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逛了一会儿,林瑛瑛的心里突然有恶人造反,林瑛瑛承受着那种肚胀呕心想吐又吐不出的折磨,不得不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当逛到东方广场路口时,就受不了了,这时林瑛瑛抬头向前方望了一眼,发现服装店门前有条石凳,就连忙赶了过去,有气无力地在那一家服装店门口的石凳上呆坐了下来。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发痴,准备休息一会儿,再慢慢地走回去。想想眼前的大街虽然是条老街,但很平坦,还有柳阴遮档,一路走一路观光,活儿也还是挺自在挺逍遥的,就有了走回去的信心。
过了好一会儿,当林瑛瑛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噪杂声,不禁抬头望了一下西街口的时候,突然看见小婶从一个豪华超市走了出来,她穿了一身紫红色的薄呢套装,脚上穿的一双黑色的擦得锃亮的高筒靴,臂弯里搭着一件质地极好、灰白相间的羊绒大衣,显得很娇贵,身旁同行的是一位身材笔挺、油光色亮、吸人眼球的男人。不知道那个男人将会成为她的奴隶呢还是真命天子。
小婶也看见林瑛瑛了,她冲林瑛瑛招了招手。林瑛瑛只得站起来朝这对热恋中的情侣走过去。小婶比林瑛瑛小四岁,鬼精,见了人,老是笑,和林瑛瑛比较合得来,有什么知心话、心里话都跟林瑛瑛说,平时,见了林瑛瑛就冲着林瑛瑛挤眉弄眼,林瑛瑛很喜欢她,一有空就凑在一起聊个没完,要是她老公陪着,就非等得他骂娘不可。
走近了,不用介绍,林瑛瑛就认出了小婶身旁同行油光色亮的男人就是中心医院的内科主任,治好了小婶胃病的大夫。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儿,多年的陈病治好了,还碰上了一个玉石王老五。小婶的病治好不到半年,内科主任的老婆就死了。她认为他在她最困难、最需要人安慰、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闯进了她的生活。他给了她真诚而无私的援助,脱俗而纯洁的鼓励,她感到她终于遇上了一个好人,一个可以倾叙心曲的知音。小婶就绝情地丢下了无所作为的小叔,投进了内科主任的怀抱。小叔还被蒙在鼓里呢,不过,他知道也没用,他太无能了,所以,小婶才不把他放在眼里。这种男人,注定没好日子过,遇上谁都很难长久,注定迟早都要散。
小婶和内科主任亲热得毫无顾忌,在他们说话的整个过程中,小婶的右手就没有离开过内科主任的身体,开始是摸摸他的胳膊,然后是摸摸他的后脑勺,再后来是肩膀、后背、腰、接着还是往下去要不是在大庭广众面前,林瑛瑛想小婶一定会连同他的迷人大腿甚至脚丫子都不会放过呢。
林瑛瑛关心地问小婶:“煤气送来了没有?”小婶说李不祥回来了。李不祥是林瑛瑛的小叔,是小婶的男人。小婶从不把李不祥当丈夫,李不祥倒像是她的家奴。她突然拉住林瑛瑛的手,问林瑛瑛的气色怎么会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林瑛瑛有苦难耐地说:“可能刚才吃的有点不合适。心里很难受,大概肚子吃坏了。”
这时候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内科主任开口了,关切地对林瑛瑛说:“你的脸色不大好!最好去医院查一查,这个岁数容易出问题,要注意。”然后,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林瑛瑛。
林瑛瑛接过来一看才知道内科主任叫吴文民。连忙抬眼看着他说:“吴主任,谢谢你!你上班的时候,我再到医院找你看。今天,估计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好,我等你。”吴文民友好地说。
小婶邀请林瑛瑛去跳舞,被她谢绝了,林瑛瑛一个单身女人,跟在他们身后当电灯泡,多没意思啊。再说林瑛瑛不喜欢舞场的气氛,男的都跟太监差不多,一个个曲腿弯腰忙得够呛;而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居然任由那些太监们挑选,简直把自己摆放得连宫女都不如。林瑛瑛眼看着小婶被内科主任拥着走向了他的那辆“捷达王”。内科主任很绅士的先打开车门,安顿好小婶,然后,才打开车门进入驾驶室发动汽车。
等那辆“捷达王”从林瑛瑛的眼前消失之后,林瑛瑛就起身步行回家,从东方广场经中山大街也就四五站路就到了。林瑛瑛沿大街慢慢地走着,看着街上匆匆来去的汽车和人流,听着忙乱的人声和车声,眼睛却似乎一无所见,耳朵也似乎一无所闻。林瑛瑛像一个盲人,虽然来到了一个纷繁的世界,可这个世界的纷繁却不属于林瑛瑛;又像一个聋子,虽然来到了一个声音的国度,可这个国度的声音却不为林瑛瑛所拥有。林瑛瑛感觉到了,一切似乎都在远离她:生命,在渐渐与林瑛瑛的躯体和灵魂剥离;亲情,已与林瑛瑛的关心和爱护剥离;幸福,在与林瑛瑛的苦寻和追求剥离。剥离,是一种撕裂的痛苦。这不同于生产那种撕裂,生产会诞生生命,撕裂里满是希望;而林瑛瑛则是毁灭性的撕裂,只能使自己走向死亡,快速结束生命!
就在林瑛瑛走到中山街口那个中山大酒店门前的时候,突然,林瑛瑛觉得一股酸水从胃里陡然涌起,直冲嗓子眼,林瑛瑛还没来得及想是忍还是放,嘴里就有一阵腥酸辣的感觉,不禁下意识地一弯腰,就张开嘴“咕噜”一声,虾酱似的一堆东西就吐到了地上,接着就是一阵头晕。林瑛瑛连忙扶着路旁的铁栏杆,闭着眼站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就是一阵金星飞舞。林瑛瑛不想步行了,林瑛瑛想打的回家,可招了半天手,没一辆出租车肯在她面前停下来,所有的出租车仿佛故意跟林瑛瑛作对似的,车内都有了人。
林瑛瑛站不住了,只好走到店门前,也顾不上卫生不卫生了,一屁股坐在了阶梯的步头上,见有车过来,就招手。也许是因为林瑛瑛坐着,没站着心急地不断招手,不象是在等车。车流不停地在林瑛瑛眼前快速而过,没有一辆要带林瑛瑛的意思,结果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夜来了,灯亮了,月一河,雾一畈,鸟畜归巢,人人回家。林瑛瑛直等到夜幕降临,灯火通明的时候,才等到了一辆刚换班的车,很幸运地成了一位好心肠女司机的第一位乘车嘉宾。
(尊敬的读者,如果你看了觉得还可以的话,没有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就请你投一票并收藏吧,鼓励一下,接下去会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