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在业内出名的高效率，不过，水至清则无鱼，不时也有几个小职员趁着空闲逛逛贴吧，逛逛微博，于是，一张俊男美女的合照传播开来。
照片不太清晰，隐约还是能分辨出轮廓长相，照片的主角明显是其中的帅哥，一件黑色皮衣，修身牛仔裤，特别是身后红色的跑车被他倚着，帅气俊美，而脸上的表情甚是温柔。男人的目光对着一个女人，因为角度的关系，只拍到了个背影，白色卫衣铅笔裤，长长的马尾青春洋溢，从她微侧的脸可以猜出长相不俗。
重点是，其中的帅哥，怎么那么像季氏的新项目经理啊！
小半张脸虽然看不出究竟是何人，但是和蹇慕澄打过无数次交道的人王峰，再对比老板的冷脸，脑补之下竟然猜到了真相。
“王助理，我……我……”被抓到浑水摸鱼的小姑娘一脸悲切的看着微博，脸上惊恐和兴奋交杂，满目含泪，很是扭曲。
“还不快关了，等着一会儿继续吗？”王峰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开口。
小姑娘手忙脚乱，点头哈哈的关掉页面，回头，只看到那个高瞻远瞩的背影，拍了拍胸口，王助理真是太恐怖了，不愧是能站在总裁身边的人。
明明外面眼光明媚，干净明亮的办公室却没有一丝暖气，王峰显然习惯了这个夏日里的冬天，一副请罪的模样，“总裁，照片我已经让人清理了。”
季鎏舫身姿笔直的坐在椅子上，黑色的钢笔在文件上画出最后一笔，眉毛一挑，虽不知助理在说什么，却丝毫没有不知实情的茫然，“给我看一下。”
王峰有些犹豫，有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吗？老板的命令还是要听的，掏出自己截下的图片，整个手机都递了过去。
季鎏舫扫了一眼就移不开目光，手机被他捏在手中，凌厉的目光和照片上温柔谴眷的视线营造出两个极端，这种极端让两双相似的眉眼截然不同。
目光所及之处，是那个日日对自己甜言蜜语，嘘寒问暖的人，季鎏舫心头涌出一股没来由的心虚和厌恶，他抿着唇，垂下了眼睛。
狠狠心，在久久未回复的对话框里输入了一行字，“以后都不用来了。”他目光逡巡数遍，点下发送键。
王峰忍不住缩缩脖子，怎么感觉更冷了呢？“”
不大却五脏俱全的厨房，蹇慕澄五音不全哼着辨不清声调的曲子，和锅碗瓢盆发出的声音谱写了一曲名为欢快的乐曲。听到微信提示声，看了眼来信后，浓浓的熊猫眼眯起来，回了个“好”字，手却在欢天喜地的装盘。
赶到季氏大楼已经下午一点了，整座楼也进入了午休时间，底楼大厅人影稀疏，除了前台小姐和大厅保安战战兢兢工作，不见什么闲人。
蹇慕澄熟门熟路的走向电梯，冷不防又被老熟人给拦住了。蹇慕澄不解，“大哥，不会还是你们老板的吩咐吧！”
保安大哥耿直的点头，露出一口白眼，看的蹇慕澄牙疼，“蹇小姐，你说对了。”
大眼瞪小眼，蹇慕澄简直想哭。
十分钟后，蹇慕澄气冲冲的奔出季氏大楼，拿出手机飞快的翻出季鎏舫的电话，余光不小心扫到时间，按照季鎏舫雷打不动的作息时间，这时候应该在午睡吧！他工作那么累，还是不要现在打给他了。
手机最后被扔进口袋里，懊恼的四处转转，最后还是灰溜溜的跑进季氏大厅，找了个角落里的沙发坐下。看到刚才的保安大哥防贼一样看着自己，心里憋屈。
心头闪过一万个念头，难道季先生终于烦她了？难道自己会意错了……反问自己千百遍，蹇慕澄都不相信，按照季先生毫不拖泥带水的性格，就算要拒绝自己，肯定会当面毫不留情，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的拒绝自己，而不是这样拦着自己不和自己见面，反而像是有什么苦衷，不敢见自己似的。
蹇慕澄怀里抱着个保温桶，脑袋一点一点，龟缩在角落，可怜的很。
“啊，清歌啊，可能我要晚点儿才能过去了，你要是忙就换个时间啦！”蹇慕澄摸到震动的电话，突然想起今天下午还答应去给人看房子。
“你在哪儿？我顺便来接你好了。”
“我在季氏。”
“是么？正好我也在附近呢，你等我！”
蹇慕澄看看被挂断的电话，这人还真是喜欢自作主张。
蹇慕澄没等多久，季清歌便到了，他今天穿着一身灰色西装，不同于昨天的帅气阳光，多了分稳重，从透明的玻璃门进来，似乎带着光，吸引了大厅维几个人的目光。
蹇慕澄见他扫视一圈还没瞧见自己，站起来招招手，季清歌这才看到了目标人物，上下打量了圈蹇慕澄，目光停在她抱着的卡通保温桶上。
“你这是成外卖小妹了？”
蹇慕澄笑笑，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里？”
季清歌想了想，“哦，忘了告诉你了，我换工作了，就在这栋楼哦！”他指指脚下。
蹇慕澄一下子来了兴致，耷拉下的眼睑都亮起来，“多少楼？”
“怎么了？”季清歌隐隐有了猜测。
蹇慕澄殷勤的上前几步，“你帮我把这个送上去一下，”蹇慕澄想了想，再给王助理发个信息，应该可以到达季先生办公室的。
“哦？原来真的是外卖小妹啊！”季清歌打趣，调侃的眼神多了些探究。
蹇慕澄微微脸红，讨好道，“帮我送一下啦！”
两人站着，特别是有个格外吸引人的帅哥，连前台小姐都快没了职业操守，眼神乱飘。
蹇慕澄把人拉到角落里，低声下气的哀求，“帮帮忙啦！”
季清歌得意的扬扬头，“那你得告诉我你要送给谁啊！”
蹇慕澄不怎么想说，可如果清歌是季氏得员工，那肯定也是认识王助理得，她想了想，“你们老板。”
季清歌做诧异状，夸张得就差抬手捂住嘴巴了，“你是说季鎏舫季老板？”
蹇慕澄抿着唇点头，脸颊上染上绯红，“嗯嗯！”
“你胆子还真大，我们可都觉得老板是个冷面魔鬼，严肃又不近人情，长得还一张凶残脸。”季清歌不遗余力黑自家大哥。
蹇慕澄脸上得笑容慢慢放下来，语气也没了刚才得亲昵，“他才不是。”
“那是怎样？”
蹇慕澄可没和别人分享自己喜欢人的意思，抿着唇不说话。
季清歌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答案，反而等来一张苦瓜脸，“好啦，我说错话了，我给你送行了吧！”
季清歌提起个和他形象截然不同的保温桶，站起来，走两步回头，似乎不解，“你怎么不自己送啊？”
蹇慕澄给了对方一个“你好幸运”的表情，“当然是上不去啊！”
季氏大楼顶楼，蹇慕澄以为午休的人还坐在老板椅上，这个动作似乎保持了一个上午，“她还没走吗？”
“没有，老板，蹇小姐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前台小姐接到老板电话，忐忑又倍感荣幸，余光扫了两眼角落。
“你去问问她吃饭了没有，要不要喝水……”季鎏舫想了想，嘱咐一通，最后忍不住骂道，“季氏的待客之道还要我教你吗？”
前台小姐一年到头和最高顶层上司说不到几句话，今天还被训了一通，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忙不迭的点头，还尽职尽责的汇报，“刚刚季经理好像和蹇小姐说了会儿话。”
“嗯。”
“好像季经理他……”提着保温桶上楼了。话没说完，就听到听筒里嘟嘟嘟的挂断声，前台小姐瘪瘪嘴，朝同伴努努嘴，开始小声八卦，“总裁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坏嘛，吵架了还不忘关心蹇小姐。”
同伴冷哼一声，“是不坏，要是你再不去嘘寒问暖，总裁教你怎么叫残暴。”
前台小姐打了个啰嗦，朝蹇慕澄走去，态度不可谓不温和，服务不可谓不周到，吓得蹇慕澄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是我们季氏的待客之道。”前台小姐一本正经的回答。
蹇慕澄感叹季氏果然家大业大，看着手中的星巴克咖啡，甜点，举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
“笃笃笃！”
“进来！”
季鎏舫眼皮都没抬，等到来人叫了句总裁，熟悉的声音才让季鎏舫奉送了个眼神。
然后目光就在季清歌提着的奶牛卡通保温桶上定住，许久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很熟悉吧！哎，没想到我喜欢的女孩子暗恋的人还是总裁你呢。还是哥哥你早就知道了，所以特意把人拦在楼下呢？”季清歌步步紧逼，脸上带笑，声音却发冷，像是条阴冷的蛇。
季鎏舫目光澄彻，抬头，直视弟弟的眼睛，“我并不能控制别人的行为。”
季清歌动作轻柔的把保温桶放在季鎏舫的办公桌上，“那么久了，我还没得到她亲手做的一顿饭，哥哥真是有福气。”哥哥连个字咬的特别重，无形中含在舌尖的全是嘲讽。
季鎏舫拧眉看着自己的弟弟，一张脸的确如季清歌所说，凶狠的可怕。
季清歌坐在办公桌上，侧着身子，微微弯腰，“你说，要是我告诉她我是季家的二少，你的弟弟，她是不是就喜欢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