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叶非桦把这些事情跟她说得那么详细,让路初感受到了这世界的黑暗面。她也是这时才明确感觉到了叶家暗藏的危机,正是因为叶家这条龙个头大,所以想要宰杀叶家的人并不在少数,有能力宰杀他们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真的存在。所以,在叶家,危险也是常有的,通常都是家里的男人顶着,路初她们基本上不知道,除非是的确很难熬的时候。
这也不能怪他们瞒着她们了,刚刚路初在看叶爷爷写给叶非桦的书的时候,她在里面看到了一巨话:“孩子,记住,一个男人的腰背要永远挺直,要为女人撑死一片天。”或许,叶非桦也是受到了影响吧。或者说,这句话可能是叶家的家训?好像叶父也不会向她和叶母说不好的事来着。
好吧,现在的路初心里有些复杂,她原先还真是不知道,不过是她的一次流产,居然能够从背后牵扯出那么多条交错缠绕的线。
叶非桦看了一眼床头柜的闹钟,已经快要四点了,不禁皱眉,原来不知不觉都已经那么晚了么?
“阿初阿初,快睡觉了!不然都要天黑了!”叶非桦恢复了平日里与路初打打闹闹时的样子。
这让路初不由得觉得好笑,这货转变得可真是快!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也赶紧睡吧!明天你还要忙吧?”路初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真是的,也不知道照顾一下自己!
说句大实话,叶非桦此时的眼袋已经挺深了。他的胡渣也是一众大军,气势浩荡地直直站在叶非桦的下巴上。
这几天又要忙公司,又要忙与宋闻人、李梓桐的那个烂摊子,他倒是累坏了吧?唉,她刚刚也是太急了,应该得到明天再问的,好让他现在好好休息。
“对啊,明天公司还有一些事,不过收集可以证明我清白的证据的这一些事,我已经让于谦亦他们帮忙了,我可以不用花那么多心思在上面。”
“好啦,赶紧休息吧!不然明天工作的时候会没精神哦!”路初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流过产一样,因为就算是现在,也有一个小孩要她哄着睡觉的——叶非桦!确实,在路初喊他睡觉的时候,像极了一位为了孩子操碎了心的老妈。
叶非桦笑了一笑,揽着路初的肩膀,躺了下来。
他这时真的像一位孩子,侧身躺着,一只手从路初的后劲穿过去,按在了她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则从她的肚子上绕过,抱住了她的腰。叶非桦的脑袋搁置在她的颈窝处,浅浅的、湿热湿热的呼吸洒在路初脖子上,使得她感到丝丝痒意。
果真是累坏了,叶非桦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并且快速进入熟睡状态。路初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脸,视线定格在他青黑色的眼眶上,不禁泛起一阵阵心疼。
路初也拥住了叶非桦,静静地闭上眼,悄然无声地睡了过去。
嗯,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东方的太阳慢慢地向西方靠近,一些国家迎来朝阳,一些国家观望着落日。
……
这个世界迷迷糊糊的,地上没有路,只有四周都泛滥着的雾。路初的脚并不受大脑控制,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哪里,总之就这么走着。她没看见任何东西,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非桦!非桦!……”路初呼唤着熟悉的姓名,无人回应。
就在这时,她却远远望见一堆东西。她有些兴奋地跑过去——反正脚已经不听使唤了。跑近了一些后,她算是看清了那堆东西的真面目——一堆废墟。而且是……叶家的废墟?!
路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花园被毁了,房子也倒了,这儿发生了什么?还有,非桦他们呢?
就在路初打算喊的时候,她口袋里突然传来振动。
她取出那个振动物,竟然是手机?!而且是叶母打电话给她了!
路初马上接听,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叶母听着非常着急的声音:“小初,你快点来法院!非桦他们要开庭了!”
开庭?什么开庭?
但又是在路初还没开口的时候,电话就被挂了。
无奈,她只好带着疑惑,任凭自己的双脚朝着一个不知是东南西北的方向走着,没过一会儿,竟然真的有一座写着“人民法院”的大楼出现在她眼前。
路初走进去,正好开庭,案子是关于李梓倩的死的,被告人是叶非桦,另一方当然是宋闻人与李梓桐了。
整个场面尤其壮观,数十个记者拿着相机在那拍着,还有一些围观的。两方律师打着口水战,谁也不让着谁……路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只有一分钟,又仿佛已经一个世纪过去了。最终,法院给判了几年的有期徒刑。
路初就这样看着叶非桦被一左一右的人给带走,越走越远,她眼睛里他的身影越来越小……
“不!不是这样的!非桦没有杀人!”路初突然几近疯狂地喊着,但没有一个人看她,除了李梓桐和宋闻人。
路初倏地跑了起来,朝叶非桦的方向跑过去,跑得非常快……
“非桦!”她就要碰到叶非桦了,还差一点……
一个力刹那间将她从身后拽住,她回头,是李梓桐和宋闻人的脸。
李梓桐的力气变得奇大,她拽着路初,拖着她往回走,奈路初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她。就这样,叶非桦又离她远了……
李梓桐带着她到了一间黑色的屋子里,把她丢了进去,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同时,屋子的门“砰”地一声关了起来。
路初从地上爬起来,使命地敲门,门外却没有任何动静。敲了许久,她累了,沿着门滑了下来,瘫坐在地上。
一声“嘶——”从地面上传来,路初寻声望去,一条大蟒蛇进入她的视线……
“啊!——”路初大喊着从床上坐起身,满身冷汗。
正在系领带的叶非桦听见喊声,转头望向了她,顿时了然。这丫头做噩梦了?
他也不管领带了,赶紧朝路初走过去,她现在应该是比他的领带更需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