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突然跪了下去,扯住武炎的衣摆,痛哭道:“王爷,王爷敏敏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敏敏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只是希望能够得到王爷一点点的宠爱。”
“所以,你就不惜一切的对侧妃下了红花,对吗?”武炎歇斯底里怒吼,大手掐住她的脖颈,肚子上的那一块枕头也落了下来。
“不,不是…”她努力的挤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甄仪慌忙的拍了拍武炎的手臂,武炎这才松开了手,敏敏毫不留情的摔倒在了地上。
甄仪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的卧房,缓缓开口:“来人,把她关紧柴房,没有本王妃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甄仪摇了摇头:“没什么,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快去吧。”
三步两回头,直到坐上了马车,远远的离开了王府。此刻在小巷子的最深处,走出来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头发有些乱,他涨红着眼睛,微微抬了抬斗笠,看了看马车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仪儿,对不起,请原谅现在的我还不能够出现在你的面前,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我知道,如今也只有武炎能够保你们的平安。”
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匆匆离去。
坐在马车上的甄仪还忍不住的掀开了车帘,空荡荡的大街,偶尔会有那么几个人路过:“应该是我看错了。”
“看错什么了?”武炎不解道。
甄仪微笑着点了点头,从他的怀里抱过了浅宣。
马车一路驰骋,不久之后,便到了皇宫门口。武炎一个人可以一只手臂抱住浅宣一两个时辰,所以他坚持抱着浅宣,一家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便惹来不少的非议。
终究,皇家的事,倘若没有人率先开口,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谁又感多说一句。
“这,就是武炎的王妃?”那坐在凤位上,高不可攀的女子缓缓开口。
入乡随俗,更何况如今甄仪已经是武炎名义上的王妃,她微微福了福身子,却被武炎强行拉了起来,一个动作还没完成便尴尬在此处。皇后的脸色直接铁青,怒声道:“怎么?难道本宫担不起她的这一跪?皇上是对你免了所有的跪拜之礼,可不曾免了她!”
“免了跪拜之礼?”甄仪的心里微微震惊,只觉得不可置信。一个皇帝再怎么宠爱自己的孩子,也不可能免了所有的跪拜之礼。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微微有些酸涩:“除非,他让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武炎,他才能够保护真正储君的安全。”
武炎微微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来:“皇后娘娘,似乎痒了,当初父皇说的是,免除武王府的跪拜之礼。言外之意,就是本王和本王的王妃都不需要行跪拜之礼。”
听着武炎的话,甄仪的心里更加的感动和感激。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武炎会不惜一切的把王妃以无子嗣的理由休妻,而不顾任何人的反对让自己成为王妃。
“你!”皇后怒不可遏的看着甄仪,几乎是要把她生吃活剥了,自然憎恨的也有武炎,武炎有着皇上的特赦,更加的目中无人,倘若如此下去,她的儿子想要坐上那高高在上的储君之位,岂不是难上加难。
武炎丝毫都不曾在意皇后的目光,一脸溺爱的拉着甄仪坐在了一旁,柔声细语问道:“爱妃,可是渴了还是饿了?”
“我没事。不过看来,你在这深宫可还真是四面楚歌啊。”甄仪环顾着四周,似乎四周都布满了眼线,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些人之中,不多不少起码也得有十个左右后宫女人的眼线。
武炎面带微笑,可是声音却是充满了杀机和愤恨:“所以这些年来,本王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的话,让甄仪不觉得想起了晏连浦,也许很多年前的晏连浦,也是这么一点一点的走过来的,所以想起那么多年,那么多的委屈,她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
盛宴之上,出了武炎和甄仪时不时的你侬我侬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如今,皇帝微服私访,皇后一人独揽大权,谁敢得罪。
回到王府,等着两个孩子睡着之后,甄仪才缓缓地坐在了武炎的身旁,为他倒了一杯热茶:“你的处境,远远比我想象的要艰难的多。”
听着甄仪的话,他好似把心中尘封多年的记忆打开,这么多的秘密,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一年,我只有四岁,我失去了母妃。我亲眼看到皇后派人毒死了她,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母妃死的时候让我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好好的活下来,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就防止别人在我的饮食里下毒,在我睡觉的时候害我。那时的我,只有四岁,四岁!我甚至从畜生的碗里抢东西,呵呵…”说到深处,他愤恨的捶打着桌面。
甄仪不自觉的握住了他的手,只听他继续说道:“所以,我从来都不敢把自己的喜好表达出来,甚至是对阿九,她离我太近一定必死无疑,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最终她却死在了我的怀里!”
“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甄仪的歉意还未有完全的表达出来,武炎就捂住了她的嘴巴:“不,是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我还一直都找不到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甄仪不明所以,道。
武炎强撑起一抹微笑:“是,如果不是你,也许我会一直逃避。因为那个人的势力太过强大。你可知,在今天之前,我每次见到了皇后还是会行跪拜之礼。因为你,所以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否决了她,因为,我要报仇!”
“我会和你一起,报仇!看来我们的仇家,可还真是不少呢。”甄仪似笑非笑道。
武炎两个人突然对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此刻的皇宫里可就是另外一副场景了,皇后愤怒的摔着花瓶:“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文武百官面前,让本宫如此的难堪,武炎,本宫迟早要了你的命!”
听着那人的话,晏连浦立刻深锁了眉头,别人不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晏俊之所以派人到北武,很可能就是为了甄仪和浅宣。
晏连浦立刻拿起了长剑,戴上了斗笠:“你们跟我来,记住,不得在王妃的面前透露我还活着的消息,还有就是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如今她是武炎的王妃,你们切忌。”
几人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晏连浦为何会如此做,可是听从主子是他们的责任和义务。
武炎和甄仪两个人在外面,今天是百花节,武炎非拉着甄仪出来,说让她散散心,实在是推脱不了,所以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不过,人出来一趟,精神果然是不一般了。
“来来来,看一看,谁要是猜中了谜底,这个花灯就是谁的了!”往来的人吆喝着,甄仪不知不觉的也动了心思,因为那个花灯,和晏连浦第一次送给她的一模一样。
上场的有数十人,甄仪和武炎两个人依次看去,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相互看了一眼,都拿起了笔来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那考官看了以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个人都是全对:“这两位都是神人,我在这里三天了,还没有人能够全对,不过这花灯只有一个,这恐怕……”
武炎微微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这有什么,我拿来送给我的妻子有何不可?”
甄仪微微涨红了脸,留在武炎手中的花灯快要递给甄仪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根长箭把那个花灯立刻射成了两半,滑落在地。
武炎立刻变了脸色,紧紧的把甄仪护在自己的怀里:“你别怕,本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我不怕。”甄仪故作镇定道。而周围早就乱成了一团。甄仪紧握住自己的手腕,在晏连浦送给她的红豆手链内,其实是有机关的,晏连浦就是怕她会遇到危险,为了以防万一而特地制作的。只要她轻轻地触动机关,会立刻从里面射出一根毒针来,会立刻要了人的性命!
殊不知,在不远处晏连浦已经锁定了两个人。看着甄仪受到惊吓的容颜,他的心微微一痛。戴上了面具便冲了出去。
“王爷,快带王妃离开!”跟在晏连浦身旁的男人,道。
晏连浦紧张之余,也不曾问他们姓甚名谁,抱住甄仪便准备离开:“多谢壮士,如有机会,本王一定亲自多谢!”
“快走!”晏连浦怒声道。
听到这个声音,甄仪的身体不自觉的怔了怔,她想要挣脱武炎的怀抱,上前去揭开那个人的面具,却已经来不及了。突然从四面八方跑出来的黑衣人,已经彻底的把他们隔开,甄仪不死心,还想要冲上前去,谁知黑衣人的长剑已经冲着甄仪而来,此刻已经避无可避,武炎只好用自己的手臂替她挡了下来。
血腥味唤醒了甄仪的理智,大惊失色道:“武炎。”
此刻的武炎一脚踹开了黑衣人,转身还在对着她强颜欢笑:“你别担心,我没事。”
“还说没事,快走。”甄仪不再去寻找心里的那一丝疑惑,扶着武炎匆匆离去。
直到他们平安无事的回到了王府,晏连浦才放下心来:“记住,留活口。”
“是。”
甄仪看着伤口还在不停的淌血,急忙站了起来,武炎拉住她道:“你去哪里?”
“我去给你叫个大夫过来,伤口再这么流血,会死人的。”看着甄仪着急的模样,武炎居然笑了起来。
“你还笑。”
“好了,你替我包扎一下吧,桌底下有药箱。倘若在这个时候让人知道本王负伤,恐怕以后会越来越危险。再说了,这些伤,不足为奇。”武炎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