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甄仪放下了怀里的浅宣,道:“他说什么了?”
”倘若不去争一把,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输还是赢。”晏连浦不只是重复还是感叹。
甄仪看着晏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浦仪阁的大门处,略微叹息道:“如此说来,他还是不可能放下皇权。你有什么想法?难道只能为敌了吗?”
甄仪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忍心。毕竟,晏俊曾经也帮过她不少,也带给她不少的快乐,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成为敌人。
晏连浦苦笑道:“倘若不能成为友,那只能是敌人。那个人会成为最有利的一张王牌。仪儿,那人一定藏好了。”
甄仪点了点头:“你放心吧,除了你我,不可能有别人知道那个地方。”
皇宫中
皇贵妃高高的坐在贵妃榻上,一脸的疲倦和苍白阐明了她的不安和担忧。
看到流苏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她二话不说便急忙道:“可曾找到他?”
流苏谨慎的关上了房门,踏着小碎步匆匆到了她的身旁,趴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出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田雨的存在,那家的掌柜说,田雨自从那天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客栈。”
听言,皇贵妃的心不由得紧皱成了一团,放在扶手上的手也不有的握紧了些,就连手指甲断了镶嵌在了肉里也没有丝毫的感觉。
流苏按住她的双手:“娘娘,现在还不是最坏的时候,您可不能自乱阵脚啊。”
“那本宫应该如何,倘若本宫知道会这样,早就应该杀了他,有何苦留着他给本宫自己挖了一个坑。流苏,记住本宫话,派人去寻找他,若是找到了不用跟本宫汇报,直接杀无赦。”皇贵妃慌乱的说道。
“是。”流苏应允着,正准备下去的时候,皇贵妃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喊住了她,继续说道:“还有,记住,在杀了他之前,一定要把本宫的发簪找到,那根发簪就是最重要的证据,明白吗?”
“是,奴婢知道了。”
突然听到自己的儿子如此的询问,她突然有些害怕,“啪”一巴掌响亮的打在了晏俊的脸上,怒吼:“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怎么可能会不是你父皇的儿子,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本宫辛辛苦苦十月怀胎把你生了下来,你就这样来报答本宫吗!”
晏俊轻轻地摸过自己的嘴角,嘴角残留着一丝血迹,他的确没有这个资格对待自己的母亲,可是他也很憎恨,咬紧了牙关,怒目而视皇贵妃:“好,既然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父皇的儿子,那你告诉我,那个田雨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让流苏去找他,还是说,他是你背着父皇在外面的野男人!”
“你……”皇贵妃恼羞成怒,抬起手来想要再打他一巴掌,却被他紧紧的握住了手腕,动弹不得:“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不是,当然不是。田雨?田雨是谁,本宫根本就不是认识什么田雨。”皇贵妃躲闪着晏俊打量的目光。
然而晏俊似乎没有给她可以选择的机会:“你不要想着欺骗我,再来次之前,我就看到了流苏偷偷摸摸的出现在城外的客栈,本王亲自去打听,你猜本王打听到了什么?”
晏俊的话让皇贵妃开始有些不安,颤颤巍巍的后退,踉跄的摔倒了地面上,结结巴巴道:“你都,打听到了什么?”
“我打听到,那个男人发财的时候正是流苏偷偷把他带进宫,母妃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些吗?”晏俊半蹲在地上,冷笑道。
“俊儿,你相信母妃,你要相信母妃,母妃……”皇贵妃已经是痛哭流涕,拼命的想要抓住晏俊的衣摆,怎料晏俊厌恶的把她甩了开去:“你知不知道,你让我觉得恶心,连带我自己都恶心。我本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得到的,是你让我觉得很不堪,我觉得我在抢夺别人的东西!”
“不,不,不是这样的,那些本就是你应该得到的。”皇贵妃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因为不管是天底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对皇权置之不理,也做不到无视。尤其是他这种已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的人。
被人捧得越高,就越害怕掉下来。
他们母子都是一样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晏俊突然毫无理由的仰天大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突然他把那份笑容收的很快:“你说的对,这里的一切本来就是我应该得到的。不过,为了不再让我想起这该死的血脉,你,就好好的待在你的宫里,以后见了我,最好避开。还有,这件事情我不想要任何人知道,那个男人,非死不可。”
说罢这一句话,皇贵妃看待他的眼神,似乎觉得他很可怕,踉跄的爬了起来,含泪道:“你说什么?杀了他?你明明知道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要杀了他,那如果有一天本宫这个母妃威胁到了你的地位,你是不是也要亲手杀了我!”
“闭嘴,不许说那个男人,他该死,你也该死!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做出了什么事情,也许我会,也许我不会。所以,你要谨言慎行!本王的好母妃!”晏俊丢下这么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后,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的留恋。
“本宫的好儿子,真不愧是本宫的好儿子,哈哈哈哈哈哈……好,晏俊,你很好。”皇贵妃仰天大笑道。
久久
晏连浦躺在了甄仪的身旁,甄仪听到了动静,缓缓地睁开了双眸:“今天,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晏连浦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紧紧的抱住了甄仪,随手捏了捏睡在两个人旁边的小娃娃,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道:“怎么还不睡?”
“你一直都没有过来,我睡不着,我担心你。今天,我看的出来,俊儿已经脱下了他那一层伪装,既然他已经准备和你坦诚相对,我就害怕他会因此而对你不利。”甄仪担忧的目光,柔情似水,让晏连浦的心里只觉得暖洋洋的。
“无妨,仪儿,从明天开始你和真儿,浅宣一定不能单独出门,本王给你的帝皇令,吩咐侍卫守在你们的身边,寸步不离。”晏连浦突然正色的脸,让甄仪隐隐有些不安。
“出了何事?”甄仪微微有些紧张的问道。
晏连浦并没有选择隐瞒,为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我想,晏俊应该已经知道了田雨的事情,他一定会偷偷的派人搜查。我担心他会把主意打到本王这里,所以山林的小竹屋已经不安全了。”
甄仪微微蹙了蹙眉,低声道:“你放心吧,田雨并不在小竹屋。我把他放在了昱侯府之前的地牢里,听说那是祖父亲自打造,还没有人知道位置。爹曾经告诉过我。”
“好。”晏连浦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
甄仪突然握紧了他的手:“相公,以后不管发生什么,请让我在你的身边。永远不离不弃,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晏连浦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笑道:“别担心。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我永远会保护好你和孩子。”
“相公,你答应我,不管未来发生了什么,第一时间保护好真儿。他毕竟是我兄嫂唯一的血脉。”甄仪略带恳求道。
即便甄仪不说,晏连浦也会如此做。因为他欠了甄寒一条命,所以他会拼尽全力保护好他唯一的血脉:“你放心吧,这件事情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而一旁的甄真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他一直以来都错怪了甄仪和晏连浦。他突然跟憎恨那个破坏他们之间的人。他暗暗发誓,自己再也不要做那个躲在背后,永远让别人保护的弱者。
“田雨,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了娘娘,否则的话,一定让你五马分尸,不得好死。”春柳略微怒斥。
那田雨啐了一口唾沫,骂道:“滚开,臭娘们,还想要骗老子。你知不知道,看着以后就是残废了,他敢废了老子的命根子,看着就能废了他的小娘子。”
“哼,田雨,你以为你能动手吗?还是说你不敢?”甄仪似笑非笑道,却无人可知,她的心里也在微微颤抖,倘若这一次她真的会命丧黄泉,那她的两个孩子可该如何是好。
田雨的确有些不敢,不过随后似乎已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般,仰天大笑:”哈哈,恐怕王妃娘娘还没有看清楚现在的时局。你的命在我的手里,而且我已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我还怕什么!”
甄仪冷笑道:“难道你就不怕你唯一的子嗣从高高的位置上落下来,成为人人唾骂的野种。还是你幻想着,他会有一天抛弃一切的荣华富贵跟你认祖归宗!”
“你,你!”田雨就像是被人看透了心思一般,说起话来也没有了之前的底气。
“你错了,如果你死了,我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了。”说着,狠了下心来动了动手中的匕首,还未动手之余,晏连浦就已经把他一剑封喉。
他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瞪大了双眸。在最后的时间里,他看到了晏俊一闪而过的身影,他的胸口也多了两根带着毒的箭,尽管知道是他的儿子做的,可是他依旧冲着那个消失的地方,露出了一抹微笑。
“仪儿,你没事吧,受伤了,快,进来,本王给你包扎。”晏连浦担忧道。
甄仪缓缓地推开了他的手:“我没事。不过他的尸体还是有用的,先抬回去,找一个死尸代替。”
为她包扎好伤口以后,晏连浦看着她的伤口发了呆。
夜间,晏连浦写了一封书信偷偷的交给了凌夜:“把写封信传交给北武国的武炎,告诉他,我所说的一切都在这信封里。还请他务必亲力亲为。
“是。”
翌日清晨,
晏连浦自从从皇宫里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在犹豫了片刻以后,甄仪还是忍不住的上前询问道:“相公,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你总这样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