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悲的两个女人,第一次静静坐了下来,她们一起并排坐在了地毯上,靠着沙发,在她们脚底是东倒西歪的易拉罐儿,满屋的酒气和呛人的烟草味儿。
室内没有开灯,叶云悠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借着微弱的光亮,能感觉到女人的孤单。
洛昙穿着很性感的抹胸包臀段裙,前凸后翘的身姿,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在暗夜里,化身成魅惑人心智的妖精,两个女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听到砰砰砰,连续响了几声,是启易拉灌啤酒的声音,两人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对望了一眼,抄起瓶子,仰脖一口饮尽。
叶云悠屈膝,将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上,她侧目,“我知道,你有满肚子的疑问,今天想问什么就问吧!”
今天她的心情糟糕透了,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搂着另一个女人,对自己是视而不见。
为什么会是这样?虽然叶云悠很不介意风轻然到底有多少个女人,但是当那个男人搂着别的女人站在自己,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她。
想当初,自己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他的计划,甚至为了他保持清白的身子,原来自己在他的心里,只不过是一枚棋子。
根本谈不上感情,甚至是一点点的情感都不肯施舍?
什么时候,自己的爱,也变得如此卑微?甚至祈求,他的目光能在自己的身上多停留一秒,然而都没有。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甚至一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唯一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来,居然是与自己合作的女人。
耳边是女人惆怅的声音,洛昙猜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些都是你的私事,我不想打听,更何况谁能没点秘密呢!”
不管她发生了什么,既然能找自己倾诉,说明她很清楚,自己不会出卖她,也不会以此作为要挟,与她谈条件。
叶云悠听到女人淡然的声音,嘲讽的笑了笑自己,“呵呵,你倒是想得通,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已经对他动了心。”
语音刚刚落地,她又抄起桌上的啤酒,一阵猛灌,那凶狠的样子恨不得冲进酒池,喝他个昏天地暗。
见惯了大场合上形形色色的人,洛昙就算被人戳中了心里,依旧淡定很多,她侃侃而谈了起来。
“抛开他的身份不说,他真的很优秀,虽然每次都喝得大醉,但是他很温柔,每次都是很照顾我的情绪,虽然我们的接触并不多,他是一个好人,我为什么不能心动?”
就算她自己的身份不被认同,但是爱上一个人又没有错,为什么不敢说出来,想爱就要说出来,爱了就爱了,不爱就散了。
叶云悠细细地听着洛昙的话,很是羡慕她,就算对方不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但她自己却大胆的承认了。
不像自己,明明爱着,却不能摆正自己的心态,不敢说出来。
“是,他很优秀,在我的心里,早已被另一个男人霸占,就算他很优秀,我的心房早已关闭,不会再接纳任何一个男人。”
叶云悠长长的叹息一声,如果遇到的男人是温凡,会不会是另一种的相遇?不用故意引起他的主意,不用故意讨好?
在这个世界上,洛昙见过太多的错过,在听到叶云悠心里有另一个男人,连忙换了一个姿势,半跪在叶云悠面前。
“你既然有喜欢的人,那就勇敢去追,勇敢去爱呀,我求求你,放了他,我只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因为是我的这张脸,天还没有亮,我就得偷偷溜走。
我忍受不了这样的爱,孤单单的,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黑夜里,我们互相拥吻着,只要天一亮,只是彼此的陌生人,明明和他上床的人是我,为什么是你站在他身边有说有笑的?”
洛昙紧紧的攥着女人的胳膊,压低的声音呜咽着,像是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她苦苦的哀求着,一向淡定自若的她,突然方寸大乱。
只因为叶云悠说了一句,她心里已经有别的男人了。
她也仅仅抱着一丝希望,每次自己陪温凡的时候都装有监控,根本没有机会交流,只有肉体之间的交汇,就算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同意了,可她的身份。
也就仅仅这一点的希望,她也要试一试,至少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见女人突然翻了一个身,抓住了自己,叶云悠习惯性的往后一躲,可是也没有逃过,纤细的胳膊,被女人有力的手紧紧地攥着。
直到洛昙发泄完,这才有了渐渐松开的趋势,叶云悠很轻松地推开了她。
她也忍受不了,自己一个人偷偷躲在角落里,默默地喜欢一个人,甚至可以为了他,在别的男人怀里强颜欢笑。
“呵呵,至少你还能和他上床,那我呢?在他的眼里,我还不如路人甲,为了他,不惜和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强颜欢笑,甚至可以忍受不喜欢的男人搂搂抱抱,就算我有千万个不愿意,不照样得受着,得忍着!”
在黑夜的掩盖下,看不清女人的表情,但她压低声音嘶吼的言语里隐着心痛,有种苍白的无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怀里的女人却不是自己。
这种苍白的无力感,原本只是星火一丁点,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在女人嫉妒心的驱使下,早已燃起燎原之势的大火。
洛昙突然开口大笑,“哈哈哈,我们是天下最可悲的两个女人,来,我们干了这杯!”
“干!”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又是一通豪饮。
酒的魅力,在于它一醉解千愁,也在于仇敌,也能化干戈为玉帛。
“我们这样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洛昙问。
这样离别伤感的话问出口后,就好像转眼自己就会消失,因为酒精的缘故,脑袋是晕晕沉沉的,心好像也没那么疼了,变得麻木。
叶云悠随口说道,“我想应该快了吧!我们现在是同病相怜,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他的家教很严,温夫人是绝对不允许,像你这样的女人,站在她儿子面前,我们都要学着趁早放下,不然到头来伤的还是自己,何必和自己过不去,你说对吗?”
她这是在忠告别人的同时,也是在提醒自己,在豪门中,像温夫人这样的婆婆,真的是数不胜数,就算有幸过了她们儿子那关,迟早也会因为家庭矛盾分离。
洛昙笑了笑,确实应该放下,可是在爱情的到道路上,如果有回头箭,那也会掉在半路上摔个半死。
她宁愿向前摔的体无完肤,也不要在半路上摔倒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样豁达,说放手就放手,说忘了就忘了,在这样的场合我混迹了七年,人世间的冷暖早已经不知道为何物,从我18岁的时候,为了给母亲还赌债,我葬送了自己的青春,赌上了这一辈子,从第一只脚踏出去以后,我就知道再也没有回头路,为了他,我愿意试一试,哪怕万劫不复,至少这个世界我没有白来,至少我还爱过!”
叶云悠摇了摇头,虽然很不赞成她的想法,各人有各命,“你真是太傻了,以你的身份,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没事,你不用担心好了,至少在我能力范围以内,我替你收尸!”
她们最终都是这场战斗,必须牺牲的人,像她们这种小人物,确实不会被人记起,叶云悠没有勇气,走到风轻然的面前,而洛昙誓死要摔倒最后。
在黑夜里,洛昙感觉到自己心里空了一个地方,很想要一个怀抱。
突然她想到,在这个行业这么久,是该有一个家了,就算不是很完整,至少有一个人可以陪着她。
“我可以和他生个孩子吗?”女人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使她的双目异常的明亮,就好像前面是万丈光芒。
叶云悠很快摇了摇头,“这恐怕不妥!”一个人带孩子多累,就算她可以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份,可孩子呢?
很显然,洛昙会错了意,她直接伸出了右手,高高举起对天发誓,“我在这里发誓,你放心,等有了孩子后,我会离开他,永远不会让他知道这个孩子,否则就让我不得好死。”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混的久了,那颗曾经跳动的心早就麻痹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人,这可是多大的孽缘。
叶云悠迷迷糊糊中看到自己眼前,晃动着一只手,她直接拉了下来。
她借着沙发的助力,将自己左右摇晃的身体摆直,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也太小觑温夫人的实力了吧,这世界上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孙儿流落在外,你又何必多一个人,来面对分离的场合。”
虽然两个人已经酒过三巡,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反倒借助着酒精的后劲儿,彼此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可讨论的问题越来越多。
叶云悠直接是一针见血的分析了其中的利弊,原本满心期待的洛昙,彻底哑了。
她自己无权无势,身份还见不得光,就算有了孩子,能不能一直陪着自己,还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