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蕊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涔涔滚落,淋湿了被褥与玉枕。她的脸色虚无缥缈的一种白衬托在她那通红的脸颊上。另一种虚无缥缈的白也衬托在她的脸上,想必是那烈火寒风毒的作用。
莲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了,天色一片朦胧,竹窗透过闺房内昏寐的光。
她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到周围巡视了良久,一个人也没有。她孤独地坐在羽栩阁的中央,零碎的脚步走在宫殿上,蓦地发现数十个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她大吃一惊,喊道:“梅清……梅清……”
宫殿之中什么人也没有,如死一般冷寂,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无助。
她的心,被绳索给捆住,戳了一个窟窿。
忽地一个身穿蓝色的衣衫的女子踏入宫殿,一脸焦急的模样,手中端着茶药,看到这一幕,脸色煞白,一个箭步飞奔过去。
“公主,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这儿的锦衣卫全部都惨遭杀害!”梅清询问道,瞳孔反射出来一抹不忍。
“梅清,你方才去哪儿呢?为何没看见你的人影呢?”莲蕊询问道,瞳孔之中闪烁一抹害怕的目光,对于这件事情,她简直害怕极了。
“回公主,方才太医来说将开一剂良药给公主服用。奴婢想着派其他人并不放心,所以,将亲自去取药。然后,派御膳房去煎药,奴婢亲自去守着煎药,直到这个时辰才刚回来。”梅清解释道,心中实在有些疑惑,为何只在一瞬间的功夫羽栩阁就死了这么多人呢……
只须臾的功夫,莲蕊倏然就嚎啕大哭,她一下子就抱住了梅清,道:“梅清,我真的好怕,一下子就死了这么多人!”
梅清也在感叹,在宫廷大院之中居然有人明目张胆地行凶,而且杀了这么多的人。理当是宫廷之中的人……
但是,公主究竟得罪了谁呢?
“公主,先镇定下来,奴婢这就去请皇上皇后。”梅清欲准备走出去,莲蕊喊住了她,说:“梅清,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可是……”梅清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沉默片刻,点头答应。
南侧的一间厢房,桌案上的几根蜡烛燃烧着,微弱的光穿透过墙上。
一个身躯瘦弱的锦衣卫深夜来访南溪院的重兵把守阵营,脸色凝重地踏入格院,薛旭尘坐在南溪院,听闻尉炽已经知道刺客身在何处,才会从半夜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尉炽,刺客究竟在何处?”薛旭尘直接开门见山,他的询问引起了周围四大护卫的目光。
坐在左下侧的一袭绿色衣衫的男子,眉清目秀,两只漆黑的眼神炯炯有神。他是锦衣卫四大护卫之一罗千化,擅长与高手打斗,他的剑法行如流水,一招千均之发快如闪电,将敌人直接打的束手无策。
坐在右下侧的一袭白衣衣衫的男子,长长的睫毛愕然地闪过,一丝漆黑的眼神深不可测。他是甄子淙中四大护卫之一最擅长射箭,射箭宛如潮水一样滚滚而去,箭弦以弓手为主,几乎在百米之内都能一箭射死。
另外一个是坐在薛旭尘的旁边,他一袭深绿色青锦蓝衣,目光凌厉且桀骜。他是关昶辛,四大护卫之中最擅长将敌人给用雷霆万钧之剑法将打破,这种雷霆万钧之法可以以波浪似的回旋将敌人受伤。
尉炽迟疑片刻,将方才看到的事情都通通地说了出来,“方才末将看见锦衣卫白之羽厢房之中窝藏刺客,而且为刺客治疗伤势,且那刺客伤势严重,寸步难行。如果薛护卫能够立马去搜查刺客,想必一定能搜寻到。”尉炽娓娓到来,脸色肃穆,气势盎然。
“此话当真?”薛旭尘说,对于尉炽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怀疑尉炽所说的。方才锦衣卫白之羽就死活地挡住众锦衣卫搜寻,想必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尉炽所说的,句句属实,并无虚假。”尉炽道,瞳孔之中闪过凌厉的目光。
薛旭尘立马命令身边的仆人将召唤众列锦衣卫立刻去到北侧厢房之中搜查刺客。
…………
北侧一间厢房。
几排列的锦衣卫手持兵器,表情冷漠,一群人都焦急地伫立在南溪院。
尉炽在一旁打量良久,竹窗的灯光仍未熄灭,微弱的光打在窗前。
薛旭尘若有所思,用一种不耐烦地语气说:“尉炽,本护卫再询问你一遍,你确定这刺客是否在这厢房之中?”
“末将确定,末将亲眼所见,绝无有欺骗之意。”尉炽镇定地说,不禁抬头看了良久,他的的确确地亲眼看见和听见袁鸿端与白之羽的一切,那个刺客竟然谁在白之羽的床上,这事何等离谱!显然袁鸿端与白之羽是一伙的,他们共同窝藏刺客。
薛旭尘立马命令身边的仆人:“搜,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几个高大威猛地锦衣卫上前踢门,踢门的声音格外响,吵的白之羽急匆匆地开门,正当询问发生何事,锦衣卫立马地冲进了厢房之中。
“薛护卫,发生了何事?为何这么劳烦薛护卫兴师动众地来到此地?”白之羽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挤出了笑容,上前一步,愕然的眼神转瞬即逝。
薛护卫脸色渐渐阴沉,铁青迸裂,说:“立马将白之羽和袁鸿端给抓起来!窝藏刺客,罪加一等,立刻关进牢房。改日处斩!”
此话一出,周围人群顿时惊讶。白之羽闪烁一抹凌厉与残忍的光,双手被锁链给捆住。
“薛护卫,冤枉啊,微臣并非窝藏刺客啊!”袁鸿端解释道,看了白之羽,脸色煞白,无奈地向薛旭尘前跪下。
“方才尉炽亲眼看见你和白之羽窝藏刺客在厢房之中,你有何解释?”薛旭尘反问道。
“这一切都是误会……是尉炽冤枉末将和之羽。”袁鸿端说道,尖锐的喉咙里说出来的谎言像是灌满了沙一样。
“莫急,莫急。”薛旭尘说,“待搜查出来就可以一明真相。”
待过了一盏茶的时辰,派前去搜查的锦衣卫折了回来,脸色渐渐深浅,说:“回薛护卫。并没有搜查任何可疑之人。”
尉炽当场不相信,坚决地说:“不可能,这亦是绝对不可能,末将亲眼所见,一定是方才袁鸿端与白之羽将刺客转移了。”
白之羽忽地想起了什么,说:“薛护卫,末将曾与尉炽锦衣卫闹了一些矛盾,末将自知是末将的错,可锦衣卫尉炽却这样诬陷末将,末将并没有怪锦衣卫尉炽,还望薛护卫莫要怪尉炽,饶了尉炽吧。”
尉炽脸色渐渐阴沉,说:“白之羽,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地骗人。你只不过比我快了一些脚步将那刺客转移了。否则,总有一天你的把柄会抓住在我的手上。”
“尉炽,你设计诬陷同仁,在南溪院禁闭十日,扎马步不允许停歇。”薛旭尘说,脸上一脸失望,一排列的锦衣卫跟随他绝尘而去。
白之羽对视了袁鸿端一眼,便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