬神色严肃,眼底有不可否认。
说着他眸子生出些许伤情,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去落在黑发上的雪花,浅浅开口:“我说我爱你,你不信,似乎我所为你付出的一切,你都觉得我是心存不良目的。”
“罢了,在你心中,你只爱他一人,我……”冰蓝色的眼眸里,涌动着难以自制的伤情。“我说过,无论如何,对你的爱,不会改变,这一生我都会守护你。”
他起身,有雪花落下,他忧伤的眼眸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处境很危险,这次不是意外,是有人给你下了毒。”
沐婉玲微微眯起了眼眸。
“太子府可还记得自己中毒一事?”呼延瞬淡淡问着,“太子妃体内留有残余断肠草毒,如今身怀有孕,身子虚弱,如若吸入或者服用了大量的鱼香草都会引发中毒。”
“鱼香草不是补药吗?”沐婉玲淡然地问。
“鱼香草可以做香料,也可以是不要,但是和断肠草一起服用就是剧毒。”说着他淡淡一笑,“你也学过医书,难道不知道,断肠草是无法从体内清楚干净的吗?”
“有人故意而为之!”沐婉玲在心中暗暗猜测道,“有人想她死!?”
竹林中,一道身影飞过,呼延瞬抬了抬眼,眼底划过一抹冷然,“他来了,我该走了,日后你多加小心才是!”
话落,呼延瞬漫步朝竹林深处走去。
不一会,云子胥赶了过来。
坐在雪地里的沐婉玲,看着前来的男子,眼中冰冷,在安国,知道她中过断肠草的毒,无非就是他们三人,紫兰不可能,严晴儿更不可,她们没有理由这样对她。
那么就是那个无情的男人了。
她的离奇死亡,自然会给璃国乃至璃国百姓一个很好的解释,再者说如今的安国根本就不惧怕璃国,所以他毒死她,为死去的爱人报仇合情合理。
“太子妃,您还好吗?”紫兰焦急地蹲下身子,将沐婉玲周身打量了一番。
“没事,他又救了我一次。”沐婉玲提高声音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云子胥本来心中有很多关慰的话,然而对上女人冷漠的眼神,和她说出的话,心中泛起了醋意,顿时收住脚步,“我看是你想和他见上一面找的借口吧!”
沐婉玲眉一挑,紫兰扶着她起了身,站在云子胥面前,她丝毫不示弱,“怎么,我没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云子胥眼底弥漫着冰冷,气愤之余,甩袖先一步离开了他们。
她无事,云子胥提着的心总算放下,然而她无端的挑衅和猜疑,让他无法接受,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她,直到有一天,她知道自己错了,并再次爱上他。
竹林深处,两个白衣男子,静静地远观雪地里的人,待他们离开,笙不解地问:“她的孩子已经因她牺牲了性命,主人为何骗她还活着。”
呼延瞬唇角勾起一抹邪恶,悠悠道:“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或许会发疯,她前世孩子就死于云子胥之手,这一世再来一次,她会直接杀死云子胥。”
淡然的眼神看了一眼笙,“这样我可什么也得不到,白忙活一场。”
“主人,孩子迟早会死,结果会有区别吗?”笙问。
他轻笑一声,看着远去的身影,道:“结果当然有区别,这个孩子死于旁人之手,而不是云子胥的手里即可,我要的是,他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大,要让沐婉玲对他彻底死心!”
侧颜看向笙,“明白了吗?”
笙微微颔首,“属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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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左玉姝便来到皇后的宫殿。
“姝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身体安康,幸福美满。”随即咯咯地笑了两声。
“你这调皮的丫头,快过来。”皇后令爱的瞪了她一眼,随即抬手叫她过来。“怎么这么久不来姑姑这里,怎么不想见到姑姑吗?”
左玉殊扁了扁嘴,有些郁闷之色,“自从璃国公主嫁入给子胥,子胥哥哥便不怎么搭理姝儿了,姝儿只能去其他哥哥那里玩了。”
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是来,神色严肃了起来,“我今早听下人说,太子妃生病了,皇宫里的太医都去了,却看不出什么毛病了。”
扯了下嘴角,长长地输出一口气,“还好,太子妃自己醒来了,不然子胥哥哥不知有多难过。”
眼珠子一转,看着皇后,“姑姑,不是说子胥哥哥不上战场吗,怎么明日要和玉堂哥哥一起去了?”
“边关战事紧迫,你子胥哥哥不是不放心吗?”皇后眉眼忧愁。
“如今太子妃卧病在床,身怀有孕,作为夫君,子胥哥哥实属不该去的。”左玉姝自言自语嘀咕着。
“你这丫头懂什么!”皇后戳了她额头,“有国才有家,知道吗?”
左玉姝伸了下舌头。
皇后忍不住笑了,“你以后也是子胥哥哥的妻子,要是子胥哥哥眼中只有太子妃,没有你,你不难过吗?还一个劲的维护太子妃。”话了怜爱地瞪了一眼左玉姝。
“嗯……”左玉姝手指点着下巴,略有所思道,“我不知道。”拉着皇后的手,摇了摇,皱眉道,“姑姑,我可不可以不嫁给子胥哥哥。”
“不行!”皇后神色威严,“你和太子的婚事可是早就定下来的,要不是横插一个璃国公主,你就是太子妃了。”
左玉姝皱起了眉头,如今的她对爱二字还不是很理解,她只是觉得太子很对太子妃很好,她不想插一脚。
然而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也无可奈何,皇后说不行,她也不再反抗。
她闷闷地走在皇后的面前坐了下来,拿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吃了几口,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眼眸一亮,生吞下嘴里的苹果有些迫不及待。
“姑姑,还有一件天大的事,我要告诉你,你听了铁定会吓着!”她睁大双眸,眼神笃定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