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也跟着苦笑了下,只是说来探探的,谁也没想到要准备绳索。
汉斯咬咬牙说道:“不管了,我们在坑边试试,如果淤泥很深,那就不下去了,咱直接回去。”
我无奈点头,准备不充足也只能如此了。
只一会就到了坑边,本来我说我下水的,汉斯却说我不会用仪器,还是他下去得了。他把衣服裤子都脱了,先没拿背仪器的包,他试着先站了一只脚下去,试了一下然后另外一只脚也站了进去,站定后汉斯说道:“淤泥不深,下面挺硬的,水也不深。”
我望去,水面只到他的大腿位置,是不怎么深,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在水里走路。
汉斯试着提起一只脚来,看上去有些吃力,但还是能提起来,他向着坑中间走了两步说道:“还是可以走。这样,我就顺着柏树、粮库这条直线走过去,如果有就有,没有就上来了,这么大的面积我不可能每个角落都能探到。”
我自然不会反对,看他艰难走路的样子我都想叫他上来了,反正有这一个猜测,后面再想办法验证就是,但汉斯就认死理,想到了就要去做。
我把背包递他,他调整了一下背包带,让背包离水面更远些,只是那一米多的探测杆就有些麻烦了,他只能拿中间举高了用,想来也不至于影响精度,但汉斯一直举着杆就要累得多。
汉斯下坑后认准了方向后艰难向前走着,我边上无所事事,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汉斯下去已五分钟,想想就趴下用手试了下水温,冰冷的感觉让我直接打了一哆嗦,这么冷的水,如果时间太长,没穿衣服的难免汉斯要生病。
只是这时候叫汉斯起来已太晚,他已走到了坑中间,在那儿稍站了一会又向前走,这向前的时候他速度就快了不少,像是放弃了探测一样,只管与脚下的淤泥挣扎抗争。
我抱着他的衣服来到对岸,等汉斯到了岸边时,我伸手拉了他一把,汉斯体重太大,差点把我也拉了下去,幸好我有准备,脚蹬地很稳,两人手上各一用力,他就直接上了坑边。
我把衣服递给他穿上,但脚上淤泥太多,裤子是没法穿了,只把衣服套上身,又想了想,裤子直接没穿,用裤子把腿上的淤泥擦干净,不影响穿鞋即可,然后我背上背包,也没问汉斯具体的情况,时间也差不多了,再晚很可能会遇上早起的人,汉斯光着两条大长腿和我一起就往回走去,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顺手把那条脏裤子扔了进去,木府里又没丢东西,想必也没人会注意垃圾桶里的一条脏裤子。
走了一段,要上过街楼走廊时,看看干净的走廊,只能是把鞋脱了,一双放在背包里,一双我拎着,不然明天走廊上就是一串的泥脚印。
又是无惊无险地就回到了我们下来的窗前,解开绳子放下软梯,汉斯先爬了上去,我爬上去关上窗前看到远处都隐隐有天光亮起,再耽搁下天都要亮了。
其他的就简单了,两人默不作声地先把窗条安上,只是暂时没钉钉子上去,去昆明回来后,难说今天晚上还要住一晚,反正从木府里也不会看到这窗条是活动的,关上窗后,汉斯先冲了个热水澡,却没有裤子穿——谁也没料到会把裤子扔了,让他躺床上睡着,只能是我回去帮他找干净的衣裤来换上了。
趁黑摸出城,打了个车到院子,进院子前听了听,汉斯那个院子没有声音,想来惠珍还在睡着。我摸黑到汉斯的屋里随便抓了一件衣服一条裤子出来,汉斯内裤其实也湿透,我懒得帮美国毛子拿内裤,反正随便也能弄干,找了个塑料袋子装上,才摸着出了汉斯的院子。
我自己也是一腿的泥,回到我的院子里也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看看表,已是早上六点,天蒙蒙亮,七点多的航班是赶不上了,看情况能不能赶上八点多的航班。
出房门时却不想看到一个人在二楼榻榻米上睡着,我大奇,轻轻走过去低头一看,却是念青,我低头时黑暗中见她大眼圆睁看着我,反而把我吓了一跳。
我问道:“你怎么不在屋里睡却跑这儿睡了?”
她一笑道:“屋里睡着没这儿舒适。”
我笑了笑也没在意,我弄榻榻米客厅的用意也是如此,不想在屋里睡时,可以睡在外面,丽江又没蚊虫,吹着轻风睡觉,那不要太惬意。
我站起声说道:“那你接着睡,我今天有事出去一下,下午回来。”
姑娘轻轻嗯了一声,把被子拉了拉裹紧,也没多问地闭上了眼。
我轻轻下了楼,到山下停车场把车开出来,还担心会有人跟踪,就先在路上转了两三圈,这时候路上车很少,看半天没见后面有车,我才把车停在白龙广场停车场,然后走回客栈。
汉斯估计昨天没怎么睡着,又累了一晚,我进客栈的时候睡得很死,我摇醒他换上衣服,出来早餐也没吃,直接开上车就奔向机场。
到机场也就二十多分钟,看看时间,赶得上八点十五飞昆明的航班,一人去买机票,一人去德克士里弄了点吃的,直接拎着就进了航站楼,一边吃着一边就安检,到上了飞机时我才有空问起在那水坑里汉斯的探测情况。
汉斯嘿嘿一笑:“不出我们所料,那儿也是在地下六七米处有一个垂直向下的通道,上面这一段全是泥土和石头,五六米下也见到一些旧的石板,厚度超过一米,说是石板,还不如说是石块,这看来当年有秘道进入府库和粮库是肯定的。”汉斯整个靠在椅子上,脸上虽然有些疲惫,但那种兴奋与得意完全的掩饰不住:“这完全印证了我们的猜测。”
我又不忘泼冷水:“不一定是秘道,很可能是三口水井正好在一条地下水道上。”
汉斯狠瞪了我一眼,没再理我,把手松鸡腿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我也把注意力放在手里的食物上,一时两人都没说话。
我是被空姐喊醒的,我摇摇头,脑子这才清醒起来,一看已落地到了昆明,我也摇醒边上睡得比我还沉的汉斯,两人下了飞机打车往市区赶去。
在车上汉斯一直在打电话,有时是英文,有时又是用中文,我听他电话里所说,是在联系哪儿有无人机卖,还有就是户外用的索枪,也就汉斯有这资源能找得到哪儿有无人机卖,放给我,就算知道要用无人机,也不清楚哪儿有卖的。
到昆明市区就直奔高新区,这家无人机公司不算大,有个三四架无人机放着,价钱谈好,合同拿出来时汉斯说道:“价格就这样了,但是你们派个人去帮我们开无人机拍摄,拍摄后你们也不用管,你们人员来回的差旅费我们出。”
对啊,驾驶无人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前面只想到买无人机,谁开无人机呢?还是汉斯想得到,直接让人家来帮忙开飞机,让他去帮拍摄木府,只要让重点拍拍哪儿,看清楚那树顶上的情况就行了。
对方当然连连答应不提,跟我们说只要我们拍的不是敏感区域就没问题,不说我们还包了他们来回的差旅费。
约好了去机场的时间,又到小西门户外店买了一个绳索弹射筒,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该叫什么名字,在电视电影里见过,对着一扣扳机,绳索就弹射出去,前面还带个勾爪,老板吹嘘能飞五十米高七八十米远,我们也不要求能飞这么高,只要能挂树上就行。
此外还买了两组速降套装,这个使用就简单些,我以前当黑导时也学着用过。这些东西又花了小两万,这一趟昆明行,又是四五万没了。如果让这些公司的人知道我们无人机和这些套装都是一次性用品,不知道会不会咒我们被雷霹。
与约好的无人机操作员打了电话,然后订了机票,又直接奔向机场,我们这一路是一点没浪费时间,到现在所有都弄好也才中午一点左右,订了机票,回到丽江还能趁着天没黑把该做的事做完,如果真如我们设想的那样,晚上我们就可以再探木王府了。
中午时分汉斯接了个电话,我听声音应该是惠珍,汉斯柔声说了几句,应该不外我们有事在外忙着,当然也不会说我们现在在昆明晃着。
无人机公司来的操作员就是公司自己的经理,上了飞机就跟我们不住吹嘘无人机的发展史什么的,却不想我和汉斯俩人困成狗样,一上机扣上安全带就睡得天昏地暗的,哪还听得到他在吹什么。
到丽江时下午三点多,开上车就直奔古城,当然还是要防备有人在监视我们,开上车要进古城时到处转了几圈才停在古城停车场,在那操作员莫名的眼神中又带着他四处乱逛,看看应该不会再有人监视了才逛到木府后——有没人还在监视我们心里也没个谱,只是觉得这样估计会扰乱别人计划。
逛到后山跟那人说了要拍的地方,当然不会特别指出要拍什么,只是跟他说要拍木府,像这样的人多了去了,这操作员也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