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就进来吧。”皇帝突然开口,惊回了赵贾的魂。佘蓝天笑面如花的走了上去,把夜宵一个个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皇上随着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夜宵,霎时间绝对有些窒息和不知所措:“你怎么会做这些?”
佘蓝天的眼眶微红,却没有让眼泪流下,微微发颤的声音让皇帝也有些心疼,盯着皇帝看了一眼,哽咽着说道:“儿臣听说,父皇从前最爱吃这些东西,找你华妃娘娘去世以后,皇上再也不会吃这些东西,是吗?”
晏傲天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底:“蓝天…”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认我。既然不肯认我,又为何不让我去出家,了断这一切。如今,你让我怎么面对,你是我的爹。”说道此处,佘蓝天已经再也无法压制,歇斯底里的痛哭了起来。
晏傲天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孩子,是朕不好,是朕对不起你和你娘啊。”
“父皇……”佘蓝天紧紧的抱住皇上,就像是抱住了自己的一片天。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佘佟在世的时候,对自己或近或远。
赵贾也忍不住的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武炎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近在咫尺的睿王府的大门。
“殿下,是否进去?”慕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武炎似笑非笑的放下了车帘,不疾不徐的喝了一杯热水:“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是。”
武炎从小生活在宫廷之内,自然是没有见过百姓的繁琐事。当他走进浦仪阁的时候,立刻被那一小院深深的吸引住了,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这里怎么会种田?”
丫鬟微微福了福身子:“回殿下,这是王妃娘娘和王爷开的小园子,用来种一些蔬菜水果之类的。平常王府里的部分蔬菜,都是从这里来的。”
“没想到,堂堂睿王爷竟然也会做这种事情。”武炎不由得觉得有些惋惜,长叹了一口气。
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让那丫鬟有些气愤:“太子殿下,王爷和王妃是我们这些奴婢的救命恩人。当年王爷在乡下,自然愿意苦百姓所苦。还请太子殿下不要随意议论王爷和王妃。”
看到那丫鬟理直气壮的模样,倒是让他有些心生好奇起来,虽然听过睿王爷的种种事迹,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他,他心里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他相信,他们会给他一个特别的惊喜。
正想着,便浅笑着道:“是本太子不对,还请带路。”
走到内室的时候,异常的有一种很和谐的气息,就连他自己也有些安心下来。定眼看去,晏连浦的怀里正抱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婴孩,两个人一大一小正看着甄仪在那里缝制着什么。有那么的一瞬间,他把那个抱着孩子的男人看成了自己。
“好了,你快试试吧。”甄仪把怀里缝制好的衣服摊开来,晏连浦只是默默的把孩子交给了春柳,然后就像是大孩子一般,对甄仪很是顺从。
“睿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可真是羡煞旁人。”武炎觉得眼前的一幕十分的讽刺,走上前去打断了两个人的浓情蜜意。
晏连浦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穿上了甄仪做的衣服:“想必太子殿下是不会明白本王的心思,或者说太子殿下是在羡慕本王吧。”
武炎的嘴角抽了抽,他是羡慕,可是晏连浦也没有必要这么明目张胆,丝毫没有给自己留退路吧。突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坑,然后自己把自己给活埋了。
“不知道太子殿下过来是有何要事?”晏连浦突然道。
武炎顺其自然的躲过了尴尬的一幕,立刻变得严谨起来:“今天本太子过来,只不过是想要个睿王爷做一笔交易。”
“哦?本王愿闻其详。”晏连浦挑了挑眉道。
武炎暗指室内的人,晏连浦命他们都下去,此时此刻室内只剩下了甄仪和晏连浦两个人。
武炎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压低了声音道:“王爷,何必自欺欺人呢?如果本太子没有说错的话,恐怕睿王爷只有三成的希望吧。
听到这个答案,甄仪的小脸有那么一瞬间的苍白。三成,多么渺小的机会,想起他这段日子以来的反常行为,更让甄仪有些害怕,桌子底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他的手。手心之中都充满了汗水。
“王爷,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可以答应,借兵给你,不仅如此,这太子还可以保你无忧。”武炎紧盯着晏连浦,目光里也带有期待的目光。
“你要王爷答应你什么事情?”甄仪最恨的就是被威胁,可是如今为了自己老男人的安全,即便恨,也要微笑着走下去。
武炎似笑非笑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幅画放在了两人的面前。
甄仪不明所以的打开来看,画上面花的是一块玉玺,然而两个人都没有太过惊讶,仿佛是早有预料一般。武炎看着平静如水的两人,难道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般,在别人面前,尽显丑态。
“这是什么意思?”晏连浦拿起画来,问道。
武炎自然也没有丝毫的避讳:“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意思那这就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王爷和王妃意下如何?”
“让我知道你迟早都会过来找到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晏连浦慢慢的把那幅画卷了起,然后放在了烛光之上。随即,那画卷便被燃烧了起来。
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像是他内心的报复一般,也像是他把皇位的一种渴望。
“你又怎么知道本太子一定会过来,倘若本太子没有来呢?”武炎似乎很讨厌别人用笃定的语气跟他讲话,冷冷的问道。
晏连浦微闭着眼睛,手指轻轻地叩打着桌面,这时不时发出的“嘟嘟”声就仿佛是从他的心里传出来的一样:“你比本王清楚,在整个天烬国里,唯一能够帮助你的人是谁,所以你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一句话,让武炎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透明的宣纸,已经被晏连浦看的彻彻底底,曾经的他,心高气傲,自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可以看清别人之外,他不允许别人看透自己,所以几十年来,他一个人顶着多个人的身份。
“啪啪啪。”
武炎突然鼓起掌来:“睿王爷果然是名不虚传,本太子佩服。”
在武炎离开以后,浦仪阁的某一处角落里也偷偷跑出去一名丫鬟。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一次会有这么危险,你知不知道,倘若你出了事,我该怎么办,我也不会独活的。”甄仪眼中已经浸满了泪水。
晏连浦浅笑着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生不逢时,日日与君好。”甄仪双目充满了温情,握紧男人的双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之上。
甄仪的这一句话让晏连浦深深的震撼着,久久才开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晚间
秋菊回来之后,甄仪便让其他的人都下去,问道:“可曾打听到什么?”
秋菊微微颔首:“今天太子殿下离开之后,冬雪便悄悄的一个人从后门走了出去。一路上我们的人多处更换观察,发现她进了晋王府。”
“晋王府,你确定?”甄仪猛地转过身来,道。
秋菊郑重的点了点头:“是。”
“等她回来之后,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听明白了吗?”甄仪突然勾起了红唇,秋菊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想起之前甄仪偷偷的安排她,让她务必盯紧冬雪。冬雪的耳朵十分的灵敏,所以在跟踪途中,他们换了差不多有将近三十个人。
晋王府中
冬雪轻柔的为甄千千捏着肩膀,而甄千千却是一脸的享受:“让你去睿王府本王妃倒是有些后悔了,很久本王妃没有让你捏肩了,他们这几个丫鬟个个都不如你。”
冬雪仿佛是受宠若惊:“娘娘说笑了,能够为娘娘办事,也是奴婢的福分。”
甄千千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那么今天下午的事情你是否全部都听清楚了?”
冬雪坚定不移道:“全部都听清楚了,一字不落。不过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殿下究竟让他们办什么事情。”
甄千千略带疲倦的声音说道:“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深夜,冬雪才缓缓走了进去。当她走进自己房里的时候,房间内的蜡烛一瞬间全部都亮了起来,就连身后的房门也突然被关了起来。
当眼睛开始适应突然的明亮时,才发现甄仪和晏连浦两个人正襟危坐在高位上,周围站满了奴才和婢女。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甄仪不急不躁的问道。
冬雪有些结巴:“王爷,王,王妃娘娘,奴婢只不过是在街上碰到了二哥,所以多陪陪他一会就,没有想到天都这么晚了,不知道王爷和王妃娘娘为何还不曾睡?”
甄仪爽朗的鼓起掌来,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婉贤淑,就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本王妃在等你。”
晏连浦一直都在看着甄仪的背影,这样的甄仪让他有些放心,如果真的是必须要死,她也可以坚强起来的吧。
“王妃,奴婢惶恐…”冬雪霎时间跪倒在了地上,止不住的磕头认错。
“本王妃并不关心你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本王妃在意的是你的背叛。”甄仪想起他们和武炎的话并非都是真的,他们真正的话被写在纸上,然后随着风自由自在的翱翔。
“你骗我!”这时冬雪才反应过来,自己只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
甄仪擦了擦手,微笑道:“相公,把她丢在山上好不好?”
“你喜欢就好?”晏连浦理了理女人的碎发道。
凌雪此刻已经下的大小便失禁……
晏连浦的大手藏在了他的面前,然后,把一串手链呈现在了她的眼前,那是一串,用红豆串成的手链。红的像血,美的像霞:“这是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