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在云之巅的片片犹如是黑乌鸦羽毛的厚云朵,默默的退出了天空,来不见头,走不见尾。待到乌云消失的完全不再看其影之时,被压在底下的仿佛是被牛奶浸过了的云朵,一层一层的往上挤,远在天边,大概是东西的方向,太阳竟然是慢慢的从云层里面露出了大半个脸颊,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底下的万事万物。
之前被染上了一层灰色的树木,被阳光照耀后,焕然一新。投影在地面上带着橘色的树影,让人不忍心踩上去。精神病院里不仅仅只是树多,路也多。若是阴天或是下雨天,走起来似乎都有些提心吊胆的,然而,只要是晴天,不管是走在哪里,撇开对着里的一切偏见,都觉着十分的美好。
再自然不过的地方,这一片其他的土地上恐怕是找不出第二块了。
但凡是和木苗有关系的人,都淡出了医院里任何人的视线里,这个很是显然的变化,除了护士小朱,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精神病患者的生活还是照旧,医生和护士的生活也没有因此而变化。(若只是以大多数人看来的话)
现在所有的人就餐已经完毕了,从食堂里陆陆续续的有人走出来。
病人穿病服的规矩已经不被要求了,而医生或者护士的话,吃饭的时候都会穿着自己的便服,这样是不应该的,不过,这里近来对于某一些病人只要是看见白色大衣的人就心生恐惧,两眼发散,轻则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一溜烟的跑走躲起来,重则直接昏倒在地。如此一来,一些医生和护士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脱去那自认为是容易缠上麻烦的白衣大褂。
若是看见急急忙忙的人,就是病人,若是一直挨时间不肯走,想要在食堂里继续谈天谈地或是走路慢慢吞吞的人,就是剩下的人了。
这般“安好”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工作,哪怕是潜藏着危险,他们都是不愿意放弃掉,另一方面,他们有自信能够应付自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是不知道这自信是从何而来?
要说是变化的话,无非就是医院里的一些病人都觉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因为之前做看见的乌云和漆黑已经统统都没有了,不管是自己溜出的病人还是被允许的,都无不是就觉着医院里真是漂亮,每走一处,都仿佛是走进了一幅画里面。
现在快接近了午饭点了,食堂里的老师傅因为身体的关系,已经好久都没有亲自做一餐饭了,一日三餐都是放心的交给了栗子,而栗子也是让老师傅长脸,竟然把医院里那一群嘴刁的医生和护士都喂的服服帖帖,一句废话和抱怨话都没有传进耳朵里。
自打从昨日起都没有了木苗和雷森的消息,被付祯问了话后,心里只觉着更疑惑和担忧了,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栗子快要忙活完,捂着自己的胸膛,咳嗽了几声,对着栗子挥了挥手,告诉他去看看木苗,说是心里急得慌。
老师傅一边咳嗽一边在食堂大门口等,左等右等,倒是等来了来吃饭的一群聊着天的医生,老师傅捂住了正准备咳嗽的嘴,默默的转身朝着从厨房走去,心道:“看见这群游手好闲得人,心里真是气!!”
栗子脚速快,跑来跑去也不喘气,见着围坐的一群医生略带着惊诧看着自己从食堂外面跑进来,也没有拿正眼去看,匆匆的进了厨房,至于,背后传来关于自己是农村、没有教养的话,栗子反正已经听习惯了,随它去。
不但是没有看见木苗,付祯他们都是没有见踪影,房间里空空如也,倒是赶回来的时候看见护士小朱诡异的对着自己发出可怕的笑声。栗子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老师傅,只见老师傅眉头不自然的扯动起来,那一撮胡子不似以往,失落的耷拉着。
“不等所有的人到齐,外面有多少人你现在就去打多少饭,剩下的我帮着你一起打包,我们一起去看看究竟是回事?”
老师傅还没有张口的时候,栗子已经开始盛饭了,回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师傅,你还是坐着,由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栗子做事已经越来越熟练了,没有一会儿就将所有的人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也不顾食堂里坐着的医生,将一块竖排靠着一摞饭盒上后,栗子就挽着老师傅从后门走出来。
两人走进了木苗的病房内,倒是觉着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老师傅嚷着让栗子去以前木苗住的那一间病房看看,是不是也是和这里差不多的,等栗子回来,点头说是。
老师傅掌着门框,望着天:“看来真是发生了什么事啊~被子也没有叠好,地上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这可不像是木苗的病房啊!”
在老师傅脚后跟,短命龟正在努力的爬近,只是因为听到了木苗的名字。
栗子眼尖,看见了师傅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块“石头”,低下身子细看,才是发现那“石头”竟然还特别的大。不禁轻声道:“师傅,您后面的石头长的好奇特。”
老师傅第一时间只觉着栗子在胡说八道,想着木苗的病房里面好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一块奇怪的石头,木苗又没有收集石头的癖好,下意识的老师傅就瞪了一眼栗子,可是,栗子还是继续的说着有关石头的话,老师傅自己回头往地上看,却是看见“石头”竟然和以往所见的石头截然不同,过了几秒,却是看见“石头”竟然可以一点点的长出脚来,老师傅身体往后倾斜,好在有栗子搀扶着,没有摔倒。
“栗子,你仔细想想的看看那石头是不是有脚?”老师傅指着“石头”说话有些结巴了。
栗子扶着师傅慢慢的后退,退到了门外。
“师傅!!那石头真的是长脚人啊!!”
栗子不但有惊讶还有些兴奋,就像是看见了一件奇珍异宝似得。
老师傅拍着栗子的手背,叫唤:“你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你倒是好了,竟然还兴奋,快拿家伙来。”
短命龟感觉到不好,伸出了自己的脑袋,往上扬起,看着眼前的两人类,怒道:“什么‘拿家伙’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栗子和老师傅站在原地瞠目结舌,看着一会说话的“石头”都觉着自己的血液在倒流。
“你们俩儿不管是谁,赶快把门关上,我有话要问你们!!”
短命龟锁缩了缩脖子,用自己的四只短腿短手蹭着地面,开始掉头的往床爬去。老师傅和栗子相互递了一个眼神,准备关上门就离开,然后在想办法对付这个妖怪。
只是,两人正要关上门,听见了:“若是你们和木苗没有半点关系的话,我也不会冒着危险让你们看见我,也不会让你们是有机会逃跑。”
老师傅觉着着老龟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再一想,倒也是,自己就是来找木苗的,木苗和自己还有其他的人类不一样,说不定这个妖怪还真是和之前的老汤头一样今儿木苗比较要好。栗子会意,打开了门,自己率先走进去,反锁上了门,扶着老师傅一起走到了老龟的面前。
“昨晚的天,你们两个人都看见了吗?”
短命龟站了起来,看着老师傅问道。
“都看见了,不知道木苗他们上哪儿去了,所现在才着急啊~”
短命龟叹了叹气,“我也是和你一样。从看见你们的时候,我就隐隐的觉着你们和木苗认识了,木苗向我说过,这里有人类知道她的的事情,所以,我才会叫住你们,还希望没有吓着你们才是。”
“倒也没有吓着,只不过,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木苗的下落,我腿脚也不好,又带着病,不知道找到木苗都是什么时候了?”
短命龟在人类世界经历丰富,从老师傅和栗子的眼神里,断然能够一目了然他们的真心所在。欣慰的点着头,想着:之前还有所怀疑,看来木苗还真的和她说的一样,能够遇见理解自己的同类,可喜可贺啊 可喜可贺啊~”
“我猜木苗现在正有重大的事情要完成,我虽然是贬成了妖的神,但也是和你一样,都已经老了,不中用了,大忙是已经帮不上了。现在只求不给木苗那小丫头添麻烦,忙上一些微乎其微的忙就好。”
老师傅听着,双眼微红,忍不住的咳嗽几声,拍着自己的胸膛,“你这话正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啊,木苗她救过我的的老命,像木苗这样实诚渔鸥善良的孩子,我已经是当做了自己的孩子,真不希望她出事了。”
短命龟爬到了老师傅的腿边,站着的身体万老师傅的腿上倾斜,是一种友好的表示,也是一种无言的安慰。栗子在一旁看着,觉着又神奇又感动。
“该是怎么称呼你呢,我总不能够叫你人类吧?”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称,一向我都不当一回事,老龟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好,好好,既然你都已经叫我‘老龟’那我回敬老头好了,哈哈哈~”
笑归笑,老龟和老头加上栗子,一起商讨关于医院里某一处几位隐蔽的祠堂。谈起的正是老龟,老师傅一听,瞬间呆然,要说起祠堂的故事,恐怕是三天三夜都不会讲完。
栗子还是头次听说,看见两老那严肃而魏然的表情,也不敢多问,只是在一旁静静的聆听。
“那祠堂现在有了异状,我一个妖怪现在不能够靠近半步,来找你就是想要让你们前去看看,或许能够找到什么。”短命龟说完,看着老头的脸色很是难看,继续道:“也罢也罢,我也不能够勉强你们,有一点我觉着很有必要告诉:那祠堂之前有一个人在里面上吊而死,之后鬼魂不散,化作了一只乌鸦精,又吞下了邪灵,人类和乌鸦能够变化自如。容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老头你是不是和那人认识?”
老师傅看着地面上的一只爬行的蚂蚁不做声。
老师傅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老龟严肃说的事情是传说故事般的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那一只化作乌鸦妖精的女人,正是他爱过的女人。不想要回忆起,不想要被人提起,不过就是因为当初自己还太年轻了,没有看清那个女人的真正面目,自己沉溺于爱情的愚蠢、固执也就不会令自己后悔连连和觉着万分的可笑了。
栗子张着嘴巴看着自己的师傅,不敢相信师傅竟然认识那个被说是认识上吊自杀的人。
老师傅沉重的点了点头,“我们是认识,她开始就不是个人类,这个是我最后看见她死了那一刻才知道的。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没有必要在谈起,祠堂我去就是了。”
“老头,十分感谢你,若是我能够靠近祠堂了,我定会去找你,还有些事情我得去做,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吧。”
说完,老师傅和栗子就往祠堂避开人的走去。
而短命龟回到了池塘,沉入了水底之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壳,屏气凝神的汇聚自己的妖力,想着:未邪还真是狡猾,竟然还将祠堂周围设上了结界,让自己靠近不了半步,以为这样就能够阻挡了得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那我有无需藏在暗处,只好借助那两人类的替我破了你的结界,等我凝聚完这几百年来修炼的力量,帮助木苗丫头,哪怕最后落得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惜了。
老师傅和栗子已经离得祠堂越来越近。
水底的短命龟周围的的水已经凝固成团了。
而木苗正在与自己体内生长的邪灵作斗争,离开身体的蛙灵珠悬在木苗的头顶,因为本体出现了邪灵·而无法发出光来,想要净化,更是难上加难了。
未邪则是猖狂的发笑,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性,哪怕他有二分之一人类的心脏。
“苗,你还是放弃无谓的抵抗乖乖束手就擒好了,看在我对你有情的份上,我还不至于把你怎么样。倒是……”未邪指着雷森、草儿说道:“只是站在这里的、被困着的其他人的下场就一个字:残!”
“木苗姐姐,你别忍着了,若是难受的话就就叫出来,未邪的说的话就是在放屁。”
因为木苗谁都是靠近不了,草儿只能够喊出来,木苗姐姐能不能够听到,草儿还担心。
“草儿,别再喊了,木苗她现在正和自己做着反抗,现在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过来。”
草儿将自己的耳朵贴过去,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对着未邪龇牙的笑着挥手,“未邪你这个大蝎子,不要以为木苗姐姐就这样投降了,你想得倒是挺美的,你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多可怜啊,一个人孤零零的,身边都没有一个可以相伴的人,最后也是一个人死掉了。”
草儿演技精湛,双手无力的一摊开,两只眼睛往两边一撇,对着未邪声情并茂的哀诉,说得是未邪恶狠狠的怒瞪着草儿,鼻孔直是在冒气。
“还可怜了我的夏树哥哥,夏树哥哥,你可以听到我说的话吗?”
草儿更大声的喊着,还大胆的朝着未邪走了几步。
“夏树你是个好哥哥,我当然是知道你对木苗的喜欢有多么的深,可是,我也告诉你,木苗姐姐是我的,谁也抢不走的- - - - ”雷森有些后悔让草儿唤醒未邪体内夏树的心脏了,无奈的抚着自己的额头。
“夏树哥哥你比起这个大魔鬼可是要好几万倍、几亿倍,无数无数倍,所以啊,夏树哥哥你一定要从未邪的体内挣脱出来,我……”
“闭嘴!!”
“我就要说,夏树哥哥你可一定要听到我说的话啊,夏树哥哥, 夏树哥哥……”
雷森见未邪的反应有些不自然,心里暗暗的惊喜不已,为了不再激起未邪的怒气,雷森忙将草儿的嘴巴捂住,小声的说:“好了,可以不说了。”
“你们两人个是不是想要早点死,想要的话就直说,别在我面前拐弯抹角的!!”
未邪恨恨的捏紧了拳头,隔着空气将石壁凿出了一个五厘米深的拳头坑来。
“你们也就现在能够图个嘴巴畅快,等到苗被邪灵吞噬的那一刻,你们就该哭了。这里也就成了安葬你们不二的地方,虽然说是糟蹋了我亲手创造的地方就是了。”
“你倒是想的还挺多的,就只怕到时候这话是说给你自己的听的。”
“就是,就是,大蝎子。”
“是吗?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们自己看看苗的表情不就知道了?”
“……”
“木苗姐姐……”
“为了让苗流出更多的眼泪,我也是花费了心思,让苗会觉着伤心、绝望、痛苦、愤怒的事情都替她回想了起来,现在她的脑子里、心里估计再也装不下其他了,这样你们若是还笑得出来也是神奇。”
未邪说的漫不经心,眼中带笑。
使得雷森吃惊的事,纵然未邪铁石心肠,但也没用想过会如此对待木苗,仅仅只是对待木苗一个人。
雷森情不自禁的苦笑了几声,指着未邪:“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木苗不喜欢这样的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觉着就是掌握在木苗的手里,毕竟,得不到蛙灵珠的你,也不过如此。”
未邪笑容刹那就止住,怒视着雷森,显然因为他的一番话而动怒了,余光瞟见了木苗泰然自若的看着自己,突然的觉着有些不妙。快步走到了木苗的跟前,圈住了木苗白皙的脖颈,手掌下的邪灵化作了一滴滴的污水,顺着木苗的脖颈往下流。
“看来你还是不够痛苦!”
“你若是觉着一切都在你自己的预料之中的话,就大错特错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回忆可以让我痛不欲生了,未邪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未邪见木苗不但没有因为邪灵而表现出痛苦,倒是可以飘飘然的和他说话,这是未邪没有想到的。
被附上了坏情绪的回忆想起来自然是不会有好心情的,然而,在我内心里有声音在告诉我,不好的过去,存在并非是用来不断缅怀而让自己沉入悲伤中,既然已经埋藏了,就不要再挖出来痛苦了自己。
哪怕,不久之前那场亲眼所见的悲恸,现在还萦绕在我的心头在折磨着我,可是,我又能够为此做什么能够挽回呢?
尘埃若定的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 - - - - 祠堂前
老师傅和栗子没有想要会在这里遇见蓝若天,更没有想过会看见蓝若天一副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模样。
经老师傅再三的询问,蓝若天总算是愿意开口说话了。
“什么??”
老师傅痛定思痛,对着自己的胸口,捶了几拳,看着蓝若天,半湿半干的头发,乱糟糟的散在脑袋瓜上,一双明显熬夜还有被揍了一圈之后的熊猫红扑扑的眼睛,脸上沾着泥土,整个人看上去的确是垂死挣扎之后而又陷入绝望中。
老师傅哀哀的叫了几声,见蓝若天的模样也不忍心打下去,动气的问:“你怎么能够犯这样的迷糊,帮着那个叫做什么未什么邪的人,把付祯和曾科引到祠堂里面去呢?说什么,还要让木苗左右为难,被邪灵吞噬掉,夺得什么珠的?你这孩子不该是这样的啊?你说你……”
老师傅情绪突然的大幅波动,人老了,身体扛不住这忽然变化,本就是咳嗽不断的身体,现在咳也咳嗽不出来,闷在嗓子眼,让老师傅难受的吞咽苦水,也不能够压制住那咳嗽意。
栗子着急一边轻拍着师傅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不高兴的看着地上蹲着的蓝若天,倒是什么都没有说。
“咳咳咳……咳咳咳……”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老师傅听见了蓝若天的忏悔,却是没有留步,也不管自己的嗓子,大喊着栗子的名字,说:“快快,赶紧去看看里面的付祯和曾科怎么样了?”
可是,老师傅所见的祠堂和自己所知道的样子,压根就不是一样的,不要说是门窗了,走了一圈,硬是连一个老鼠洞都没有看见。
“师傅,您走慢些,千万别摔了。”
师傅撇开了栗子的走,独自快速的走着,又走了一圈,依旧是什么出口都没有。
倒是一阵阵的风不断的吹来,将老师傅一头白花花的头发吹得竖起来。
“师傅,后面有人来了?”
栗子听的没错,祠堂位于中心,隔着三手臂远的是一片土生土正的野油菜,现在倒正是油菜花的季节,里面暗藏的花蛇什么时候探出来脑袋来,也是无人所知的。两旁都是竹林,唯一的一条泥土路,还是沿着竹子呈现的蛇形,扭扭曲曲的,在末尾的一根竹子那里,突然的来了一个急转弯,转弯前后是不会看见什么的。
说是有人,栗子是听声音像是有人在撕开零食包装袋的那种声音。
老师傅和蓝若天都顺着看去,迟迟不见半个人影,倒是看见了乌龟在地上缓慢的爬行,渐渐的,乌龟自己站起来,像是人类似得行走了。
“老头子你……”
“啊,我来也!”
蓝若天无疑是懵状。
“付祯和曾科现在都被困在这个破屋子里面了,再呆下去恐怕就小命呜呼了,现在你们都闪开,让老龟我破了他的里层结界。”
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彗星般,应该是万物看见最耀眼的白光了,劈在了祠堂的屋顶上,却是完好无损。
短命龟仰天释然的笑了笑,“今天算是终于做了一件大事啊!”
垂下头后,短命龟直接冲上了屋顶,用自己龟壳顶着瓦片,四脚朝天,三百六十度的飞速旋转,真的将屋顶给顶出了一个大窟窿。
完毕后,短命龟,往下面丢去了一捆长绳子,“叫做付祯和在曾科的,你们听到我说的话,就赶快的抓住绳子!”
“曾科你听!!”
“嗯,我听到了!是一个老头的声音,而且他还知道我们的名字。”
“你~是~谁~啊?”
短命龟哭笑不得了,摸着一把汗,“你们两个就先别管我是谁了,想着我们都认识木苗就够了。”
老师傅担心付祯和曾科还有疑惑,扯着老桑子也是喊了一把。
短命龟感觉到绳子的重量,开心的一笑,对着底下的栗子挥了挥手,“那个小伙子,你快爬上来帮我把他们两个拉上来。”
栗子像是猴子上树,三下两下的爬上去,帮着一起拉绳子,看见付祯和曾科都平安无事,老师傅看着不禁老泪纵横了。
“老师傅我一听就是你了,太好了。”
“好好,你们好,我也好啊~”
短命龟知道自己撑不到木苗回来的时候了,摁着自己的胸膛,苦苦的躺下了下去,叫着付祯,伸出了手,将握在手里的一颗一片叶子交给了付祯,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交给木苗丫头的手里,一定要叫到木苗的手里……”
说完,便是魂飞魄散了。
短命龟最后的一缕魂,游荡到了木苗的哪儿,看着已经拔掉心里一根根刺头而理智、冷静的木苗,死也是觉着无比的欣慰和安心。
“木苗啊,只要你想的,你就可以做到,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槛,我们都信任你,都会支持你,你就随你的心意去做吧。”
这声音……
好陌生,也好熟悉……
想起来了,是短命龟的声音。
“未邪,虽然我不过是区区一个人类女生,畏惧?退缩?我实在是学不会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