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今日的白昼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人们的视线,随之迎来的,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枝头上的猫头鹰已经擦亮了双眼,准备捕捉落荒而逃的小老鼠,杜鹃鸟也都闭上了嘴巴,在鸟巢里闭目养神,准备为明天歌唱。
宫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寝宫里不时烛光闪闪,月亮高照,月光皎洁,与天空上的星星点点一起点缀在了一幅巨大的深蓝色幕布上,煞是好看。
但早上去过的颓败的园子,依然是寂静冷清的,苏妲己一想起那个园子,不禁打了个寒战,虽然动作极其细微,但还是逃不过帝辛的双眼。
帝辛目光柔和的看着苏妲己,眉宇间透露着宠爱,轻轻地吻了一下苏妲己,苏妲己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顶着帝辛的双眼,就这样一直看进他的双眼,他的心底。
帝辛的心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宠溺的语气:“妲己,等孩子出生,你想为他取什么名字呢?”
苏妲己慵懒的性格又复发了,她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懒惰总是促使她少思考一些费神的问题。帝辛看出苏妲己的心思,勾了勾唇角:“你呀,都快要当母亲了,继续这么懒下去可不行啊!要做到一个当母亲的样子才行啊!”
苏妲己使出惯用的杀手锏——撒娇,这个方法在帝辛面前都是百试不厌,回回奏效:“哎呀,大王,您也知道妲己的性格,我也没办法啊,反正这个孩子是咱们两个的,当然是你起最好!孩子一出生,你就赐给他名字,他绝对会喜欢到咧开嘴巴!”苏妲己抿嘴一笑,她觉得,这懒偷得可真是妙极了。
帝辛拿她没有办法,他的妲己,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正经一点,取名字这个事情可不能马虎!再说了,刚出生的小孩子他能听懂什么?”
苏妲己脸不红心不跳的朝帝辛吐吐舌头:“哎呀,这孩子随你呀!一生下来就聪明至极!我敢保证!”说完,还郑重其事的举起三根细长的手指。
帝辛嗤笑:“就你嘴甜!”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苏妲己的鼻子,问苏妲己:“妲己,你今天去看鄂雪了吧?”
苏妲己不慌不忙的回答帝辛:“是啊,真是可怜啊。”苏妲己想起园子里颓败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毛,“大王,王后现在居住的那个园子,到处都是杂草,树也都凋零的不成样子,里面一点花的影子也见不着。现在原本是春天啊,可是那里连一点春天的气息也没有,阴森森的。”说完,苏妲己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哦对了,之前那个金鸟笼里的金丝雀好像也死了,我挺怀念那只鸟唱的歌,真是动听......大王......”
帝辛的食指竖起,轻轻地抵在苏妲己的唇瓣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帝辛宠溺的看着苏妲己,怜爱的摸了摸苏妲己的脸颊,叹了一口气,起身把苏妲己慢慢的抱进自己的怀抱,双手紧紧地环住苏妲己纤细的腰身。眼睛里的光逐渐黯淡了下来,就这样抱住了苏妲己,沉默不语。
苏妲己察觉到了帝辛的不对劲,立刻闭上了嘴。苏妲己觉得帝辛抱着自己的时候,浑身乏力,心情低落,可能是累了。
“妲己,你知道么,孤以前和鄂雪有过一个孩子,那时候孤很是兴奋,整宿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正在苏妲己思索之余,帝辛缓缓地开口,“但是后来那个孩子......没了......”帝辛轻叹了一声,下巴抵在苏妲己的肩窝,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在苏妲己的脖颈处徘徊,弄的苏妲己痒痒的。
“妲己,我只想好好的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现在,我不想再失去第二个了。”帝辛嗓音低沉,听起来很严肃,一本正经。
苏妲己很是惊讶,感觉自己摸不着头脑,听完帝辛的一番话,点头如捣蒜,虽然很想问帝辛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不想让帝辛回忆起伤心的往事,最终选择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帝辛宽大结实的后背,后背上的一条伤疤已经结成血痂,苏妲己很是心疼。
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才有了这个伤疤的吧,不然像大王这么爱惜自己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容忍这个瑕疵。那么会不会和那次动乱有关?
谁知,正在苏妲己思考之余,帝辛自己开口诉说出了原因:“当时大夫告诉我她有孩子的时候,胎气很稳,没什么异样,一切如常,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直到先王驾鹤西去了,那个孩子也随先王去了。”
帝辛记得,那时候正是怡人的五月,樱花开满了整个宫廷。大夫为鄂雪检查身体,恭喜他鄂雪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差点就要跳起来抱着鄂雪庆祝了。那时候的他,兴奋地像个小孩子,每天早早的爬起,亲自照顾鄂雪,他还记得,鄂雪还经常笑着调侃他呢。日子虽然很平淡无奇,但却是最快乐的,可是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先王驾鹤西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宫廷,同时也传进他的耳朵。
先王驾鹤西去,办完隆重的祭奠仪式,接下来就是宣布王位继承的人选了。按理说,自己应该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与此同时,总有一些人趁着这个空档,虎视眈眈的盯着王位,朝廷里面的一些奸臣小人便打起了坏主意,想要把持朝政,篡夺皇位。所以,王室动乱也是在所难免。
那一天,虽然阳光明媚,但对帝辛来说,确实黑暗的。一些侍卫冲进自己的府邸,想要要挟自己做傀儡当权,他不肯,鄂雪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帝辛一直拼命地反抗,那些侍卫们看帝辛拿不下,转换了目标,架起刀,朝着鄂雪一步步走去。
帝辛觉得那个步伐像是山崩地裂一般,他发了疯似得朝鄂雪跑去,谁知,那个侍卫抢先一步,一把把鄂雪推到在地,他扑过去,发现了一滩血从鄂雪的腿上流下。
那是帝辛第一次喊,撕心裂肺的,侍卫毫不留情的在他的后背上砍了一刀......
帝辛的语气听起来又自责又心疼:“每到五月,孤都会出宫到事发的地方祭奠这个未降生的孩子。这个伤疤,算是对我的惩罚吧。”
苏妲己听完帝辛说的话,顿时觉得眼睛湿润了,鼻子酸酸的,自己马上也要当母亲了,对肚子里的小生命多少有点期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