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好像变得越来越红，好像被一块红布包裹住了一样，这简直是千百年来的奇观。就在我感叹造物主神奇的时候，莫凡低咒一声，“糟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出了什么情况，莫凡竟然拉着我拐进了一个狭隘的楼层，空间转移到了一个战场。
两百一红的身影在纠缠不清，定金观看，竟然是白芍药与七爷，那个红衣服的，就是苏林璐。
“素琴，你把内丹交出来，你就可以活下来了。”七爷的鬼力不会不如区区一个苏林璐，只是看起来，他节节败退。
只守不攻，甚至防守都不敢做的很过激，怕伤害到苏林璐。
而白芍药，虽是千年女鬼，但是没有保护罩的自己，哪里会是有着内胆保护的苏林璐的对手？再加上自己怕伤害到苏林璐，也是几乎只守不攻。
“我要是不交呢？还有，我不叫素琴！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叫我素琴？为什么？”苏林璐其实应该是感受到了内丹对七爷的向往，她担心自己的内丹被夺走，只想速战速决。
因为他的招招攻势凶猛，天上的云彩也因为受到了苏林璐那颗鲜红内丹的影响，变得红彤彤一片。
“我们要上去帮忙吗？”
“你什么都不会，上去送死啊？”莫凡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满都是嫌弃。
我讪讪的摸了摸鼻尖，轻声道：“那不是还有你吗？”
“我上去，苏林璐就要魂飞魄散了，还是交给七爷吧。”
“那你那么着急带我来这里干嘛？我豆浆都还没有来得及拿。”
“我回去帮你拿。”话音刚落，我的旁边就已经没有人了，我看着他一副为我做事理所当然的模样，心里面暖暖的。
我又干了坏事！是的。
白芍药因为我的一句无心的话，死了。
魂飞魄散。
若不是我让莫凡回去拿豆浆，那么，在刚刚白芍药替七爷档下苏林璐那重重一击的时候，莫凡是可以出手相救的！
可是我在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芍药在一瞬间，身体支离破碎，化为粉末。
“芍药！”
“白芍药！”
七爷和莫凡一前一后的吼出来，只是为时已晚。
莫凡手中的豆浆掉到了地上，玻璃瓶摔碎，溅起的豆花像极了白芍药刚刚魂飞魄散的时候的样子。
“七爷！你到底在干什么？！”莫凡怒吼出声，身上强烈的寒冰之势压得我们喘不过气。
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莫凡，浑身的暴怒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我颤抖着两条腿，再看前前方，一身红衣的苏林璐已经瘫倒在地上。
瑟瑟发抖的看着莫凡，忽然，她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艰难万分的向前爬，拽住七爷的衣襟，苦苦哀求，“救我……救救我……”
我原以为七爷会替她向莫凡求情的，只是这个时候的他，眼神比八爷还冷，看着趴在地上的苏林璐，问道：“现在我救你了，谁来救救芍药？”
苏林璐张了张嘴，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捂着胸口的内丹，恶狠狠的说道：“你若是不救我，我就将这内丹捏碎，看你还怎么拿的回去！”
莫凡不知道什么时候，闪现到苏林璐的面前，咔嚓一声，折断了苏林璐的手腕。
苏林璐惨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腕，脱离了原来的位置。
“你们！竟然欺负一个女人？”
“本尊就不要脸，你能怎么样？”
话里满满都是好笑的点，只是我现在笑不出来，白芍药……已经死了，现在又魂飞魄散了。
看着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耷拉着肩膀的七爷，骤然想起了不久之前，那个等到心爱的人在战场上，死了才后悔的将军，现在的七爷好像就是当时的样子。
莫凡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心，右手做出爪子一样的姿势，在自己的胸前转了转，苏林璐惨叫着在地上打滚，这是将内丹活生生从她身体里抽出来啊！
只是七爷好像看不见，还是在原地发呆。
“还没玩够你了。”莫凡邪魅的笑了，看着苏林璐的眼神如万张寒冰，话音刚落，几乎快要出来的内丹竟然又被他缩手送了回去，紧接着又将内丹拿了出来，来来回回，乐此不疲一样。
我看着地上痛不欲生的美人，我都于心不忍，他竟然一点不为所动。
“停手吧，莫大人。”七爷似乎也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
莫凡原以为她是不愿意看见苏林璐这般模样，正要发火时，七爷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解决了她吧。”
苏林璐惊恐的睁大眼睛，莫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着七爷，讶异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莫凡点点头，“七爷，你想通了就好。”
说着，大掌一挥。
一道暗黑色的光芒铺天盖地的像苏林璐袭击过去，苏林璐来不及惨叫出声就已经被打的灰飞烟灭。
苏林璐一死，那鲜红欲滴的内丹漂浮在空中，七爷缓缓伸出手，内丹好像感应到了主人的召唤，飞快的飘回来。
隐入七爷的身体里，七爷的身体发出红光，渐渐隐了下去。
天上的血红色也渐渐消失，逐渐恢复了正常。
硝烟弥漫的战场也渐渐恢复了原样，只是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七爷回头，看着我和莫凡，半晌说道：“我是不是失去了谁？”
“七爷，芍药两千年的付出，我们都不是没看见，你就装作不知道，现在好了，你以后也不用看见了。”莫凡略带惋惜，其实按照劫难，这一世的素琴，应该就是七爷的最后一劫，只要安全度过劫数，七爷便会放下素琴，那时候，他与白芍药应该也能修成正果吧？
只是在这劫难过了的前一刻，她灰飞烟灭了，最终还是没有等到。
情深缘浅。
我和莫凡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我们进了阴阳先生的时候，孟梵脚步匆匆，与我们擦肩。
“莫凡！你干什么？”
“你要去哪？”莫凡没有回答孟梵的话，径直问道。
孟梵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失措，我没有忽略掉，一向淡定自若的孟梵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有事。”简单的话说出来，孟梵就要跑。
但是莫凡没有撒手，一双眼睛死死盯在孟梵身上，孟梵慌张的像个孩子，就是不说是要去干什么。
“你这几天是不是都在鬼魂的旁边？”莫凡开门见山，说道。
“没有。”
“那你身上哪里来的鬼气？”
“最近这么多的小鬼，说不定跟在我身边呢！”孟梵说道。
“小鬼？你孟梵身上的巫蛊之气什么样的小鬼敢靠近？”莫凡厉声吼道。
看着莫凡这个样子，孟梵张了张嘴，“那也说不定是你们阴间的地府千年老鬼。”
“我们地府的小鬼从来不靠近你们巫蛊世家的人。”莫凡将孟梵拖到自己面前，恶狠狠的问。
见孟梵没有说话，莫凡又说道:“还有，你为什么要养小鬼？”
“养小鬼这是我们苗蛊人的传统，和你莫大人有什么关系？”
“这些鬼魂没有经过我们地府的记录，被你带去做实验，本尊为什么不管？”
“这是一只没有本体的鬼魂，对吧？奄奄一息，所以你才耗费巨力去养小鬼，让他吸食鬼气，得以还生。”
莫凡一字一顿的分析，莫凡每说一句话，孟梵的脸色就越难看一点。
我看着孟梵的样子，总觉得这件事情孟梵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你想怎么样？”
“不干什么，将他交出来，他们最容易被控制。”
孟梵听见这句话，脸上被愤怒所代替，绝对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我被孟梵这忽然的变化吓得说不出话来，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孟梵。
“孟梵……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问道。
孟梵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反正让我交出白青，那是不可能的。”
孟梵斩钉截铁的说完，“你们两个人，如果敢阻挠我，或者对白青不利，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孟梵又加了一句，“纵使天规在，我也无所畏惧！伤我爱人者，杀无赦！”
霸气侧漏的话里满是坚决。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孟梵也不是不好。
只是这样就让莫凡为难了，在他的职责里，有一项就是人鬼殊途们不能在一起。
看着孟梵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叹息。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莫凡心事重重，问我，“规则是用来遵守的，能不能法外开恩？”
我哑口无言。
法律是无情的，只要有一人法外开恩了，那么剩下的人，都会钻法律的空隙。
但是很多人也是真的迫不得已，所以不法外开恩，在良心上过不去。
“现在，如果跟苗蛊的人闹翻了，那么我们冥界就真的孤立无援了，但是一个没有本体的鬼，只要被魔化，那就是莫大的威胁。”莫凡揉了揉眼角的位置，微微叹气。
这是有史以来，我第一次看见莫凡这么累的样子，不免没来由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