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腿上,才感觉到他的身体是多少的结实,强壮有力。
以前都被他宽袍大袖,装出孱弱的表象给蒙骗了。
可真是个骗人的翘楚!
那天只盯着他身上的伤疤,都忘了看他的肌肉,是否也是肌肉纠结?
一边想小手一边往他胸膛戳去,从上往下,一路直奔腹部。
刚硬,像铁铸的一样。
卓纤儿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指尖扩散到四肢百骸,瞬间后,就连骨头都酥软了。下意识伏在东方锦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轻微的喘息忽而粗重起来。
“我不会是……不会是……”
“怎么了?”东方锦声音有些哑。
“蛊啊,颜承轩不是把冰雪子碾死弄我身上了,我不会是中蛊了,想那个……来操纵你吧?”
卓纤儿抬首,担忧地望着东方锦。
为免她忧虑,他才一语道破玄机:“我为了让你肩上生出平滑的肌肤,用的药含有令人兴奋的草药。虽然只是微量,但对你感官也有影响。”
是药三分毒,这种药虽然没有毒,但会令人的感官异常敏感,极异产生情潮。
“再过十天左右,就能为你撕掉覆在上面的假皮……”
东方锦的话,倏地被卓纤儿樱唇堵住,无法说出。
他浑身猛地一颤,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卓纤儿已伸出丁香小舌想逗弄他性感的薄唇。
为免犯错,自制力惊人的他捻出一根银针,精准而无误地轻轻扎在她的睡穴上。
一点疼痛感都没有,卓纤儿就昏睡过去。
东方锦为她调了一个舒适的睡姿,才为她把脉。关己则乱,总怕有误,才会请杜清仔细诊查。
惊喜的是,她体内的阴寒之气已经尽消,但这身子骨还是如此纤细……
东方锦头痛地蹙眉,纤儿,你灵魂为何不附身在一个健美的身体上?
卓纤儿霍然惊醒时,已是午后。
东方锦正温柔地望着她,见她醒来,扶她坐起。
“饿了吗?”
“你又这样弄晕我,简直欺人太甚!你今日无论如何要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卓纤儿气愤地瞪着东方锦,她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想亲近他,怎么的也不行吗?
不过是亲亲嘴而已,那有什么的。
“你有没有发觉,你生气时很像秀儿,果然近墨者黑。”东方锦狡猾地绕过她的质问,取笑她。
“你不说?”卓纤儿哪有心思和他调笑,大有誓不罢休的气势。
“不说”,东方锦湛然的目光闪过一抹捉弄。
“说嘛,你告诉我吧,难道你不喜欢我吗?”卓纤儿媚眼一转,千娇百媚地瞅着东方锦,柔若无骨的小手甚至攀上了他的颈项,轻轻抚着。
“我说,我说!”东方锦连打几个冷颤,实在受不了她这种摄人心魂的媚态。
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怀柔”手段?
东方锦哭丧着脸,卓纤儿这才抽回双手,端庄地跪坐在他面前,气度高华、圣洁不容侵犯。
变脸的功夫实在厉害,若不是亲眼所见,东方锦大概也不敢相信,方才那个妖精一样的女人与她是同一个人。
“我洗耳恭听。”卓纤儿矜持地虚望着眼前的明黄,眉目清明。
“因为……”东方锦动了动嘴皮,红润的薄唇实在好看。开了个头后,过了有一柱香,还没下文。
东方锦别有用心地望着卓纤儿,就等她发怒,打定了一旦她发怒,他就逃跑的主意。
这么些年来,逃跑已是他驾轻就熟的技能,并且行之有效。
谁料卓纤儿一动不动,神色自若,就连唇畔若有若无的浅笑,也分毫示有增减。
东方锦决心要与她比比耐力,又等了约一柱香,卓纤儿还是泰然自若,温淡的明眸楚楚动人。
怎么忍心要让她饿肚子?
东方锦叹了口气,“你赢了。”
“请说吧。”卓纤儿娇妍的笑意增了一分,如雨后牡丹的蓓蕾,识得有风情万种,如今初现,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更期待她的盛放。
“纤儿,笑,笑一个。”东方锦像入了魔。
“你又想赖皮错开话题?”卓纤儿精明得很。
“杜清断言你身体不适合生儿育女。”非要逼他说出来,东方锦脸色不太好。
原来如此。
卓纤儿有些理解了,这个身体还是少女,古时又没好的避孕之法,确是令人为难。
有想告诉东方锦其实她已经二十岁的事实,不过比他少了几个月,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其实她也很恐惧,这个身体会熬不过孕育生命那个人生大关,毕竟古代难产死亡的年轻女子十分多。
强身健体成了卓纤儿往后唯一的目标。
想离开时,才突然想起方皇后的请求,“方皇后让我问你紫苏的去处。”
东方锦深邃的黑眸若有所思,随口应道:“你决定。”
“我觉得方皇后的存在,对我们都是个危险,可是她有了身孕,所以我……”
“那就答应她,说你会帮忙救紫苏。”东方锦似乎已经解开了心结,愉快的声调充满宠溺。
卓纤儿沉下脸,“可是我不愿意救想害我的人。”这才是矛盾之处。
乘机折断方皇后双翼,才是理智的做法。
“紫苏是我舅父的人,六岁就放出去了,聪明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东方锦笑咪咪地透露出一个震撼人心的秘密。
“你……”卓纤儿果然被惊吓到了。
“每一个忠心的人,他都许他们一个未来,就像你许落泉二十五岁出宫一样。”
“她的父母呢?”卓纤儿还是不敢置信。
“一个特别的孤儿。”东方锦握住了卓纤儿微凉的手,“她不会介意继续为了她还没想好的将来,而潜伏在他们身边。”
“瑶玉呢?”不知怎地,卓纤儿隐约有一种罪恶感。
“方家是她的天和地。”东方锦轻轻摩挲着卓纤儿柔软的手心,“纤儿你在想什么?”
“我感觉我站在这里,脚下是一片……”血海。
东方锦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连忙将她抱坐在自己大腿上,“这里是人世间的巅峰,你怕了?”
卓纤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安静了许久,突然问:“瑞王没死,对吗?”
“对。”东方锦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有问必答。却没解释瑞王的生死谜团。
“你弑父?”她轻问,语气因压抑而微颤。
“没。”简单一个字,也没作任何解释。正武帝的生死去向仍是一个谜团。
卓纤儿没有追问,陷入深思,心绪千回百转。
片刻后,她突然跳下地,认真地凝着一脸阳光气息的东方锦,信誓旦旦地表示:“我一定会成为一个能站在你身边的女人。”
东方锦深情地凝视着她,露出一个肯定而温暖的笑容,他相信她。
从在掬月台她再度挺身相护的那刻起,他对这一点毫不怀疑。
只是这样煽情,他有点受不了,感觉像喝了很多很多的酒,飘飘然。
卓纤儿感动地投入他怀中,永远不会让他知道,她也有想退缩的时候。幸好坚持下来了。总有一天,她也会知道关于他的所有秘密,但绝对不会从他口中一一打听。
时间往前走,这个天下属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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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皇后一直坐在正殿等东方锦与卓纤儿出来,她有的是耐性,相信人无论再怎么痴缠,也得医饱肚子吧。
她也是个识趣的人,从没要打扰别人温存的意思。
就像卓纤儿刚才并没成心要勾搭晋王一样,是男人患了失心疯,明知前无去路,非要往前冲。
“娘娘,先用些点心吧。”瑶玉体贴地捧着一盘左欣亲自送来的糕点给方皇后。
已近午时,怕她饿着了。
“本宫不饿。”方皇后游离的神智被拉回,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
瑶玉又说:“喝些汤好吗?总得补充一些营养。”都有半个时辰没喝过水了。
“也好。”方皇后柔润的长指轻轻揉了揉喉咙,才接过描绘着童子面茶花的精美瓷碗。
“慢!”红艳的嘴唇都已经合在碗檐了,却突然听到一声制止。
方皇后狐疑地抬眼望去,但见卓纤儿向她走来,脸色有些凝重。
莫非是这汤有古怪?方皇后意识到这点,脸色大变,却将碗捉得紧紧的。
“取块红绸来。”卓纤儿望了正殿的一个侍女一眼,流云?
流云领命,立刻精准地从偏殿一个屉中取来一块上品江南红绸来。
卓纤儿站在高台前,打开仔细检查了一下,密度非常高,几无缝隙。
“娘娘,把碗给臣妾吧。”语气鲜有恭敬,反而有些命令的意味。
方皇后脸色有些难看。
旁边的瑶玉飞快地接过瓷碗送到卓纤儿面前,“宝贵人,碗取来了。”
卓纤儿气定神闲地说:“倒在上面。”
瑶玉忙问:“贵人,是直接倒上去,还是均匀泼开?”这个得问清楚。
卓纤儿伸手葱白似的食指,指着红绸中央的一个点,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倒,在这里。”
“奴婢遵命。”因瑶玉实在不解卓纤儿的用意,只好奉命行事。
“左姑姑放在食盒亲自送到瑶玉手上的汤,也能出问题?”方皇后起身,走到高台另一面,不敢置信看着卓纤儿。
卓纤儿没说话,从小荷包中取出一根银针,针尖儿有些暗红。她就拿着这根针在倒了汤水的湿润的红绸上轻轻的拨弄。
须臾后,卓纤儿平静地道:“看,这点白很古怪。”
几人屏神望去,在一片浓烈的红色上,是有那么一点如尘埃似的小白点,肉眼几乎不能分辩。
也难怪谨慎如瑶玉也没有及时察觉。
“这是什么?”方皇后紧张地盯着卓纤儿。
“请娘娘恕罪,臣妾也不敢确定,不过是觉得有古怪才有此举动。”卓纤儿当然主动告诉方皇后说关于蛊毒之事。
只是她刚才甫出正殿,就察觉到空气中除了鸡汤的清香外,还有一丝怪异的气味,才会出言制止。
果然不出所料,汤里有古怪。
“你不能这样,”事关腹中胎儿,方皇后如此精明的人,哪里是卓纤儿一句话便能打发的,“你一定知道些什么隐秘,你就告诉本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