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父皇。”太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方才公然对付淳于卓这件事,他并不后悔,他知道虽然楚皇心里会有膈应,但是这是打败淳于卓最好的时机,如果再错过,他就真的危险了,三年前的事情,他再也不允许再发生了,淳于肃目露寒光。
这次淳于卓再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了,淳于肃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只因他低着头,所以没有人在意到这个细节。
但是这一幕却印在云寰陌的心里,当然还有一个人看到了这一幕。
云寰陌看没有什么好戏可以看,就默默的转身离开,淳于肃转身过来,看到完颜律冷眼看着自己,他嘴角勾起笑意,朝完颜律走过去。
拱手在完颜律耳边说道:“素闻北蒙王子的威名,年少成名,做事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年级轻轻就把王位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里,但是今日一见,看来王子的眼光不太好,为何偏偏选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对象呢?更是委屈了娅岚公主这样的美人,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公主可保重好身体啊。”
说完还看了旁边的娅岚公主一眼,眼里满是戏谑。
完颜律并不以为然,轻笑道:“太子说的是,今日这场好戏实在精彩,不过和亲一事,本来就是两国交好,贵国楚皇下旨,小妹实在不敢说不是,今日这样的闹剧,本王子还希望贵国给一个交代呢,不然小妹以后可该如何自处啊?太子觉得意下如何?”
说完不屑的看了淳于肃一眼,转身离开。
娅岚公主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她朝淳于肃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行礼之后,跟着完颜律离开。
淳于肃一时语塞,本来是想给完颜律一个下马威,却不料被对方将了一军,淳于肃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知道完颜律是在威胁自己,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那日后,北蒙若是有侵犯之心,自会以这个作为借口,淳于肃突然有一丝丝后悔,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对付淳于卓,虽然解决了淳于卓,殊不知给在自己留了一个隐患。
淳于肃看着完颜律离开的背影,脸上慢慢沉了下来。
“柔儿,来,我们回家。”晋国公伸手,想把谢雨柔扶起来,柔声地说道。
但是谢雨柔并没有动,而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喃喃地说道:“他真的这么狠心,就这样不要我了吗?我哪里做的不好?父亲,你说,是不是女儿哪里做错了,惹卓哥哥不高兴了?我可以改,父亲,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谢雨柔歇斯底里地喊道,她拉着晋国公的手,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看见,晋国公看着崩溃的女儿,眼睛泛红,自己的女儿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顾女儿的挣扎,把谢雨柔抱在怀里,试图让她安静下来,柔声安慰道:“柔儿,柔儿什么都没有做错,是你的卓哥哥错了,是父亲错了,柔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柔儿做的很好,柔儿很好,卓哥哥很快就会来娶柔儿的,让柔儿成为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谢雨柔渐渐安静下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惊喜的说道:“真的吗?卓哥哥会来娶柔儿的,对吧?卓哥哥最喜欢的还是柔儿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谢雨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晋国公看着已经疯癫的女儿,眼角还是忍不住流下了一滴眼泪,他挥挥衣袖掩饰自己的尴尬,把谢雨柔从地上拉起来,扶着她慢慢地往大殿外面走去,剩下的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大殿。
本来是喜庆的日子,偏偏成了一个闹剧,不仅是整个东楚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成了其他国家的笑料。
这个日子过后,以前高高在上的平王成为了阶下囚,两个王妃也成了天下的笑话,所以正妃和侧妃不能同日进门,不能平起平坐,不然就会发生灾难在民间流传,本来是一桩美谈,却成了一个笑话。
芙蓉小筑里,淳于槿站在院子里,悠哉地欣赏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时不时舀点水浇在上面,一身青衣,站在花丛之中,就连那花朵都没了色彩,从平王府出来之后,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和睿公主的邀约,径直回了这芙蓉小筑,但是从她的表现来看并没有身体不适的迹象。
“公主,公主,你听说了没有,平王被废了。”银夏一蹦一跳的从外面进来,在看到银兰的时候,赶紧停下来,慢慢地往里面走。
淳于槿虽然心里已经放下这个人了,但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脏深处还是有一刹那的疼痛,原来这么久了,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自己还是会心痛。
淳于槿不经意地苦笑一声,一旁的银兰看到淳于槿这个样子,心里有疑惑,她一直觉得自家的公主醒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虽然她说不出哪里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她总觉得公主对什么都是不在意的样子,但是每次提到平王的名字的时候,她总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不一样的感觉。
“银兰??银兰??”淳于槿用手轻轻碰了银兰一下,把她从刚才的思绪之中抽离出来,银兰一下子惊醒,眼神闪烁的看着淳于槿。
淳于槿掩嘴一笑,指指银兰手中的东西,笑道:“水洒了,你在想什么呢?想那么入神?莫不是在想哪个玉面书生?”
“公主说的这是什么话,使不得使不得,公主莫要拿奴婢打趣了,方才奴婢只是听到银夏说的话,一时之间,思绪不集中,望公主见谅。”银兰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朝淳于槿行礼。
淳于槿把银兰扶起来,笑道:“好啦,我只是开个玩笑,你看你,脸都红了,真是一个经不起调教的小丫头。”
“但是说真的,银兰,如若你真的有心上人,一定要跟我说啊,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因为和亲才册封的公主,我可不希望你以后跟着我远嫁西越去受苦。”淳于槿停顿片刻,认认真真的对银兰说道。
“公主,莫要说这种话,奴婢这条命本就是贵妃的,贵妃生前命奴婢照顾公主,奴婢怎么忍心公主一人去受苦,不管公主去哪,奴婢一定生死相随。”
银兰认真地说道。
淳于槿看着银兰这个样子,她知道银兰是真心对自己,不然也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把她放在自己身边,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到了西越之后会发生什么,银夏银珞都各有所长,可以保护自己,所以淳于槿还是希望银兰真的有一个好的前程。
“是谁这么着急要嫁给我呀?”两人还在说话,就听到一个不太适宜的男声插了进来,听着声音感觉主人还挺高兴的。
银兰侧身,站到淳于槿的身后,淳于槿不用抬头,就知道这声音出自谁,淳于槿嘴角含笑,虽然这话说的如此轻浮,但是淳于槿竟然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心情愉悦,她收起脸上的笑意。
“不知王爷光临寒舍,有何要事?”淳于槿放下手中的水瓢,在银兰的搀扶下,慢慢地往石桌旁边走去。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这不是顺路就来看看你。”云寰陌看着淳于槿,一本正经地说道。
银兰有些窃笑,但是没有发出声音,银兰赶紧说道:“公主,王爷,您先请坐,奴婢这就去准备茶点,奴婢先告退了。”
说着银兰转身离开,淳于槿莞尔一笑,道:“不知王爷原本准备去哪?竟然与我这小地方路过?依我看,王爷也不像是这么闲的人吧?王爷有话就直说吧。”
云寰陌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径直坐到淳于槿的对面,道:“难道槿儿对今日之事就没有一点兴趣吗?”
云寰陌伸手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在等着淳于槿说话。
“王爷,这本是国家大事,我一介小女子,岂敢妄言?”淳于槿淡笑着说完,仿佛这一切跟自己无关一样。
云寰陌觉得有些心疼,他知道淳于槿在隐忍,他还希望淳于槿能在自己面前露出真实的自己,但是他也知道现在这样的事情不现实,现实也不允许。
“王爷,公主,请喝茶。”银兰抬着茶点放在石桌上,倒了一杯茶放在云寰陌的面前,然后为淳于槿添了一杯茶水。
行礼之后,转身离开。
“我看槿儿整日待在这小院里,还想着说些有趣的事,好让你解解闷呢。”云寰陌伸手抬起面前的茶杯,轻声说道。
淳于槿笑笑:“哦,王爷有何趣事,不妨说来听听,但是我想,王爷想说的,我已经知道了,所以王爷还是吃点茶点,休息一下吧。”
淳于槿调皮的一笑,笑眯眯的看着云寰陌,还顺便拿起一块糕点,喂到云寰陌的口边,微笑着看着云寰陌。
微风吹过,淳于槿耳边的发丝随风舞动,让云寰陌一时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