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虽然没有过过好日子,但是也明白这么懂礼的丫头,怕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就是遭了罪。才沦落到此地步。
造孽啊……老人眼里满是怜惜!
等肚子吃的差不多了,宁玉儿才不好意思起来。看着老人。
老婆子看出了宁玉儿的羞涩,露出一个笑容,“好丫头,吃饱了吗?还有呢。”
点点头,依然看着老人。
从对话中,宁玉儿才知道老人其实姓杨,是那把自己掠回来的男人的老母。男人好赌,把家里的钱财都输光了。也气死了老爹,只剩下了一个老母。
良心的受责,宁玉儿竟然抱住了老人,颇有同病相怜的意味。
“丫头,你家住那儿啊?”老人问。
宁玉儿悲从中来,她现在还那里有家?送嫁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这天南地北,她去那里找家?
“看人家,我本是去南方成亲的。哪知路上遇见了这事,不说我的家在哪里,我连能不能回家还不一定呢。”
杨婆子虽没有过过好日子,也听说过大户人家的姑娘,被山贼污了身子,都是要浸猪笼的。
可怜见的。
“丫头,别哭了。眼睛都肿了。”看人家突然有了念头,“丫头,你也别嫌弃婆子说话直。你看我这有儿子跟没有儿子也没个两样。你也无家可归。你看可不可以留下来和我这个婆子相依为命?”老人被儿子伤透了心,这人老了,就希望有人陪着。有个人,家里也有生气。
宁玉儿吃惊的看着妇人,这还真是她没有想到的。
看宁玉儿吃惊,杨婆子连忙解释道:“婆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着你留下来,婆子我也有一个念想。如果你想嫁人,我不会拦着的。就当你是老婆子我的女儿。这样可好?”
宁玉儿心里有计量,京城自己肯定是没法回去的。不说廷之哥哥还愿不愿意叫她,就是她也没那个脸回去了。倒不如留在这个地方,没有人认识,人也单纯,活的也自在。
对上老妇人忐忑的眼神,宁玉儿露出笑容,“婶子,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当你的女儿。从今天起,我们相依为命!你叫我玉儿就行。 ”
“好,好!”婆子连说了几个好,拍了拍宁玉儿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你好好的养身子,也别怕我那不孝子回来。如今我把自己的棺材本都给了他,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来了。你就安心的养伤,我给你找件衣裳。”
也是可怜,穿的衣服衣不遮体!杨婆子明显也是误会了,而宁玉儿也没有解释。自己被一群山贼污了身子,今日那男人把自己扛会来的时候,肯定是全村人都知道了。这样传出去,对自己或许不是坏事。
看那男人那么的嫌弃自己,宁玉儿心里有了计量。
“谢谢,婶子。”
“说啥谢谢,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娘俩了!”
等杨婆子出去,宁玉儿连忙的摸了摸自己塞进胸前的那些首饰,感觉到没有掉。不由得舒了口气。
这样的穷乡僻壤,没有钱在身边她就算是遇见这样好的婆子,估计也会得饿死。刚刚自己吃的是肉包子和咸菜,这家里早已经被那男人给掏空了,能拿出肉包子或许是这婆子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宁玉儿身子还疼,继续躺下了。多日的提心吊胆,突然放下了心。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杨婆子把一眼望去就能看透的院子,扫了干净。挂着篮子就朝着山里走去。
家里没有地,想吃些青菜,还得去山里摘些野菜。
迎面就遇见了村子里的妇人,那妇人是村子里有名的长舌妇,“哟,杨婶子。这家里有了儿媳还不忘自己做菜啊。要我说啊,你就是不会享受。我要是你啊,就把这些都丢给你儿媳。毕竟,那样的破鞋,不是谁家都消受得起的。”说完,还不忘轻视的看向杨婆子,哈哈大笑。
这杨婆子的败家儿子今日捡了一个女人回家,可是传来了。还听说了,那女人可是全身上下都没一块好肉。真是可怜,遇见了这样一户人家。
杨婆子没有管那长舌妇,转身朝着另一条路向山里去。
身后是那妇人的唏嘘声。“真是,谁不知道啊。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异想天开啊……
那妇人摇摇头,眼里尽是藐视。提着自己的篮子就离去。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或者是真的放了自己的儿子。杨婆子今日摘野菜时,得心应手。运气好时,路过一丛林,还给他抓着了一只正在下蛋的野鸡。
想着回去正好给丫头补补。杨婆子想。
宁玉儿醒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安静的村庄,只剩下偶尔的狗吠声,院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完,院子里只有一直灰白的猫。瘦的成了皮包骨。也是人都养不活的地方,怎么会养活一只猫。
宁玉儿在屋后面找了一棵大树,开始挖坑。将随身的首饰埋在下面,麻利的也将手臂的镯子取下来放下。待恢复了原样,才放心的离去!
这个院子不大却干净。偶尔一阵风吹来,落下几片叶子。
那婆子没有骗人,宁玉儿想。
等杨婆子回来时,就见宁玉儿坐在门口。望着远方。“唉,唉。玉儿,你怎么下床了。身子不好,就要多躺躺。”走进抓起宁玉儿的手臂就朝着屋内去。
“婶子,我好的差不多了!有没有什么东西,我可以做?”
杨婆子放下宁玉儿的手,仔细看看,果真是比刚开始好了不止一点。也不在强求,这个家好久没有人和她讲话。
她将篮子拿着,朝着厨房去,“玉儿,你来跟婶子歇菜。这野菜,新鲜着呢。婶子刚刚拔的。”
宁玉儿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野菜是长这样的。高兴的坐在小板凳上为婶子歇菜。杨婆子看宁玉儿这陌生的样子,也是心里叹息。这丫头怕是落难的大户人家的小姐。
“玉儿,你是大户人家姑娘吧?”
宁玉儿明显身子一顿,放下手里的菜,这才尴尬的嘿嘿一笑,“婆子,那都过去了。我现在是婶子的女儿。”
原来怎么样,她不想去想了,能捡回一条命,是她的造化。能遇见婶子,也是她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