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高阳听到我的话,有所动摇了,笑了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这个家伙心思细腻,刚刚从我的话里已经得出了很多信息了吧?”
接着高阳又说道:“其实也不妨告诉你吧,那个山洞里的确很危险,但是至于有什么东西,我现在无法告诉你,因为连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既然你选择了想要救严辉和帕奇,就必须得冒点风险,那里的确是很危险,如果你想要放弃他们的话,也可以选择不去。”
高阳在使用激将法,他知道既然我走到了这一步,不会为了这点事情而放弃的,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担心过我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退缩。
高阳继续说道:“关于那颗果实到底有什么作用,你也不必知道,因为你的任务只是负责把那颗果实带到我的面前,而我负责把严辉和这个泰国佬还给你,从此我们一笔勾销,谁也别想着来骚扰谁,还有,我要提醒你们,现在的我可不一样了。”
说着高阳摆弄了一下他手上的步枪:“你们要明白,你们和我之间的差距,否则我也是不会客气的。”
听高阳这么说,好像在威胁我们,但是从他话里的意思好像能感觉,只要我把果实带到他面前,他真的可以将严辉和帕奇放走,起码也得这样我才能放心的去完成这份任务。
不过我还有很不明白的一点,也是我一直以来对高阳这个人身上很多的困惑。我想光靠我一个人是无法从旁侧面去了解高阳这个人的经历的。
所以我很直截了当的问高阳这段时间里,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而如今这些他身边的东西都是他自己一手弄的吗?
高阳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有些愣了愣,随后对我轻蔑的笑道:“我经历了什么?呵呵,事到如今了,你是想要跟我打感情牌吗,你要是真的退缩了,现在就可以转身走,只不过你这两个同伴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从高阳的言语里,他一直把严辉和帕奇当做是我的同伴,与我们区分的很开,他内心的恨意,使我越来越迷惑,一个人要经历过怎样的绝望,才能到达如此的地步。
我摇了摇头,很坦荡的跟高阳说:“不,我只是想了解我和你的差距在哪里。”
高阳听了我的话,眼神里陷入了沉思之中。一直望了我很久,这期间好像一直在想着什么,或许在回忆着什么。
我也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给我的回应,或许只有了解高阳的过去,我才能知道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我并不想因为他的过去,而原谅他一个人,错了就是错了,无论他曾经是被伤害过,可他现在反过来伤害别人,而且还是我的同伴,我也没有办法去原谅他。
但是我真切地想要知道,这段期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阳在屋外坐了下来,垂下两条腿,慢悠悠的跟我说着:“我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和你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像个弱者一样将我的伤疤公之于众,我只需要自己知道我受过怎样的屈辱,这便足够了。”
“而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经历的,一定比你们所要经历的都沉重得多,虽然我也并不知道你们经历过什么,但是从你们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而我只有想着怎么尽快的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我并不是一个悲哀的人,我甚至之前也有很乐观的想要活下去,但是我已经麻木了,觉得一切都于事无补的,能够勉强活下去,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所谓召集所有的同伴,并且离开这座岛屿,已经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了,而怎么去在这座岛屿里面度过自己的余生才是最实际的事情。”
高阳的这番话里,没有透露过关于他过去的一点一滴,但是我可以深深的感觉到他话里的那种绝望和麻木。仿佛一个即将老死在异乡的老人一样,对着故乡的向往,但是却又饱含一种无法回去的绝望。
不过我不怜悯高阳的这种想法,自暴自弃,永远不是我想要选择的,即便希望真的很渺茫,我也宁愿撑着活下去,因为我知道,不愿意挣扎,那就真的没办法挣扎了。
高阳和我就像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我是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看起来高阳也好像是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但是想要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心态也不一样,我们两个人的想法也是截然不同。
对于高阳的这番自以为很有道理的话,我只能嗤之以鼻,并不能多说什么,也不想去改变他的这种想法,因为他永远是我的敌人。
既然高阳并不想透露关于她的一点一滴,我也没有必要再追究下去,现在想该怎么去把高阳给我的这项挑战任务完成了,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时,高阳却又开口说:“听说你们一直在寻找同伴是吧,我劝你们尽早收手吧。你要想想你们四个人,每个人都有枪,才能勉强活到现在,而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他们能活多久?”
“当你们还在逃避凶兽的追击时,他们也在逃避,而且他们比你更惨烈,因为他们没有武器,还很有可能孤身一人,如我这般。你们却想着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去拯救他们,殊不知他们早已经死在各个地方了,或许连尸首都没有了,都在怪物的肚子里面,我想问你们,怎么去拯救他们?”
虽然高阳说的话很不好听,但是无可否认,的确是如此,高阳比起我们,更能体会那些失散了的同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我们这么幸运,手里能拿到枪支,而且在面对那些枪械无法对抗的怪物时,我们身上还有着天外陨石的能力能够帮助我们。
如此看来,高阳说的话基本是对的,我们要想完全的把剩下的人都救了,几乎是天方夜谭,现在还能否有人活着,已经是个未知数了。
虽然我们一直保持着乐观,无论怎么样也想要把剩下的人找到,哪怕只有一两个。
但是有时候理智的想想,这真的是很自欺欺人的事情,只不过我们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放弃,而高阳就好像是一个负面的我们,很真实,也理智的可怕。
如果当初我们从一开始放弃了寻找宝藏钥匙,一路搜寻剩余同伴,或许现在已经多多少少能改变一个命运,可惜,也没有如果了。
这时高阳忽然又对我说出一个让我很震惊的事情,高阳拍了拍他身下的木板,对我说:“你不是想知道这些东西我都是怎么建造出来的吗?我可以告诉你,这并不是我一个人建造的,而是我跟陈国强一起建造的。”
“或许你不太清楚陈国强是谁,也并不了解他,但是我想你知道他是我和严辉的同学,而这里是我跟他的营地。”
听到高阳的话,我感到十分的震惊,原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吗?我努力回想陈国强这个名字,回想起他的样子,好像是个看起来比较憨厚的老实人,在这段期间里,我的脑海里已经快没有了他的印象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他的名字。
可是那个陈国强,他现在又在哪里呢?为什么并没有见到他?
难道他也站在了高阳这边,和他联合起来,绑架了严辉和帕奇吗?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或许来到这里,受过苦受过难的人,他们都会恨着严辉,或者恨着我。
“陈国强在哪里?”我这样问着高阳。高阳笑了笑,指着他的身后说:“他现在就在木屋里面,只不过他行动不便,被奇怪的东西给感染了。”
“说到这里也跟你坦白了吧,其实我要你去拿的那个果实,不过是为了给陈国强治病,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你就不必管了,总之我找那个果实是为了救人的。”
我问高阳,陈国强被什么怪物感染了?高阳这时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说了一遍,他出奇的耐心,就好像这段时间里,从没有人能跟他说说话,说说那些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的话。
高阳跟我说,自从他强奸了程雅婷之后,一个人开始流浪,之后发生了什么,他索性全部跳过,直接说道,遇到陈国强的时候,他说当时的陈国强正在被怪物追赶着,是他们最后联合起来,一起把怪物打死的。
两个原本就熟悉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心里的那种感激和兴奋喜悦更加的多,之后他们两个便一直在一起,为了应对这些恐怖的怪物。
之后他们遇到了许多不堪的事情,也让他们渐渐丧失了对生活的勇气,以及顽强想要逃离这个岛屿的想法,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们俩就一致认为再也回不去了,打算找个好的地方度过余生,过像原始人一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