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昊一怔,随即爽朗一笑,更加欣赏这个女子了。如果她随便答应了,他还觉得她轻浮呢。其实人都很现实,只是有些人伪装的高大上,相比起来,他更喜欢坦诚的。
“没问题,姑娘想要多少酬劳尽管提,在下一定不会让姑娘吃亏的。”
“那好,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过期不候。”说完飒然一笑,转身离去。
戴毅飞,老子也有人追了,你要再不回来,老子就要改嫁了。
被帅哥追,本来是她以前最大的梦想,如今,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现在只希望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回到府上,青梅已经帮她放好了洗澡水,趁现在没人,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主子,您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对于梅姨知道这件事邵瑶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她本来就是母亲身边的人。当年父皇也知母亲的真正身份的,但是为了能和她在一起,刻意隐瞒了她的身份,并且把武功高强的青梅送到母亲身边,做她的贴身婢女。
父皇被害之后,母亲拜托她带着自己逃走。那时候她为了拖住那些禁卫军,身受重伤,不知道是怎么保住这条命的。
“梅姨,这些年辛苦你了。”这个女人把一生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自己,这些年一直默默的跟在自己身边,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她竟然都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青梅心中已经了然了,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心疼。
“你走了之后,凤尾琴就丢了。当时皇上驾崩,举国同哀,到处一片混乱。比起你的失踪,凤尾琴又算的了什么。可是后来你回来了,还带来了凤尾琴,我就猜到了。”青梅站在一旁叹息一声,看来该来的早晚还是要来,想躲躲不掉。
换上一身简单的丝绸睡衣,邵瑶拉着青梅的手坐下。原本以为她在这个世上是一无所有的,突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还不如不知道呢。此时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戴毅飞宁愿她误会,也不肯告诉她真相了。
因为太残忍,所以他舍不得。
这件事梅姨早就知道,戴毅飞也知道她知道。还包括傅云卿,所以他也一直在保护她。
“梅姨,谢谢你,当年如果不是你舍命相救,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想起过往,青梅也是感慨万千。”我应该叫你一声九公主才对。想当年皇上和娘娘是多么恩爱,我看着你们一家人,也由衷的为你们高兴。只是没想到他们如此歹毒,竟然连皇上都敢害。九公主,奴婢没保护好您,这些年让您受苦了。”说道后面,青梅又是悲,又是愤。
“没有了梅姨,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幸亏有你在我身边。梅姨,等我把父亲的死查清楚之后,还我娘一个公道,咱们就远走高飞,离开这里,再也不管这里的是是非非了,你说好不好?”这么沉重的话题,也只有她能说的很轻松。
青梅微笑着握上她的手,“当然好了,其实你母亲也不想你卷入其中,她希望你的生活可以平淡一点。然后找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要轰轰烈烈,只要真心对你好的人,白头到老。”
邵瑶明白母亲的心思,因为她这一辈子爱的太苦,太累,所以不想她再走自己的老路,想让她过得简单一些。
可是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如今已经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八公主,不对,应该称她为女皇了。还有太后,恐怕已经怀疑她的身份了,所以就算她不动手,她们也不会放过自己。
而且她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身为子女,应尽的义务,也是为外公完成一个心愿,还大家一个真相。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既然主子已经决定了,她势必要跟到底的。
“当然是先想办法回宫。”有了身份,才能名正言顺的发言。
第二天,邵瑶赶到和那人约定的地方后,那人已经早早的在等了。
墨绿色的锦袍,锦衣玉带,风姿卓越。是属于那种,在人海中一眼就能认出的气质。
“邵姑娘,你来了?”
那人看到她,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迈步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元公子,让你久等了。”她怀疑,如果她再不出现的话,街上那些女人的视线,都要在他身上打个洞了。
“没关系,在下也是刚来不久,还以为邵姑娘不会来了呢。”
“怎么会呢,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讲信用。我们走吧。”说着在前头开始带路。
“邵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跟在后面不慌不忙的人问道。
回首对他莞尔一笑,“你不是要了解天盛的京城么?跟我走就对了。还有以后不要叫我邵姑娘了,显的生分,就叫我小瑶好了。”
“小瑶……”那人一路走,一路琢磨,这个称呼一定很多人叫,于是开口建议道:“我叫你瑶瑶行么?”
邵瑶愣了楞,看着他真挚的眼眸,这个名字还真没人叫过,听起来倒是新鲜,“行,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男子开心的抿起唇,“那你也别叫我元公子了,就叫我元昊吧。”
“元昊,好啊。”元昊,楚元昊,这算不算是巧合呢?邵瑶唇角绽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对了元昊,你是做什么生意的?”转身走到他身边,和他肩并肩随意聊着。
今天他手中多了一把扇子,是一把看似很普通的山水画的纸扇,上面龙飞凤舞的题这四个大字,‘锦绣河山’。
元昊随意的摇了摇扇子,看向身边的女子,开口说道:“我什么生意都做,只要赚钱就行了。”
这口气,“贩卖人口的生意也做?”
“额……”
“开个玩笑。”没心没肺的呵呵一笑,小跑着进来了一家布庄,对后面的人招呼道:“元昊,进来这里看看。”
两人进了绸缎庄,邵瑶一一做着介绍:“我们天盛的丝绸是远近闻名的,你去几个国家看看,恐怕都找不到比这更好,更便宜的布料了。”
走到柜台,招呼老板拿下来一批新进的布料。
“元昊,你看这个,跟你身上的布料比起来是不是更光滑,细腻一些?”
楚元昊何许人,即便是穿便装出门,衣服也绝对是精挑细选的,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但是就如邵瑶所说,他的衣服跟这个布料比起来,还差了一些。
“确实如此,没想到天盛的织染技术已经如此纯熟。”这话是发自肺腑的,绝对不是恭维。虽然古月的武器装备比天盛要强一些,但是人们生活质量却比不上天盛,这也是他望尘莫及的。
“还有你看这个纱。薄如蝉翼,轻如发丝。穿在身上不止好看,重要的是轻爽,最适合年轻的女子穿,绝对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别问邵瑶怎么知道这么多,因为这里是夜子煜开的,这里面有他的技术,还有她的创意。她已经想好了,先在商场上这块站住脚,掌握了京城的经济大权,其他都好说了。
楚元昊连连赞叹,确实心服口服。
随后邵瑶又带着他去了瓷器店,自然也是夜子煜的,但是那些创新的器皿,无论从外形还是形状上,都离不开邵瑶的功劳。
尤其是那一尊鱼戏莲花的花瓶,楚元昊第一眼就被吸引了。
旁边提了一首小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但是最吸引人的是,中间的鱼戏莲花图,从不同的角度看,这些鱼竟然鲜活起来,仿佛是活的一般,在莲花中嬉戏。
这可是这个店的镇店之宝,邵瑶半年前就帮夜子煜设计出来了。可是他却经历了半年的时间,才完全烧制成功。
当时他听了这个创意也满是不可思议,觉得不可能办到。当真正成功的时候,他差点开心的没掉出泪来。
所以这个花瓶就成了这个店的镇店之宝,连他老爹软硬兼施都没舍得给。
“太神奇了,这是怎么做到的?”楚元昊黑曜石般的眼睛,充满了好奇和惊叹。
“这个制造工艺可复杂了,想要把这幅画变活,要经过一百零八道工序才能完成。”当然,这个有点夸张。
这是楚元昊惊奇的目光从花瓶又挪到了邵瑶的身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直觉里,这名女子不简单。也难怪,能入戴毅飞法眼的女人,肯定差不到哪里。
“那当然了,不然敢做你的导游么?放心,我是不会让你白花银子的。”某女得瑟一笑,拽的跟五八万似的。
他们又去了几家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的楚元昊眼花缭乱。亲眼所见,果然和听闻的不一样。
“瑶瑶真是博学多才,今天在下跟你学了不少东西。时间也不早了,这样吧,我请你吃饭。”从一家珠宝店出来,楚元昊建议。
“好啊,你这么一说,我的肚子还真饿了。”抚莫着自己的肚皮,一脸俏皮的样子,惹的对面的男子好笑不已。
两人一起去了如意楼,要了一个单独的包间。
这个包间的视野很好,坐在窗口的位置,可以看到街上的店铺和行人。在里面还能看到楼下的大堂,热闹非凡。
这条街在最繁华的地带,街上很多外国的商人往来。不过这时候的京城远不及百里谨辰在位时繁华。毕竟女帝登基,而且也没多大建树,比起百里谨辰,更加碌碌无为。
其实邵瑶从前是很看好百里谨辰的,虽然是一个傀儡皇帝,但是有自己的思想,忍辱负重。她甚至把他看成第二个康熙,只可惜壮志未酬,英年早逝了。
楚元昊看到一个店铺,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为什么那家商铺只准女人进,不准男子进去呢?”
他说的那家国色天香是邵瑶开的内衣店,了然一笑。在等着上菜的功夫,耐心的给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