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自知,这么多年来,没有为百姓做一点事情,反而还总是给父皇和母后带来许多的麻烦。儿臣也自知在百姓的口中,儿臣并不是一个好太子,所以,儿臣自请父皇废黜儿臣的太子之位,让有能力的人去担任这个责任。”武宸把心里的话全都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两父子久久对视着,一旁的丞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滑落,可还是听到了皇上的声音传来:“好,既然如此,朕就废除你的太子之位。”
“多谢父皇,儿臣只愿意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云游四海,闲云野鹤。还请父皇成全。”武宸说的是无比的真诚。
皇上第一次发现,其实在所有的孩子之中只有此时此刻,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太子,是真正的有着纯净之心。
“闲云野鹤,云游四海,这是多么熟悉的八个字啊。”皇上在心里自言自语的说道,脑海里却出现了一个女人美丽的笑容,他也曾经指天立誓对一个女人说过:天下,皇位,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我却唯独不能够失去你。等我处理完皇宫里的事情之后,我就带你云游四海,做一对闲云野鹤的夫妻。
“我等你。”这三个字不停的在自己脑海里闪来闪去,忽进忽出。
皇上竟然缓缓的蹲下身子,慈爱的把自己的这个儿子扶了起来。
在这一刻,父子两个人的心也许在不知之间,渐渐的靠近了许多,武宸这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父爱,虽然他没有说出来,可是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的心里此时此刻是怎样的快乐。
似乎只有他才看懂了皇帝眼中所蕴含的感情,武宸在心里默默的为皇后悲哀,道:“以后这一辈子都从来没有真正的得到过父皇的心,因为父皇的心里已经住了一个女人。父皇的心并不在朝堂之上,也不在这后宫的佳丽三千,父皇的心在远方,在山在海在天在水,在远方……”
“什么,你说他今天在朝堂之上,自请废除他的太子之位!”皇后闻言,气愤不已。
“女儿,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要和太子殿下好好的商议,他要的只不过是权利而已,你拿出来一点又能如何,他终究还是你的儿子啊。”丞相懊悔的不得了。
一旁的两个哥哥也在随声附和。
听得皇后的心里一团团的怒火,第一次对自己的家人动怒:“放肆,本宫还是堂堂的皇后,岂容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下去!”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无奈的离去。
“怎么听你这口气,好像是无所谓的,小事一样,你可知废黜太子是有怎样的后果?本宫的皇后之位已岌岌可危。你竟然还有心思笑出来本宫是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怎样的心肠。”皇后剑眉星目的盯着晏俊。
晏俊不怒反笑道:“皇后以为太子就算不请废除,皇上就会真的怜悯他吗,她不废除太子之位也会与你作对,到时候恐怕你的下场比他的更惨吧。”
晏俊的话虽然听起来让人愤怒不已,可是却不能够否认,他说的没有一点道理。
“你说的对,既然他断除了母子关系,他不认本宫这个母后本宫又为何要认他这个儿子呢。”皇后微微含笑,笑颜如花,花中藏毒。
“没有这太子的身份在,我倒是觉得整个身上都轻松了很多。”武宸此刻笑得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天真无邪。
武炎微微眯了眯眼,笑道:“你这个模样倒是让本王想起了小时候。你小时候也是爱这样笑,本王甚至都不记得你最后一次笑是在什么时候了。”
“皇兄……”武宸也有些感慨,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武炎,急忙的捂住了嘴巴:“嘘,不要说话,外面有人。”
还在不解的时候,马车瞬时间四分五裂,吓得武宸大惊失色:“来人,护驾。”
然而并没有人冲出来保护他,他微微的苦涩的笑了起来,废了自己的太子之位,皇后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保护自己。
然而在下一刻,黑衣人的长剑在冲自己杀过来的时候,武炎不顾一切的挡在了自己的身前,瞬间一股血腥味冲进了自己的鼻子:“皇兄…”
“你快离开,快走,不要管我。”武炎急忙,道。
看着到处都是兵剑相交,武宸道:“不,我不会离开的,就算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还好,晏连浦的人来的还算是及时,在打斗过程之中,晏连浦扯下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面纱,武宸看到那人的时候,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致,毫无一点血色。
回到王府之中,甄仪立刻小心翼翼的为武炎包扎着伤口:“可曾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敢行赐王爷。”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是皇后。”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的武宸突然开了口,声音之中充满了哽咽,充满了难过:“真没有想到,她连我的命也要。”
“皇后。”甄仪微微变了脸色,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之中便想起了那日看到的人,想必也在这件事情之中晏俊也出了不少的力吧。
“仪儿,你要去哪里?”一大清早,甄仪便趁着无人之际,独自离开,而晏连浦却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从她踏出王府的时候,他就一直跟着。
“相公…”甄仪微微有些吃惊,道。
晏连浦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明晃晃的高墙,微微蹙了蹙眉头:“你要是去皇宫里见皇后,还是想要看看晏俊是否真的在北武?”
“我必须去,反正迟早都是要碰面的,与其等着他们找上门来,不如先主动出击,让他们措不及防。王爷,过去我们逆来顺受已经太多了,事实证明,我们不管如何做都无法消除在他们眼中的危险存在,既然退让无用,我们为何不能够主动出击。”甄仪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晏连浦略带欣慰的目光看着甄仪,笑道:“本王的仪儿,终于长大了,成熟了。本王很欣慰,不过既然你想要去,就让本王陪着,否则的话,本王是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去的。”
看着晏连浦的态度如此的决绝,甄仪无奈只好点了点头,如此,晏连浦便以甄仪侍卫的身份进去了皇宫。
皇宫里也是寥寥无几的宫女和太监来回的穿梭。
甄仪凭借着皇太子的路程来到了皇后的宫中,这个院落几乎是没有宫女也没有太监,或许是因为房内的人想要掩藏着什么一样。
突然,房门竟然打开了起来,而房内的人竟然如此的和他们坦然面对,如此的举动,着实让甄仪和晏连浦都有些意外。
“怎么?嫂嫂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我可是在这里等嫂嫂等的太久了,久的都有些着急了。”晏俊似笑非笑,道。
甄仪微微勾起了嘴角,她既然敢来就什么都不怕,毕竟在路上她已经想了千百种的可能性,尽管面前的可能超乎了她的意料,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什么都不怕。
而一旁的晏连浦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冲着甄仪摇摇头。
甄仪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无所畏惧的走了进去。
房内的皇后正在穿着衣服,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显然已经坦露无疑。
“真没想到,堂堂的睿王妃竟然是武炎的王妃,哈哈,这可真是让本宫意外,你们能够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活了这么久,可真不是一般的好运气啊。”皇后理了理自己的碎发,道。
甄仪微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坦露无疑的香肩,道:“皇后娘娘似乎也不差,能在北武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和天烬国的皇帝暧昧,而且还比皇帝大了这么多岁,也着实让本王妃很意外啊。”
“你!”皇后气急败坏。
晏俊从他们一进来就开始打量着甄仪身后的面具男,甄仪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道:“皇上,真意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可真是巧啊。”
“哦?嫂嫂竟然是这样认为的吗?朕还以为嫂嫂的第一句话是:又见面了。”
“看来,那天的人真的是你。”甄仪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晏俊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抓了秋菊。”甄仪急忙问道。
晏俊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成王败寇,胜者为王。自古以来赢的那个人,皇嫂嫂还会天真的以为胜利者会放过失败者所有的人吗?”
甄仪心中有些怒火:“告诉我秋菊在哪里?你把她们怎么样了。晏俊,我在这里对你发誓,倘若他们母子两人有任何的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而晏连浦也不敢有太多的逗留,因为他害怕,晏俊会认出他的身份。
离开后,皇后雍容华贵的徘徊在门口,芊芊玉手搭在了晏俊的肩头,柔声细语的问道:“怎么难道就这样让他们离开,难道你不应该从他们身上拿着东西才让他们走吗?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放他们走,倒是有些不太像你。”
“哦?那不知皇后以为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晏俊轻挑着眉头,仿佛下一刻,两个人的欲火就被重新点燃。
突然一声皇上驾到,让皇后慌了神。
“怕什么,难道真会怕那个老头子不成。”晏俊一把拉住了慌里慌神的皇后,大手紧紧的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不急不缓的说道。
皇后自然是知道皇帝的品性,他虽然不经常插手于朝廷之事,可毕竟大权还是在他的手里,尽管她的手中也有不少的权力,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都什么时辰了,不要再闹了。本宫知道你强过皇上,但是现在还不是你能够对付的时候。”皇后急忙说道,生怕眼前的一幕被自己的丈夫所看到。
“好,如你所愿。”晏俊说,把这一句话后,快速的从窗户口跳了出去,快的让皇后都有些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