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弟且请稍等,带我将话给说完。说起这盗墓一事,便也却是更叫人心中愤懑难平。放着这一般的盗墓来说,你盗墓便也就是冲着墓中的财物去的,盗得了这财物出去便也就是罢了,又何故来成心毁坏人家的名声呢?诚然,我家老爷对于我家小姐的下葬这件事看的是非常重的,这墓中却也是放了不少的老爷这些年来淘获的名贵珍宝,老爷虽然说也是很是舍不得就将这些东西给放进了墓室之中。但是也没有办法,我家老爷却也是实在是太欢喜我家小姐了,便也就狠了狠心忍痛割爱的将东西放了下去。”说到这,徐管事顿了顿,拿起了椅子旁边小桌子上面李原家为数不多的一个成色还算是好点的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杯中的廉价茶水,润了润嗓子又继续说道。
“虽说我家老爷一直对外面宣传着自己请了旷世的能人高手打造了这机关重重的小姐墓,但是这也不过是我们家老爷对外面的说辞罢了。李老弟,我在这边跟你交心的多说一句,你听了便也就是作没听。其实这墓原本是要有机关不假,但是无奈这旷世的高手却在来这之前得了疾,先我们家小姐一步走了去,老爷的这个计划便也就这样落了空。即便是这机关没有建成,但是光这机关一言传了出去,便也是镇住了无数蠢蠢欲动的小毛贼。但是我们就怎么也想不到,他李二这个肮脏之徒却又为何敢生的这胆量,竟然敢只身一人就去到我家小姐的墓中去?”听到这,李原心里又慢慢的恢复了些平静,原来他徐管事也只是跟别人一样只知道是李二一个人所为,但是李原这次却也多留了一个心眼,怕他徐管事却又是来炸他一下。
徐管事继续说道:“他李二去盗墓盗些财物去便也就是了,可是这畜生,却竟然,竟然,唉……”徐管事很是伤心的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缓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唉……他这李二啊。李老弟,我在这跟你说了你却也不要再往外说了,他李二这个畜生打开了我们家小姐的棺材,却见得我家小姐死后英容相貌犹存,竟然对着我家小姐的遗体做出了那般禽兽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可怜了我家老爷,这一气竟也生了一疾,日上早些时候气的昏了过去,这些会儿却也才醒了过来。但也算是老天有眼吧,这李二做了恶事却也没能逃得过天的惩罚。今天早上去到墓中看了一下,那李二却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死在了墓中,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光了一样,干巴巴像被晒过了不少时日一样就只剩下了一个大概的人形,辨得出他还是李二。”说到这,徐管事表露出了一种难过却又很是泄愤的样子。
“被吸干了只还剩下一个人形?”李原听的心里只是一惊,昨晚看见李二的时候却也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夜里就算是他在墓室里被闷死,那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大吧?怎么就会在一夜之间便成了一具干尸了呢?自己先前虽也曾听人说过,这不太平年岁的夜间里常会有些山精野怪出来作祟,他们通常会以成年男子的精气为食,以此来增强自己的修为。想那十几年前,李原随着自己的父亲去到山林里打猎,却也曾遇见过那人们口中的山精野怪,他父亲为了保护他,却被那山精吸去了那半身精气,最后没过便一命呜呼离他去了。所以李原对这山精野怪既是心存畏惧,又是心存恨意。
但是这次李二这般情形却是让李原很是疑惑,就算是被山精吸去了精气,人也不至于说会直接变成干尸。但如果真的是像徐管事说的那样直接变成了干尸了的话,那这事情可就严重了,因为他之前也听人说过,说是如果是道行很深的山精野怪的话,那是可以一下子就将人的所有精气全都吸了去,只留下来一副空空的躯壳。
“是的,若不是我自己亲眼看见的话,我也是不会相信的。当我们打开棺木的那一刻,老爷先是显示看见了李二和小姐的遗体都是衣衫不整的躺在棺材里的时候先是一阵恼火,但是当翻开李二之后又是吓得怕人。唉,这些先不谈了,李老弟,今天过来是有要事相求的。”徐管事摆了摆手,意思就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他跟你李原讲的也是足够多的了,但是徐管事不知道的是,除了第二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外,李原知道的事情却是比他徐管事知道的多得多。
“徐管事却也是说笑了,想我李原一介粗鄙之人,却又能有何德何能让你徐管事有事相求呢?”李原见徐管事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却也是真的不知道的那么细节化,心里面便也就彻底放心的多了,说话便也是自然了起来。
“李老弟何必妄自菲薄呢?先前也已经跟老弟说了,我们小姐的墓不光光是被盗了,就连我们小姐的身子也……现如今这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了,先前散出去的却也是要被人给识破了,所以我们老爷就是很放心不下我们家小姐,不愿让她在死后却还不安生。所以我们老爷就寻思着,想要找一个身强力壮的又能胆子大点的老实靠谱的人每天晚上给我们家小姐能守下墓,待老爷再找到一个能工巧匠将这墓室重新修建一下之后便也就没事了。我们经过多方的打听,最终却也听人说的你李老弟是一路好手,所以才来登门拜访,希望能请你李原老弟出山,帮忙镇住一下这四方的妖孽。”徐管事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直勾勾的望着李原,显示的很是真诚。
李原听了徐管事的话之后内心是十分纠结的,首先,昨日里若不是他过去了,李二一个人是绝对不敢下墓,这样不仅李二不会死,就连赵小姐也都不会被打搅,所以他觉着自己再没有脸面去面对这件事。其次,也是正因为有了第一个的原因,所以他觉着是自己亏欠着他们,尤其是赵小姐,所以自己去给她守墓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是李原心里面却又有所顾虑,毕竟李二昨晚是惨死在那里的,自己若是也死在了那边了,自己的一家老小又该怎么办?
徐管事见李原愣在了那边半天不说话,像是在沉思着什么。徐管事自己心里面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是一件苦差事,一是因为这世道里不太平,晚上歹人便都会经常四处活动,而是因为这昨夜里刚死了人,对谁来说心里面都会有那么一丝丝的顾虑和害怕。
“李老弟,心中可是有什么顾虑?”徐管事看着李原这愣着半天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就先按耐不住性子跟李原说了起来。
“徐老哥,我现在只奇怪一件事,为何他李二会死得如此那般模样?”李原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但是李原只是这么一问,却是着实难住了徐管事。徐管事心里在想,若是真的跟他全盘托出,万一他不愿去做那守墓人,那这消息万一被他给传了出去,那岂不就糟了?另外,如果自己现在不跟他将事情全部都说清的话,等到他去了之后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那到时候这老实人恐怕也会变得不老实了吧。
徐管事深思了一会儿,缓缓地对李原开口道:“李老弟,我与你全盘托出便是与你交心,这事情你若是愿意去做我便讲与你听,若是不愿,那你也便就是当作我今日未曾来过,更未听的过我与你所说之事可好?”李原虽说平日里不是像别人那样精明,但是徐管事刚刚说的那话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自己在这么犹豫着,人家也是着急,你不管是想不想做,现在都得要给人家一个明白话。做,人家便是将所有的话都给你说出来让你知根知底,不做,也没关系,你只要出去不乱说便是了。
李原想着,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得要去的,毕竟这事情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于是就对徐管事说到:“徐老哥既然能如此这般与我这一介村夫交心,我李原也不是愚笨之人,定当不会辜负了老哥的一番心意。不过,去之前我有一个条件。”
徐管事见李原已经是松了口,心里面便就是欣喜,对李原直言到“李老弟但说无妨,只要是我徐某人能做得到的事情,就一定会尽力做到让你满意。”
李原顿了一下,对徐管事说到“这去守墓危险是难免的,徐老哥对我如此这般坦诚,我便也是死在了那儿但也无妨。但是可怜我这妻儿,若我是就一去不回了他们便是无人再照顾了,所以徐老哥,若我这次去了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了危险,还望您能保得他们娘儿仨的周全。”
徐管事“哈哈”一声朗笑,对李原说到“李老弟你且放心,保得弟妹和侄儿们的周全定当是我们赵家的分内之事。既然如此,这事情就已是这样说好了?”
“当然。”李原只坚定的简短回答了一句,还想跟徐管事说些什么,但是想了想却又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