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青急道:“可是我哥哥……”她没再继续说下去,她可能也想明白了,为了自己家人,而让别人去经历危险,那样的事说不出口。
这是个善良的姑娘。
汉斯也接着我的话说道:“不错,我觉得如果我们也像他们一样经历危险,那我们的危险性会比他们更大,毕竟我们这一队人里还有你们两个姑娘,而他们是几个男人,他们组合在一起应对危险的能力也比我们强上不少。”
汉斯有点偷换了概念,在这种情况下,男人看似比女人更有能力,那也是看情况,我们可是准备充分的,不像他们是简装易行。还有就是有一点我没说出来,李惠堂和他堂弟,很可能在进洞的时候就被幻像分开了,像念青和她哥一样,两人走的不是同一条道,如果他们东西不是分开装而是只背在一个人身上,那没背东西的人估计现在已饿得半死。而念青她哥小莫也可能一样的原因,现在也独自在地道里穿行。而单独一个人在地道里穿行,遇到危机处理起来要比我们困难太多太多。
这样的地道才是最危险的,因为危险就隐藏在平常之中,这让你根本不会意料到。
两个姑娘再没多说,她们再担心,也知道现在担心没有用,进到洞来,不仅是他们,我们也一样要面临着太多未知危险了。而我和汉斯是她们的主心骨,到了这里面,她们也只能无条件听我们的安排。
这也是我没料到的。原以为进了地道后,我们顺着地道走到头,那就是目的地,谁能想到,这不仅是地道,还是个危险的地底迷宫。
既然姑娘们没话说,我们就按照前面和汉斯商量的,走两小时后如果没一点发现就回走。
但这次走的时候我跟汉斯换了个位置,我在前面走,汉斯压在最后,我的想法是如果真遇上悬崖,汉斯两百多斤的个头掉下去,我们几个人根本拉不住,拴在身上的绳子难说还会把我们一起都带着掉下去,如果我在前面,就算是我不小心掉下去,有汉斯的重量压底,怎么也能把我这一百四五十斤吊住。
在地道里走路最容易发生的就是麻木,同样的景致和单调的声音,让人很容易就麻痹大意,但我在前面想着那可能随时出现的悬崖,神经都紧崩着,没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再走一个多小时,我更是紧张了,头灯开着,手上还电筒拿着,就担心哪儿看漏了,当然不时还注意着地面看有没其他的人的脚印,只是走了一个多小时,地面上十分光滑,薄薄的一层灰,没再见到有任何人的痕迹。
后面我就没再找地面,而是把视线都投入到前面头灯和电筒照到的地方,我相信如果真的是有悬崖出现,那肯定这些光线照射出去会有异样。
我这样小心,却没料到意外还是发生了,在我想来,如果前面是悬崖的话,那我头灯和电筒照向前那肯定是一片黑暗,而不会在地面形成一片光圈,所以当我一脚踏空时我脑子里居然还闪现出一个念头:泥麻,怎么不是这样?
我这一脚踏空,我就感觉到不对,大惊下还是大叫了一声:“站住,别走了!”喊完一声,我人就向一侧倒了下去,人手无意识地一捞,捞到了拴在腰上的绳子,手才抓住,就感觉到绳子一紧,紧接着听到后面惠珍“啊”的一声,人就整个吊在了空中。
下一秒我就听到惠珍大叫道:“汉斯汉斯,快来,我腰要承受不住了!”
我这时反而不慌了,只要人吊住,有汉斯在应该就会没事,我在下面叫道:“你用手先拉着绳子,汉斯,你在后面收绳子。”
惠珍还是在叫着,不过听声音没了前面那么惨了,我定住身形抬头望去,只见到惠珍站在边上,一只手努力地拉着绳子,脚蹬在崖边,正在奋力拉着绳子。
汉斯后面叫道:“惠珍别慌,我来了。”
他要拉紧绳子向前收,还要念青帮着他拉,不然他一个人也够呛,只一会我就见到汉斯出现在了洞边,三人一起用力,把落下一米多的我提上了崖边。
我瘫坐在地上,他们三人也一起坐在了地上喘着大气,汉斯好半天才调匀了气息说道:“看着你这臭毛驴瘦小瘦小的,这样拉着还挺沉的,如果只是我一人想拉你上来都够呛。”
我手脚还有些软,不是累,是吓的,听他一说我接道:“瘦是瘦,全是精肉!泥麻,我都小心又小心了,怎么还是着了道!”我转头望着靠我边上的念青说道:“你当时看到的悬崖是不是这样?灯照上去看没异样,走过去却是个大坑?”
念青甩了甩手腕,刚才用力对于姑娘来说也不容易:“不错,虽然当时我的电筒已很微弱了,但还是看得出很正常的,当走到面前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前面一片黑,就吓得我完全站住了,幸好的是我走得很慢。”
我苦笑一声:“这地方真的是很坑很坑啊,估计我们照到的时候,那就是个幻像,走到面前你才能完全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站起来小心地向着前面走去,果然我手电照上去的时候跟照在地面上没多少区别,但当再走上前靠近不足一米的时候,再照去就是黑漆漆一片。
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试探着走到崖边,先用手摸到了边的具体位置,我趴在地上,只是探出个头,然后才用手向着上下左右照了下。
上面还是跟地道一样,两米多就是顶,也完全是石头,斜斜向里就是黑的,我也没关心头顶,又向左边照去,黑漆漆一片,也不知多宽,右边照去,跟左面一样的黑,再向前面照去,一样的是黑漆漆一片,再向下照去,感觉上像是能照得到底,我以为我看错了,又好好的照了一下,下面果然还有地面,这难道不是悬崖而是一个大坑?
我还怕是我视觉上有问题,我四处找了下,找到手边的一小块石头,我把石块向下扔去,才扔下就听到“扑”的一声,也不知扔下去的地面有什么,但不深是肯定的。泥麻,这不仅是个大坑,而且听这声音深度估计也就三四米的样,也就是说我摔下去,如果没绳子拴着,只要不是头先着地,我也不一定有事,当然断腿骨折什么的也很可能了。
我让汉斯拉着绳子,我顺着坑边爬了下去,果然只是片刻即到了坑底,而这坑底还非常的软,下面像是垫了一层软软的海绵般,也就是说,我就是整个人完全地摔下来,跟跳高摔海绵垫上一样,完全没事。
我对着上面喊道:“你们跳下来吧,跳下来也没事。”
汉斯奇道:“跳下去也没事?下面有什么啊?”
我伸手在地上捞了一些拿起来,感觉像是一层松针般的东西,头灯下照去,呈黑灰色,像是完全干燥了的松针般,但比松针要长上许多,捏着有点韧劲,并不会断,也不知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不会腐烂而是只变得干燥。
我对着汉斯说道:“像是一种什么不知道的菌类铺在下面,很多很多,没有腐烂,有厚厚一层,也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了。”
汉斯呵呵一笑:“那我跳下来了。”
我让开一边,汉斯还真的嘿地一声就跳了下来,两百多斤是整个背部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我感觉到地面稍有些震动,在灯光下可看到地面飞起一层灰尘,汉斯当然一点事没有,呵呵地笑着站了起来。
惠珍跟着也跳了下来,落在上面后她还笑着又跳起来坐在上面,似是感觉这上面非常的舒服,小孩儿的心性暴露无遗,念青也要跟着跳下来,我叫道:“你先在上面拴根绳,不然这儿是死胡同,大家都困在这儿,想上去那麻烦了。”
念青点点头转过去了,一会转回来说道:“我拴在一块大石上,拉了下没问题,我先扔下来了。”
她把绳子扔下来,我拉着死命拉了下,对她说道:“没问题,你下来吧。”
念青也跟着跳下来,我伸手去,她拉住我的手起来,站在我边上,却一时没放开我的手,我有些心跳加速,姑娘这是感谢英雄救美要以身相许了?现在黑成一片,只要不照着我们的手,也不担心汉斯他们看到,我想抽手,却又觉得这有些太对不起姑娘了,再说姑娘滑软的小手握着实在是舒服,哪舍得放下,不抽手,这是不是又要给我的感情增添一笔糊涂账了?
我脑里乱成一片,幸好汉斯和惠珍忙于打量这洞,也没空来看我,我清醒过来时,念青也被洞底的东西吸引了去,什么时候放开的手也不知道。
我走到汉斯边上问道:“看出什么了?这里面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汉斯摇摇头:“看不出是什么,感觉像是一种洞穴寄生生物,却又看不出是什么,我在世界各地走了很多地方,但从没见过这东西。”
我用电筒向着远方照了下说道:“那边还那么黑,要不过去看看?”
汉斯点点头,这儿看着广大无比,往哪儿走估计都差不多。
我往那个方向指并不是随意的,因为那方向感觉到石洞的顶是不住向上延伸抬高,我们这一块是最低。汉斯拉着惠珍,念青走在我前面,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向着远处走去,地面软绵绵的,刚才跳下来是舒服,走起路来却很累,走了一会就没再走,累是一方面,另外是实在不知道该往哪走,感觉哪儿都是一样黑漆漆的。
我前面的念青用电筒照着洞顶说道:“毛驴哥,你看看这洞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