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亭开门,林夕的剑正刺向了司徒青云,不知道为何司徒青云竟落在下风,风亭知道也许来不及,但还是冲了过去。
风亭开门,林夕听到动静回过头去看,手中的剑自然也就慢了下来,刚好风亭冲过来,推开了司徒青云。林夕连忙刹住剑,见剑势收不住,松开了握剑的手,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
林夕回过头去,没有看到苏博宇,烟云颖已经出声了:“苏博宇呢?”
影煞和天破也往书房看进去。
林夕捡起剑,看了眼前的司徒青云和风亭一眼,收了剑就要进书房,还没进门,苏博宇便推门出来,差点与林夕撞了个正着。
“苏博宇,你没事吧?”烟云颖见到苏博宇,连忙上前来,仔细的将苏博宇打量了一遍。
林夕自觉的退开,看了看书房,然后又看向了风亭。
“我们,走吧。”苏博宇看着烟云颖,说完又转向林夕和林剑,“你们的家事,我不掺和,但是今晚,似乎并不适合报仇。”
林夕看了林剑一眼,又去看风亭,风亭究竟说了什么,苏博宇又知道了什么,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走?为什么?”天破不解。
“回去再说。”
影煞几人听后看向了林夕和林剑,苏博宇率先转身,影煞他们也跟了出去,最后林剑和林夕也离开了。
“你跟他说什么了?”司徒青云狐疑的看了风亭一眼,明显对苏博宇的这个反应也很奇怪。
“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再过一天雾就该散了。”风亭顿了顿,看了司徒青云一眼,“你打不过林夕?”
听到这里司徒青云反而笑了,“大概是心里有愧吧。”
“你们之间还有什么恩怨不成?”两人一边往书房走,一边讨论着。
司徒青云跟着风亭进密室:“是啊。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原来是山贼。”
风亭不是很理解其中的关联:“这有什么关联吗?林夕不是司徒剑的妹妹吗?”
“云夕,不是司徒家的人。她姓白。”
“想起来了,你父亲做的最后一桩案子。”司徒青云的过往,风亭也知道一些。
“不是我父亲,是我和我父亲。”
“苏博宇,到底什么问题啊?风亭跟你说什么了,你这反应。”出了灵剑山庄,影煞问道。
苏博宇叹口气,将兰月初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其他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你就是觉得他这样做是对的,是这个意思吗?”林夕出声。
“什么意思?”苏博宇停下来,看着林夕。
“这还不简单吗?刚开始你要阻止他,是因为你认为他做的是错的,但是现在你犹豫了,不止是因为你知道了这件事超出了风亭的控制范围,也是因为你知道了风亭的经历。因为兰月初的死,你觉得他这样做无可厚非,情有可原了。”
苏博宇道:“难道不是吗?当初他和兰月初根本没有错。可是他们却落得这样一个天人两隔的下场。”
“所以,因为他的经历不幸,就应该让这么多无辜的人给他陪葬?苏博宇,我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幼稚。”林夕笑了。
苏博宇也笑了:“我幼稚?林夕,你为什么要杀司徒青云?因为他害死了你全家,所以你要报仇。风亭也不过是为兰月初报仇而已。”
“报仇?向谁报仇?整个江湖?苏博宇,连兰月初究竟为何而死,怎么死的风亭都还不能确定吧?就这样判这个江湖有罪,对这些无辜的人有失公允吧?他要报仇,大可以去找那些当初逼着兰月初离开的人,凭什么来迁怒整个江湖,凭什么去设计所有的江湖人?”
苏博宇看着林夕,不太明白他们俩的思想究竟在哪里发生了分歧。“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无辜吗?当初的风言风语,他们没少推波助澜吧?”
看林夕不说话,苏博宇接着道:“而且,风亭是放出了消息,这些人可是自愿来的。是他们自己想要得这天下,想要掌控这江湖。这也要算到风亭头上?”
林夕无奈到都笑不出来,“苏博宇,每个人内心都有阴暗的一面,我有,你也有,所有人都有,如果放大这种阴暗,没有人想活。风亭的经历,兰月初的不幸,确实值得同情,但也不代表他的行为可以被原谅。至少我不觉得他这样做可以被原谅。当然,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
林夕从一开始略显激动变得平静下来,又恢复到原来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林夕抬头看了林剑一眼,两人绕过苏博宇几人,同步往前离开。
“你们怎么想?”看着林剑和林夕的背影,苏博宇开口问身边的人。
“我不知道。我听你的。”天破最先表明了态度。
“我觉得,云夕说的对。”影煞开口。
然后所有人都看向烟云颖。
烟云颖道:“你们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不如回去问问灵儿?”
“灵儿。”苏博宇叹口气:“她是灵剑山庄的三小姐啊。”
“什么?”这下大家都傻眼了。
其实苏博宇心里很清楚,他是必须要阻止风亭的,阻止这一场悲剧,阻止风亭铸成大错,可是隐隐间又觉得这些人中很多人都是咎由自取。
在这个江湖里,太多的尔虞我诈居心不轨,危险与愚蠢并行,任何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阴暗想法,正如林夕所说,但是他们只顾着追求可能得到的利益,争先恐后的只想要实现自己的野心。
其实,他们所有人都清楚,与利益伴随着的,定然是风险,可是他们愿意铤而走险,他们看着利益,所以忘却了危险,他们宁愿活在自己织就的美好虚妄里,忽略了本可以看得清楚的危险,根本不想醒来。
可是,即使如此,他们也终究要醒来。然而,苏博宇只是不清楚,自己又有什么义务,去牺牲自己拯救那些不值得的人?他没有义务,影煞没有,林夕林剑也没有。
可是总要有人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