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话音刚落,杨知画看的目瞪口呆,狭长的眸子使那双丹凤眼更加忧虑与担心,脸色煞白,沉浮于水面。目光不禁落在梅清的身上,打量良久之后,一下子顿时明白,究竟是谁做的手脚……
“梅清……”杨知画冷冷地眸子一瞥,震慑力格外巨大。
梅清“扑通”一声地跪下来,泪水在眼眶中滚来滚去,道:“奴婢冤枉啊。奴婢亦的的确确没有做过任何事情。”伏膝在地,摩擦着花岗岩石上,大殿的亭台楼阁,平接无暇的五尺瓷砖。
“这药亦可是你煮的么?亦可是没有经过他人之手?”杨知画询问道,一抹凌厉的目光打量着他,狭长的睫毛闪烁着明亮的光辉。
梅清思忖片刻,才说:“是,这亦是奴婢去做的。但奴婢派了宫女璀月去到太医院抓药。”
莲蕊瞳孔之中闪烁着一抹诧异,她亦是万万不会相信梅清会做这样出卖自己的事情。梅清跟随在莲蕊身边数年,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她忠心耿耿,尽职尽责的态度莲蕊一直看在眼里,她相信绝对不会出卖自己!
杨知画若有所思,看了看梅清一眼,然后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郭嬷嬷。郭嬷嬷便自知之明,踏出了羽栩阁。
只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郭嬷嬷孤身一人踏进羽栩阁,杨知画有些疑惑,狐疑的目光注视着郭嬷嬷。
郭嬷嬷愣征站在原地,脸色露出惊恐之色,道:“皇后娘娘,奴婢方才去请璀月,没想到璀月居然死在南苑了。”
话刚说完,空气霎时凝重。
这一切居然都死无对证,这也太都那么巧合。
璀月的离奇死在南苑,这无疑地让人感觉这皇宫阴森恐怖,到处布满了杀戮,仇恨与背叛全部都融合于这阴森森的宫廷之中。
“梅清,立刻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医治公主。”杨知画命令道。
梅清应允,立刻踏出了宫殿。
待过了一柱香的时辰,王太医踏入羽栩阁,脸色霎时愁容满面,帮莲蕊把脉,皱着眉头,扬起白羊山胡子,“回皇后娘娘,公主之前所中的寒风烈火毒并未完全痊愈,相反又添加了一种新的毒。这种毒在公主体内欲火焚身一般,撕心裂肺。”
蓦地又端起方才梅清给的一碗药,用极细小的银针在碗中测试,那跟银针只是须臾的片刻就变黑了。王太医注视银针良久,漆黑如夜的瞳孔逐渐扩大,注视良久,然后逐一分析,分析过后便摇头。
“皇后娘娘,公主……公主这病微臣实在无能为力,这寒风烈火之毒亦是恐怕只有乌拉斯族人能解!”王太医叹了一口气,背着药箱准备离开。
闻言,杨知画一征,身子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杏眸圆睁,双手一下子扯住了王太医的衣袖,“王太医,无论如何用什么办法也要救莲儿一命啊……”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转身趴在床榻之上,手触摸着莲蕊那苍白无力的脸,注视她良久,呜呼道:“莲儿啊……你可不能死啊……”
………
白之羽从厢房之中走出来,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走在长长的曲折回廊上。狭长的目光落在羽栩阁上,手中紧紧地攥住药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把这药方给她……
忽地,袁鸿端出现在他的身边,一丝诡异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之羽兄弟,你当真要救你仇人的女儿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我的仇人只有狗皇帝慕容觞,我一定会把他给碎尸万段。”
“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如果想让仇人生不如死,就一定要他身边的人都生不如死。你这样做事太过于优柔寡断,不能办成大事。我们都从乌拉斯国来到元彝,都有一个仇人。而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仇人这样逍遥法外,难道你就这样甘心情愿的让你仇人的女儿这样安然无恙,我认为蔡雯公主所做的并没有错,相反,之羽,是你错了,你这样陷入儿女私情是做不了大事,而且乌拉斯陛下要以最快的速度杀掉狗皇帝慕容觞。”
“鸿端哥,恕我愿违,我不能这么做。”白之羽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去,袁鸿端说时迟那时快,一下子点了白之羽的穴道,白之羽霎时就一动不动,漆黑如夜的瞳孔正注视着袁鸿端,袁鸿端从他身体上搜出药方,“之羽兄弟,我不能让你这么做。我不可能让仇人的女儿就这样活过来。要让那个狗皇帝慕容觞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
言毕,嘴角勾勒出诡异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只是须臾的功夫就不见了。
夜色低垂,华灯初上。
烛火摇曳,薄弱的光照在大殿内,昏寐的颜色衬托在米色帘子上。莲蕊躺在卧榻之上,闭着双眼,脸色苍白无力,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水。
“子珩,子珩……”
莲蕊梦见了子珩的身影,那个少年出现在金銮殿外,被吊起来受伤的情景,她一直呼唤子珩,却总是看见子珩渐渐离她而去。莲蕊总是在追他,却总也追不到。
莲蕊大失所望………
忽地,子珩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个少年开心笑容的模样,莲蕊伸手去抓他,而子珩却又消失了。莲蕊总也抓不到他………
“莲蕊,我会找你父亲报仇的……”那尖锐的声音,气势磅礴,响彻在金銮殿内。
“啊……”莲蕊大叫,满头大汗,修长的手紧紧地攥紧被褥,脸色惨白。
难道子珩又回来了……
莲蕊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她愣了良久,梅清端了一杯铁观音给莲蕊,莲蕊一仰而尽。一想到方才的事情,就令莲蕊有些惴惴不安。
梅清劲直将莲蕊搀扶起来,她靠在玉枕上,安详地闭上眼,只见杨知画一脸焦虑与不安地面孔浮现在表面。
“莲儿,你醒了……”杨知画簌簌地落下眼泪,表情略显一丝开心与焦虑,然而,一想到王太医所说的话就黯然失色,不知道现在有什么办法能够救莲蕊的命………
悠长的走廊上。
薄弱的灯光透过在白玉雕栏上。
白之羽醒了过来,一时恍惚,脚步有些虚无缥缈地走在长廊上,一想到刚才袁鸿端抢走了那个药方,猛地加快了脚步走到南溪院。
沿着长长的永巷,一路飞奔。直至走到南溪院的厢房外停了下来,袁鸿端的寝房内有薄弱的光透了出来,白之羽走了进去,见袁鸿端躺在床榻之上,他一下子飞奔到袁鸿端的床边,修长的手劲直地抓住袁鸿端的脖子,把袁鸿端逼在墙上。
“药方呢?”白之羽质问的口气说道。
袁鸿端无奈的摇摇头。
“药方到底在哪儿?”
“烧了。”
“什么?”
白之羽一拳揍打在袁鸿端的脸上,袁鸿端倏然就倒在地上,翻了一个身,只见白之羽重重地一个拳头又打在袁鸿端的脸上,鼻青脸肿。
“你知不知道那药方是我好不容易向嘉禾要的,这一下子我要怎么救莲蕊?”
白之羽垂头丧气,漆黑如夜的瞳孔尽显不甘,一下子勃然大怒,“鸿端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拿不出药方?莲蕊会没有命的!”
袁鸿端反驳道:“听哥一句劝,你和狗皇帝慕容觞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莲蕊始终是你仇人慕容觞的女儿,你不能这样一再的陷入儿女情长,你要以大事为重,以复国大业为重!”
白之羽征愣站在原地,一时间没有了言语。当初,嘉禾也说过,莲蕊始终是仇人慕容觞的女儿,然而,他却始终认为莲蕊亦是慕容觞的女儿,但,仇人不共戴天,却不能把那些无辜的人牵扯在一起,那么,不会是背道而驰吗?
所以,他只会厮杀他的仇人——慕容觞。不会与其他的人有瓜葛。
而袁鸿端与嘉禾共同认为,屠杀仇人就是要那些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让仇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