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假设，我好不容易娶到的老婆。王峰顶着张扑克脸，只能假装不知道那个如果的人，“不理会对方就行了，女孩子都是很要面子的。”

季鎏舫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那个人，有时候脸比城墙还厚，有时候，又薄的很。

王峰真心觉得蹇慕澄可怜，虽然已经建立了革命友谊，比较而言，当然饭碗更重要，“也可以顺其自然，现在真心追人的女孩子不多了，或许坚持不了多久的。”

这个办法，似乎可行，他默默点头，“如果很讨厌对方的话，可以多吩咐她做些事情，受不住了自然就不追人了。”

王峰忍受着季鎏舫“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的眼神，心头无辜叫冤。

“难道你女朋友就是这样对付你的？”季鎏舫若有所思开口。

一箭穿心的感觉王峰今天再次感受到了。

“好了，没事儿就下班吧!”

穿透的心瞬间被弥补上，这医术也是没准了。王峰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里却high了起来，今晚终于可以和老婆一起看个电影了。

季氏的待遇在商业来说算是上乘，除了偶尔大项目需要加班外，季氏员工在最高领导者的带领下，进公司学的第一堂课就是效率。当别人都下班你在加班，不是你努力刻苦，而是你效率不够高。想要生活工作两手抓，很好，拿出效率来。

普华山度假村项目最终敲定，加班的生涯也将了断。

下午六点左右，季氏大楼前车水马龙，精英模样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七点，季氏大楼的人便走的差不多了，除了必备的应急灯，唯有顶层灯光大亮。

八点，蹇慕澄急急忙忙赶到，不忘整理整理身上的衣衫，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可惜电梯不给力，冲到季鎏舫办公室门前时，头发微乱，额上冒汗，她深吸一口气，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为了见个男人而如此拼命，她凝神，眼中全是化不开的柔情，这种感觉似乎很不错，心跳加速的真实感传递的满满都是幸福。

蹇慕澄抬起右手，尽量轻柔的敲门，当她听到发出的节奏声，懊恼自己还是太用力了。

门打开，四目相对，一个低头俯视，一个抬头凝望，视线在这唯一的光亮中胶着。时间仿佛停止了运转，白色灯光中照着的尘埃被按下暂停键，不知过了多久，蹇慕澄咧嘴一笑，“季先生，我来了。”

重新启动的信号一响，季鎏舫才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尴尬。他左右握着门把手，和身子一起挡住入口，前面的女人站的很近，近到呼吸交缠，太暧昧了。

季鎏舫下意识后退一步，让出入口，蹇慕澄理所当然朝办公室走去，一眼就看到茶几上摆着的晚餐，扫了一眼，没怎么用过的痕迹。

“季先生，请问可以下班了吗？”蹇慕澄边问边收拾桌子，季鎏舫想叫人住手的话还没出来，蹇慕澄已经手脚麻利的弄好了，还歪着脑袋期待的看着自己。

季鎏舫不知怎得想起了助理的话，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你先回去吧，我可能还要加班。”

蹇慕澄完全没往其他的方面想，心疼的很，语气都下意识温柔起来，“那你晚上肯定没怎么吃东西，我给你找找有什么宵夜。”

季鎏舫唇抿成一条直线，心头混乱，“你怎么那么烦”的视线威力便打了折扣。

蹇慕澄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对着季鎏舫的冷脸还是有些发觑，再多的觑意在看到季鎏舫眉间耸起的山峰都烟消云散。

这人就喜欢装成一副凶狠样子把人拒之千里之外，其实内里说不定多想自己对他好点儿呢。蹇慕澄被自己的脑补萌了一脸，哄孩子似的，“季先生，你别闹脾气，晚饭本就没吃多少，一会儿更晚了吃了不消化，你乖啊！”

季鎏舫脸黑的更厉害，始作俑者却已经出去了。工作是做不完的，更何况是老板，虽然加班是个借口，活还是有的干。

打开份报表，半天也看不进去一个字，这在季鎏舫三十多年的人生，十多年的工作生涯中从未出现。他烦躁的把报表扔到桌子上，狠狠灌了口水，站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眉头紧锁，下颔的线条绷得死紧，深刻的五官全是侵略的气场，就差写着我在暴躁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神扫到一个模糊的剪影，太高了，加之黑夜，季鎏舫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确定那个踏入季氏大楼的人究竟是谁的，隐隐有个感觉就是她。

站了五分钟，从未闭合的门缝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季鎏舫就像瞬间被安抚了的狮子，隐怒成了平静，连皱起的眉峰都显得不那么摄人。

“季先生，你尝尝这个，我是养胃的老汤。”

蹇慕澄在小几上一一摆好，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酸咸的味道让人胃口大开，熟悉的味道在告诉他蹇慕澄从未忘记过他的洗好。

不，他对吃食素来没有喜好，好像都是被这人养成的。

边上还放着些清单的小菜，有荤有素，颜色漂亮，只是分量太多了吧！

“嘻嘻，我还以为错过了和季先生的晚餐呢，没想到季先生还等着我。”蹇慕澄撩了一句，“原来没有我陪着，季先生连饭都吃不香，看来我以后还要勤快点儿才是。”

“胡说八道。”季鎏舫很没底气的反驳，他不想说似乎有这么一点儿因素。

蹇慕澄挑选的饭菜绝对是符合季鎏舫的口味，加上她不时说笑，季鎏舫竟连用了两碗饭，丝毫看不出刚刚挑食胃口不开的模样。

蹇慕澄很是高兴，果然啊，男人就是要养成习惯。

季鎏舫这次陪着人一起收拾了桌子，蹇慕澄看到季鎏舫笨拙的动作，心头微甜。

“季先生，吃了饭我们去散散步，消消食！”这真是个好借口。

折腾了对方一晚，季鎏舫愧疚之心生起，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九点半了。

“很晚了，你回去吧！”

又被人赶，蹇慕澄表示无所谓，追人第一天怎么就能退缩呢？“没事儿，我等你，你工作累了晚上开车我不放心。”

“我通宵。”季鎏舫坐在老板椅上，奉送了个眼神对对方。

蹇慕澄被噎了一嗓子，很快便反应过来，理直气壮的说，“那我更要陪着你了，你一个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我这儿能出什么事儿？难不成你当我季氏保安是白请的？”季鎏舫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心头酸涩。

好像是这个道理，蹇慕澄眨眨眼睛，“可是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回去我害怕！”

“我叫司机送你。”说着季鎏舫就掏出手机，好像就等着蹇慕澄说这句话似的。

蹇慕澄一个飞身扑上去，手机没抢到，反而整个人窜进季鎏舫怀里，也不知道谁在性骚扰谁。

季鎏舫只感觉有只滑不溜求的泥鳅在自己怀里来回穿梭，触感极佳。特别是那股陌生又清甜的味道一个劲的往鼻腔里钻，季鎏舫觉得呼吸困难。

“季先生，我不走！”蹇慕澄成功抢到手机，气鼓鼓的看着男人。

自作孽不可活，要是刚才直接和人一起回去岂不是皆大欢喜。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也，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另外一个谎来圆这个谎。

“随你吧！”季鎏舫无奈的坐会椅子上，身心疲惫，偏偏还要装作工作正忙的样子。

蹇慕澄欢喜一笑，抱着季鎏舫的手机，欢欢喜喜的躺在了沙发上，用的还是最舒服的姿势，“那季先生你好好加班，我休息一下，一会儿好了叫我啊！”

那三个字彰显的胜利让蹇慕澄完全放下心来，忙碌了一天的人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很快便陷入了梦乡。

春天的气息还不是很浓烈，办公室内没开空调，反而因为胸闷打开的窗户带着微冷的气流窜进来。

蹇慕澄睡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冷了，偏偏眼皮沉沉的怎么也伸不开，她像个呼救的小孩儿似的动动身子，蜷缩成一团。一张笑脸都快埋进胸膛里，粉色的唇，挺翘的鼻，长而卷的眉毛，被发丝遮住，模模糊糊中越发显得可怜。

蹇慕澄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却因为身边的热源像个恒温的火炉，让她惹不住攀附上去。可惜那火炉太过灵活，被躲开了些。她不满的嘤咛一声，手脚并用的缠上去。还没享受多久，整个身子一轻，接着像是陷进了软而舒适的云层，回到了最初的母亲的怀抱，舒服的滚了一圈，找了个满意的姿势，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休息室开着橘黄色的壁灯，暖和的光线下，女人全然无防备。季鎏舫不知道是该感叹这人的对自己的信任，还是该伤心这人的没心没肺。

白中带红的脸蛋嫩的像是剥壳的鸡蛋，季鎏舫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触及温软的肌肤，像是被什么狠狠烫了番，倏地收回手来，目光复杂的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几眼，转身出去了。

蹇慕澄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便是一片黑暗，晕沉沉的脑袋正对她发出抗议，没睡饱，继续。

蹇慕澄眼睛一闭，放松身子，眉毛跟着皱了皱，接着一个鲤鱼打挺，思考人生最深奥的泽穴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