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地理学得不好,一直都以为,爱琴海应该有个唯美浪漫的爱情古诗才匹配这样美丽的名字 没想到,故事和爱情完全没有关系。
不过景色还是很美的,只是心里有些毛毛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故事,让我想到了某人的身世……
飞机降落之后,黑杰克主动提出让我和容允上二人世界,他们四人还有跟随而来的歌赛劳玩一块。
没想到,歌赛劳不仅车技变态, 还是一名飞行员……
容允上神通广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辆车,还专门做起了司机。
车开到了一家餐厅门口。
容允上选的这家餐厅的环境很好,最重要是很安静。这种环境也是容允上最喜欢的。
用餐的人是很不多,餐桌与餐桌之间也隔得很远,白色桌布及白色玫瑰,连椅子都是干净的白,摇曳着纯白色蜡烛的光焰,即使不开外面的海水,也能感觉唯美浪漫的情调。
“想什么呢?”容允上面前放了一杯水,映着烛光,修长的手指轻抵杯沿时也被落上浅浅的光亮。
我回过神儿来,看着坐在对面的容允上,烛光揉着灯光,将他那张绝色的容颜映得更加华美,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将心思收敛了后,我轻轻一笑说道:“我在想啊,你这么帅的男人,为什么就能被我遇到……”
容允上岑薄的嘴角微微浮起笑纹,很淡很轻,却有明显的宠溺,抬手给我夹了菜,说:“多吃点。”
他吃饭不爱说话,这是我知道的。
就在我吃饭,同时心里正在弹奏着某钢琴曲的时候,有餐厅的工作人员上来。
是个女的,看样子像是管事的装束。在容允上面前停住脚步,微微弯身问道:“先生,您这道菜始终没怎么动,是因为口感不好吗?”
高级餐厅常有的调查。
她说英语,我也可以听懂。
只是,领班在调查时的双眼太过火热了。
容允上放下餐具,问向我:“喜欢吃吗?”
领班看向我。
我轻轻摇头:“油放得有点多。”
领班闻言后礼貌一笑:“好的,您稍等,我再为您换一道新的。”话毕,叫来了服务生端走了那道菜。
“不用了,换一道甜品吧。”我说。
“好。”
“你想吃什么甜品?”我知道容允上不喜欢吃甜的,可偏偏就是忍不住想要整整他。
容允上唇角噙笑:“我随你。”
我笑得灿烂,随便点了一道甜品。
餐厅经理赶忙命人安排。
待人走了之后,容允上淡笑着问:“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甜品?”
“吃甜品事小,重要的是,我得让那些窥视你的女人知道我是你老婆呀,让她们知道你已经结了婚。”我说得光明磊落的。
容允上抿唇浅笑,扬了扬左手:“大家都是长眼睛的。”
“那可不一定,就算你戴着婚戒呢,人家也未必认为你是跟自己老婆吃饭呀。”
“你觉得,那些女人的眼光会影响到我。”
“如果我受到了影响,你能无动于衷吗?”我舔舔唇,哼了声。
“我是好男人,是你太敏感了。”容允上意有所指。
“是吗?”
从下飞机开始,直到现在,都有些不明的 眼光在容允上身上扎来扎去的,好像他成了摆设,成了供人观赏的艺术品……
我身上的目光也倒是不少,只是,那些看我的目光,好像除了个别露出友善微笑的,大多数都跟我有仇似的。
“那你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否则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猜测!”
扯远了……
我心里想着那个爱琴海的故事,想着为什么容允上会带我们来这里,还有,这几天的时间过去,他到底查的怎么样了。
从容靳琛那里就没听到任芊芊的去留,容允上也没说,难道,他们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你都很少跟我讲以前的事。”我想着,怎么能让容允上主动跟我说起任芊芊,又不要说得太明显。
容允上只是笑着,不语。
我想了想,看他好像误会了我在想别的什么似的,连忙解释:“我是说,你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嘛,我都没听过。”
“你想听什么?”容允上低头夹菜,笑着问。
“一些好玩的事儿啊,肯定有吧。”我追问。
容允上故作思考,然后摇头:“不记得了。”
我挑眉:“骗人。”
“一一。”容允上略显无奈:“其实我小时候的生活很单一,也没什么好玩的事儿。”
“你可真闷。”我嘟囔着说道:“你小时候也像你现在似的这么闷葫芦么?”
容允上拿刀叉的手一滞,抬眼看着她:“我小时候什么样你怎么知道?”
我懒洋洋道:“我在瑞士倒是见过你小时候的照片,可爱极了,一看就是个活泼的孩子。”
容允上眼里滑过警觉,闻言后转瞬变得有些怔楞。
良久后,容允上不动声色地问:“你见过我小时候的照片?”
“是啊,是你爸给我看的,他房间放了不少你的相册,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抬眼,瞅着他:“你小时候不喜欢照相吗?你的照片很多都是成年以后的,小时候就几张,而且还拍得都是侧面的,看得都不是很清楚。”
容允上始终盯着我,保持静默。
“你小时候的样子挺帅的呀,还有其他照片吗?。”我追问。
容允上略感不自然,但还是遮掩极好,淡淡地说道:“小时候的照片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是有还是没有啊?”
“没了。”容允上回答得很自然。
我狐疑地看着他。
“赶紧吃饭……别问东问西的!”容允上冷眼说道。
我不再多问了,低着头,吃东西。
可心里却是打了鼓。
人人都有过去,可容允上的过去我知道的实在太少,之前我没问过,可现在我问了,他却闭口不谈,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是,他之前的经历让他讳莫如深?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了。
总觉得容允上有什么瞒着我,又不肯说出来,好像,他很怕我知道,哪怕我已经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他还是不肯说。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避讳。
进餐厅的时候,气氛还是明快阳光的,出餐厅的时候,仿佛容允上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很少在人前显露自己的情绪,就算我也很少看到他丰富的脸部表情,只是现在他这副拉长着脸的样子,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允上,你在想什么呀?”我实在不愿意旅途的气氛就这样在沉默中度过,所以,我先开口了。
“一一,你当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是说,你在学校的时候,你们是真的彼此喜欢吗?”
“……”
他说的好像是段紫渊……
段紫渊去世的时候,我还不认识容允上,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吧。
“知道为什么我要把我们的家安在霍尔果斯吗?”
“为什么?”
我也不明白,可他就是不肯说。
“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我更加不能放你离开我了!”容允上拿出一支烟来,深深抽了口。
他很少抽烟,身上的气息也基本没有烟味……
“你……”
我好想知道了什么,但是,我又不希望他真的知道。
那是我的秘密,我一个人的秘密,我不想容允上知道。
那个孩子,是容允上的,是我和他的孩子,可是就在我发现自己有他孩子之前的时候,他却跟我提出了分手。
如果当年,他没有提分手,那个孩子会不会顺利生下来,我是不是也不会受到刺激,不会胎死腹中。
胎盘剪插进身体的痛苦仿佛又重新温习了一遍,汗水,就在容允上的注视之下,一点点地爬上了毛细孔。
容允上注视了我一会儿,然后走到我前面,面对着大海,手牵着我的,但始终把我背在他身后。
我想,他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现在的表情,这个男人,可以在我面前流泪,可以在我面前做毫无形象的猥君子,但是,只有痛到刻骨的伤口,他才不愿意让我触碰到吧!
因为,那伤口关联到我,因为,我也会痛……
“当时我恨不得杀了自己,可是那个时候,全世界都找不到你的下落,后来商紫墨告诉我,他说,你在练降头术,我才没有再找你!”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有种湮灭的死灰味道。
“那以后,我以为我们真的结束了,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都没有告诉我,还能和他在一起生活,当时我也是有妇之夫,我又有什么资格再去干扰你的生活?”
“直到再次见到你,你竟然真的不认识我了!而就是因为你的不认识,我才能有脸再站在你面前,我觉得,那便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让你再失忆一次,是不是上天也在提醒我,一一还是和我有缘的,只要我去争取,我们的幸福便指日可待,从那天开始,我便决定,再也不放手了。”
“你,你胡说!”我不信他。
容允上挑眉,眼里泛滥出危险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