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蓓蓓小跑似的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全然不顾从各个屋里探出来的好奇的,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那些脑袋们。她还不能一走了之,她还要办离职手续,还要结薪水。她想明天再来罢,今天出丑出大了,要是刚才被人听到了可见人呢!
但旋即黄蓓蓓又改了主意,他们不会听到的,台长室的门是隔音的上等货。今天就把所有手续都了解了吧!要是等到明天?那台长要是为了标榜自己一身正气把刚才那事给抖搂出去就糟了!黄蓓蓓一想到这里慌乱起来,于是赶紧一阵风跑出去办离职手续去了。
黄蓓蓓解除了职务,拿上自己的东西,义无反顾的装作毫无留恋的快步向电视台大门口走去,连头也没回。可当她走出电视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回望着这个自己梦想破灭的地方时,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一走,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并且这辈子也不会与电视台发生联系了。
黄蓓蓓背着自己那个小小的包包,也没坐车,就顺着林荫道踯躅而行。在路上她不停的在胸中翻腾着自己的事业与爱情这两个事儿。等到家了也明白了:事业失败了,爱情之火却烧得正旺,也算柳暗花明吧。她要回去了,回去经营自己的爱情去了。可她回去后才知道当初选择回家是多么的愚蠢。
其实黄蓓蓓这里的货底子早就抛洒一空了,不过一直在瞒着黄三。至于手下的员工们当然也都各谋生计去了。但是黄三走之前特意交待了,让黄蓓蓓去征求一下阿顺的意见,看他愿不愿意跟着他到玉山去发展,去那里后他的工资待遇将和南方这边跟平。黄蓓蓓就想到了小云,这丫头在超市里的时候就是自己的小跟班,不如也把她带回玉山当做自己的心腹来使唤。
黄蓓蓓先去找阿顺,超市员工作鸟兽散的时候都留有通讯方式,所以没费力就找到了。阿顺低头想了想,同意了。他现在已经在厂里上班,厂里当然没超市里轻巧,拿同样的工资当然去超市里好些了。
黄蓓蓓又找到了小云,小云也进了厂,小云和阿顺一样,想了想就同意了,还跟了一句:“姐姐,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多少工资我都干!”黄蓓蓓听了心里很是感动了一阵子,这丫头,就是这么讨人喜欢,可惜自己没有弟弟,要是有就把这丫头给收下做个兄弟媳妇也是好的。
于是黄蓓蓓率领着一男一女两员大将去与黄三会师去了。
栓宝自从与小娥订下亲事之后,就惦记着想早点结婚。可又想到姜艳还欠下自己有九次的风流债。最好在婚前让她给还了,要不自己一结婚就不方便了。于是三番五次的找姜艳“讨账”。姜艳也随着他去野外还了两次,可做的太频繁了难免有露马脚的可能,姜艳就说栓宝:“我真服了你,你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生猛,咋了,有羊还愁赶不到山上?”
栓宝说:“说实话吧,我是个快有老婆管着的人了,结婚后就不方便与你来往了,你欠我的账岂不是要成死账?”
姜艳说:“我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你放心,机会有的是,我不也是有老公的人了,可不还是与你一次次的出去幽会吗?没事的,做那事要是找机会也多的是,找个借口去院子外面上厕所就能把事儿给办了。你知道吗,你这两天老是鬼头鬼脑的在我家房子附近溜达,我老公都起疑心了。真要是被他抓住了虽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咱俩都是国家干部,要是传出去再给咱俩官撸了咋办?”
栓宝一听这话马上老实了:“那,既然这样,我就想早点把婚结了!”姜艳一拍巴掌:“这就对了,大兄弟,小娥那边我马上去说!”
小娥当然也想早点离开月亮湾,好脱离余固的掌控。自然是一说就成,姜艳又织女穿梭般的跑了两次,把一切成亲的细碎事都落实之后就订下了迎亲的日子。但是小娥提了一个附加条件:去迎亲的时候要趁黑,天越黑越好。并且还不要声张,锣鼓唢呐一概不要。也可以要,但是进了村就必须偃旗息鼓,悄悄的把人接走就行了。姜艳好生奇怪:“出嫁这么风光的事情你却弄得跟山大王抢亲似的。为什么要这样呢?”但小娥还没回答她马上就明白为啥了。也没再问了,点头一笑,意思是我知道了。
订下日子后,一天一天嗖嗖的往后掠过去了。转眼就到了迎亲这天。
小娥提前就在掐日子算天数,满心盼望着在结婚那天正好遇到大姨妈来。可还是让她失望了,在结婚那天下面依然清清爽爽,点滴不见。
小娥这就让人大惑不解了,一般女人都会刻意让大姨妈避开新婚大喜那天。原因当然不用解释了:洞房花烛夜进了洞房却不能真的“进洞”是不是特让新郎扫兴?如果遇到按捺不住的强行进入的话又会导致诸多不良问题。所以,一般在选日子那天女方都要把这个因素考虑在内。
在过去一般是男方把日子看好写在帖上送达女方审阅。女方妈妈就会把帖子转交给自己女儿定夺,那时候也没有电子计算器,女人也都不会打算盘,这女儿就会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如果不巧这日子与大姨妈来的日子重合,女儿就会在上面批复两个字:另择。如此这般直到错开那几天为止。
如果男方觉得之前选定的那个日子实属大吉大利,还非要雷打不动要选那个日子咋办?也有办法。女方就会在再次送达过来的帖子上写上这两个字:秽冲。这意思就说明白了,就是说咱们结婚那天我身上有秽气,就是月经来了,恐怕会冲撞了夫君您的喜气。您看着办,如果那晚上您意志坚强,控制得住,咱就结,如果您觉得控制不住,那你就再选吉日。
上面说的是古时候,至于现在就灵活得多,想在哪天在哪天,比如五一,十一,甚至还有在春节的。等等。那怎么回事?难道那天恰逢大姨妈来了的话也要刺刀见红吗?非也,这实在是此一时彼一时也!古时候结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双方不到结婚那天你就见不了面。更别说提前聚在一起亲个嘴,摸个胸,打个炮了,想都别想!要想做就只好等到新婚那天,新账老账一块儿算了。所以新郎官哪个不是眼冒绿光,如狼似虎?如此美好时刻才被那文人冠之以“小登科”的美誉!还有数不清的佳词佳句来描述它。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春宵苦短日高起”等等。
而现在就不同了,开化之后,媒人一牵线,就被人家扔过墙,俩小年轻自己就搞上了,以后又流行自由恋爱,恋着恋着就恋到一个被窝里去了。何必要到结婚那天才进洞?结婚只是个仪式,进洞这核心内容早就被现在的年轻人给提前走了。所以,现在才流行以国家节日为大喜之日的习惯。
小娥与栓宝二人之前并没有偷偷摸摸的干过,那她为什么要盼着那天大姨妈来呢?难道她不知道在当晚会一定挨炮轰吗?其实小娥是有一肚子苦衷的。这事儿还是与余固有关。
自从青山死了之后,小娥就像没主的女人一样,余固可逮着机会了,由开始的隔三岔五来一次变成了天天来日日到,最后乃至于夜不归宿,一来就不走了,脱衣上炕,先玩后睡,一觉睡到大天亮。完全把小娥当成了他的第二夫人。当然他也有不来的时候,那就是小娥身上不干净那几天。所以小娥才盼着迎亲那天自己大姨妈来,这样余固就不会在这里。如果迎亲那天人家迎亲的来了一看,炕上还睡个大男人,这像什么话?
明天就是自己的成亲之日,可余固今晚还要过来睡,怎么办?怎么办?小娥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对这样一个支配欲很强的人来说你甭想支配他什么,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照样,到了晚上,余固就像回自家一样又来小娥这儿睡觉来了。小娥硬着头皮把他让进屋,关上门。
例行公事完毕之后,小娥忍着身上的疼痛和他商量:“余村长,我今晚有点不得劲,你看你今晚能不能回去睡。”
这句话算是摸着了老虎屁股,余固一下子就恼了:“咋了?你是嫌弃我了还是恶心我了?”这话把小娥吓坏了,她赶紧解释:“不不,不是那样的,我咋敢么,就是觉得有点不得劲才……”余固瞅着他,似笑非笑:“你不得劲?刚才你大呼小叫的我看你得劲的很哩!那不叫不得劲,那叫爽,知道吗?”
小娥打掉牙往肚里吞,她哪敢说刚才叫床那不是爽的,其实那是疼的?既然余固说是爽的,那就算是爽的吧。小娥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刚才很爽,可是……”余固把被子可撑开了,说:“对喽,爽了就好,还可是什么?睡觉!”说着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