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筠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等着请脉的小卫太医。慢悠悠地伸出了手。
小卫太医赶紧将丝帕盖在了顾灵筠的腕上。
顾灵筠淡淡地看着垂目的小卫太医，微微一笑。
“卫太医与慧常在平日里关系如何啊。”
“回娘娘，微臣与慧常在关系尚可。”
顾灵筠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小卫太医，“仅仅是关系尚可？”
小卫太医将丝帕收进了匣子里，“娘娘体质偏寒，这入冬了便越发凉上几分，微臣先给娘娘开几剂调理的药，等明年夏天的时候，再集中治疗。”
顾灵筠瞧着小卫太医的样子，似乎不是很想谈论有关于卫芳华的事情，这当然就引起了她的兴趣。
就顾灵筠所知，两兄妹极为的亲厚，本就是亲兄妹，又是一起长大，不知道为何会直接说出关系只是尚可，还是说……他担心被捏住把柄呢。
小卫太医见顾灵筠没有回话，大胆地抬头看了顾灵筠一眼，便见了顾灵筠很是感兴趣的目光，迅速地低下头去。
“微臣自小被父亲拘在书房中，慧常在从前又淘气，见面时候不多……”
顾灵筠了然。
“原来是这样啊。如今慧常在已经入宫，你们没事也可以勾通一下。兄妹之间，总不要太生分了。”笑眯眯地打发走了小卫太医。
“流莺，今日慧常在可有过来？”
“回娘娘，午膳十分皇上去了慧常在的宫中，是以今日慧常在还没有过来呢。”
顾灵筠浅笑，“这样啊。”
流莺一边帮顾灵筠拆了头发，重新梳了一个比较简单的发髻，一边道：“娘娘今日怎么想起来问慧常在的事情了。”
“这不是看她来的比较勤么，偶尔有一日不见，还真是很不习惯呢。”
顾灵筠嘴角微微上扬，带了一丝说不清的戏谑在其中。
流鸢从门外进来，端了一碗汤，一边走一边笑吟吟道：“娘娘可听说了，今日栗嫔心情不爽，磋磨宫中侍女，正巧皇上与慧常在一起去，正撞见了这一幕呢。”
顾灵筠将勺子探入碗中，舀了一勺汤，见流鸢不说话，便问道：“然后呢，这总不会是结局了吧。”
流鸢本来是说到一半想起了顾灵筠并不喜欢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有一点点的后悔，见顾灵筠感兴趣，忙忙地继续往下说。
“当然不是啦，栗嫔见到皇上整个人都蔫儿了，吓得也不顾自己的肚子直接就跪地上了，皇上生了好大的气，也没看她就走了，现在芳菲殿在请太医，可是太医院的都知道栗嫔得罪了皇上，谁也不敢过去。”
顾灵筠抿了一口汤，“还是会有人去的，毕竟栗嫔肚子里可还有龙嗣呢。”
“就算是去了也说不准什么样，这段时间，栗嫔仗着自己有了龙嗣可是猖狂了许多呢，太医院的太医几乎是让她得罪了一遍的。”
流莺在一边很是不屑一顾，“照奴婢来看啊，她就是自己作也怪不得别人，不过是个小家子的女儿，居然敢这么猖狂。”
“不都说母凭子贵么，毕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是吧。”顾灵筠手翘着好看的兰花指，“给芳菲殿送过去一本《女戒》，就说本宫让她学一学规矩。”
流鸢领命去拿东西。
顾灵筠心情甚好地喝了一碗汤。
许久没有出去转转，顾灵筠也觉得自己呆的实在是太安生了一些，于是便出去转上一转。
御花园中，除了梅花已经没有什么能欣赏的景色，顾灵筠带着流莺在前面漫步，后方小太监带着步辇亦步亦趋地跟着。
走了一会儿便感觉乏了，身后的宫女将随身带的褥铺等物铺在了凉亭之中，顾灵筠倚栏看着远方之景。
小路的另一边匆匆而过一锦衣男子，顾灵筠皱了皱眉头。
桓坤远远地便已经见了顾灵筠，立在亭下拱手行礼。
“桓大人今日怎么有时间？”
“有急事欲寻皇上。”
顾灵筠点了点头，刚想让桓坤去做自己的事情，便见桓坤略有几分犹豫地看向顾灵筠。
“怎么，桓大人有事？”
“嗯……不，没什么。”
人匆匆地走远了。
顾灵筠轻叹了一口气。
还是在自责吧，虽然其实本来就不是他的错。
这件事情，其实有很多的人做错了很多的事，桓坤是这其中最无辜的一个，却仿佛是最自责的一个。
本来还算明媚的心情，在遇见了桓坤之后无端地有一些的难过。再坐一会儿，便觉得索然无味。
回到坤宁宫的时候，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许冰莹。
顾灵筠对许冰莹还算是有印象，前两天的时候许冰莹刚刚晋位成了贵人。但是似乎一直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平日里规规矩矩，顾灵筠也就只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并不记得其他。
“冬风凛冽，娘娘莫不是心里凉了？”
顾灵筠心中了然，知道许冰莹定然是又知道了什么有关于容陵的事情，“许贵人是从哪里来的啊。”
许冰莹一边随着顾灵筠往殿中走，一边道：“娘娘还真是通透无比呢。嫔妾刚刚从慧常在处过来，看着慧常在吴音侬语，娘娘只能一个人逛御花园，还真是凄凉呢。”
两个人进了殿中，分宾主而坐，许冰莹端起了茶杯，“娘娘这里的茶果然是好茶啊，嫔妾那里的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呢。哎，不错昨日嫔妾在慧常在那儿喝到的，也毫不逊色呢。”
“许贵人这么说话就无趣了呢。”顾灵筠丝毫没有波动，“你大中午的跑过来，不能仅仅是为了挑拨离间的吧。”
许冰莹毫无顾忌的笑了，“嫔妾就是喜欢实话实说，要是有什么得罪了的地方，还是请娘娘体谅喽。”
还不等两个人说完话，便听门外一阵嘈杂声。
“娘娘，慧常在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