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煜只是默默的坐近她,让她哭泣时有个胸怀依靠。他只要她平安就好。
“皇上~”眼泪哭干后,她依偎在他怀中,平静道,“臣妾是败军之将,本已无颜再见你,皇上若要臣妾死,臣妾…绝不苟活。只是奔赴黄泉,臣妾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
“你真是给朕出了个难题。”难怪她一心求死,难怪她想葬身汴国。他将她抱得更紧,“你明知道朕不会杀你!”
“若是如此,皇上不就难以服众?”
“任你为镇远女将的人是朕,若真要追究也是朕的责任。”
她正身看着他,感激不尽。
“至于我们的孩子,也许他临时后悔了,不想投身帝王之家。因为他知道,他出世后,他父王依旧爱他母后比爱他多。”
“皇上~”他看似玩笑话,却暖入她心。
他嘴角弯起的弧度刚刚好,深情似水的望着她,“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所以…你无需自责!”俯身,吻住了她含在口中的感激。
“皇上!今晚,臣妾想好好休息。”她拒绝他的宠爱,疲惫的看着他。
“嗯~”他尊重她,“休息吧!”
在慕容宸煜的生命,仟邵瑶拥有无人能及的美。她想平平凡凡,但当她进入了他的生命,她再也无法平凡。
没有她在身旁,他睡得也不安神,“伤口还痛吗?”他刚才已瞧见她痛的皱眉的模样,担心落下病根。
“想得太入神,就感觉有些痛了。没大碍的!”邵瑶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
“想什么这么入神?”宸煜顺着邵瑶的眼神望去,瞧见了此诗,“花开并蒂君子兰,池生莲子泥不染,单影难治心中疾,双龙共生天下安。”
“皇上有没有觉得此诗怪异?”
“这是你天没亮便起身的因由?”
“不知怎样,臣妾半夜惊醒,脑中清晰记得此诗,怕过会儿忘了,所以写在了纸上!”
“此诗从何而来?”
“前御前侍卫李孑然故居找到的。只可惜原本想必遗落在了汴国军中!皇上你可有想到什么?”见宸煜沉思状,邵瑶反问一句。
“李,孑,然?”宸煜知道朝中曾有此人,只是从未见过。
“嗯!”邵瑶点啄着头,“此人身份特别,臣妾一一向你道来!”邵瑶将她知道的李孑然身份,据实说给了宸煜听。
“所以,你觉得此诗并非一味药方,而是一个故事?”听完邵瑶的故事,宸煜反问了句。
“臣妾只是猜测!”邵瑶也没有完全的把握,“照字面意思解,这会是一个怎能治疗心疾的故事呢?”
“或许,和朕的生世有着莫大的关系!”
“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瞒着你!”是该将她知道的关于宸煜和孤月身世的事告知宸煜了。
“何事?”
邵瑶深吸一口气,她要说的,即将是她家族视为耻辱的事,“当日掉包太子的人,是我父亲!而真正太子,则是……孤月!”
“你怎肯定?”
“我虽还不能肯定,但已知道大概!”
“哼~”宸煜一笑,打破着沉重的气氛,“朕,还真要多谢你父亲。若不是他,就没有今日的朕。”
“皇上!这,也是臣妾及水烟姑娘求你放孤月一条生路的原因。你可怪我?”
“朕,谁都不会怪的!”宸煜将她拥入怀中,“你也莫愧疚,明日我们便启程直入都城,朕要用事实让大家知道,无论朕是不是天子,将来的朕必在万人之上。”
“嗯!”
“皇上~不好了,汴军敲响了战鼓!”奕谦匆匆在门外急报。
宸煜和邵瑶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清楚,托里斯这次定为仟邵瑶而来。
“皇上,你要小心!”见宸煜拿起战衣离开,邵瑶担心道。
“呆在这儿,等朕回来!”宸煜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她会等他平安回来。
云州城外山野客栈中,任戴毅飞呆坐房中,盯着面前血淋淋的头颅,镇定不已。
“少庄主!”一旁穆雨倒觉恶心,“秦风真的把陈堂主杀了,那么说……”
“用这个叛徒的人头,换我手中的东西。”戴毅飞将黑布把人头遮住,站了起来。
“少庄主,你真的要去吗?”
“先礼后兵!”这个秦风还算仗义,“我能不去吗?”
“少庄主,还是让我们去吧!”任家就他一点血脉了,若他真出意外,那么任家就在江湖绝迹了。
“不!我爹的仇,我要手刃仇敌。”握紧的手,青筋爆出,他任戴毅飞等今日已经多时。
他难以平静的思绪中,突然多了一个身影。
“穆雨~”他反身喊住了穆雨,“若我真有三长两短,以后若有机会见到傅紫幽姑娘,替我交封信给她。稍后,我会将信给你!”
“少庄主不会有事的,庄中兄弟都会等你平安回来。”此次戴毅飞要面对的,是功力深不可测的秦风,穆雨虽之凶多吉少,但还是尽力说服自己,“我们还要等你重建任家庄!”
任戴毅飞只是冲着她笑了笑,便出了房门,似要交待一些事。
两国战事在即,汴国的君主与慕容宸煜互望片刻,托里斯先开口喊话,“慕容宸煜,今日本王不想和你兵戎相见,只想与你在这沙场上,谈个交易。”
“朕,不同意!”
“你还没听条件,就拒绝的这么爽快?或许,你会后悔的!”
“皇上,不如,先听一下汴国有和条件?”古迟航劝宸煜先听条件。
宸煜微闭双眼,深幽的瞳,等着托里斯的条件。
“本王,欲赠你回都城的粮草,并借你五十万精兵助你杀奸臣夺回慕国江山,此外,待你坐定江山,同你协定百年互不侵犯,并退国界二十里。本王用这些东西,只想换你一样!”
“条件真是诱惑!”他慕容宸煜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粮草,“但是……朕拒绝交换。”
“皇上~”宸煜果断拒绝,引起不小唏嘘声。
“慕容宸煜,本王开的条件还不够吗?”
“托里斯!”宸煜不露神色一笑,“你要换的,朕无法给。”
“本王只要你的一个妃子,仟邵瑶!”托里斯显得不耐烦道出这个名字,宸煜的众手下才顿悟,为何宸煜会如此果断拒绝。
“若你只想在此浪费口舌,朕没空。”宸煜已经不想同这痴人耗下去,对于他来说,仟邵瑶无价。
“好!你既已决定,今日,本王只想同你分出胜负,若我赢了,你给本王想要的东西。”托里斯死缠不休。
“好~”他等这天已经很久了,“朕今日,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在宸煜的眼中,托里斯注定失败。
“没本王命令,谁都不许帮手!”
“没有朕命令,你们不许动手!”
“是~”两方军队气势蓬勃,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子拼得你死我活。
静呆军帐中的邵瑶,说不担心是假。心中的忐忑让她不断期盼,盼着宸煜早些归来。时而坐着,时而又站起身来,累了,又趴回了冰凉的桌上。
眼睁睁的看着天色暗了下去,君,还未归。
“娘娘~皇上回来了!”士兵在门外禀报。
“皇上在哪?”邵瑶慌忙掀起门帘,却没瞧见宸煜的身影。
“禀娘娘,皇上在军医帐中!”
受伤了?恐慌不已,她奔走而至。
“皇上!”邵瑶迫不及待上前检查宸煜伤势如何。
他冷峻的脸,多了几块淤青;手臂也被利器划伤,军医正在替他处理伤口。
“你受伤了?”邵瑶显得悲伤,柳眉紧紧皱着,“可还有那里受伤?他怎能出手这么重,毕竟你曾经放了他一马!”
“邵瑶。”宸煜恬静一笑,将邵瑶忙碌的双手裹自己的掌心中,“朕无大碍!他也伤的不轻,”
“为什么只有你一人受伤?”邵瑶看了随从宸煜一同赴战场的将士,均无伤痕,“古统领他们都完好无事?”
“朕知道你担心,朕说过了,朕没事!”
这,到底是一场什么战争啊?邵瑶深深疑惑着。
“皇上~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他什么都没说!”宸煜摇摇头,不想让邵瑶知道托里斯开出的条件。
“皇上,其他外伤老臣已处理过,这是一瓶民间的跌打药酒,只要涂抹在淤青之处加以揉搓,过几日,就会愈合了!”
“我知道怎么用!”邵瑶接过那药酒,贵为天子的宸煜虽鲜少见过,邵瑶却清楚其用途。
“那臣等先退下,以便娘娘替皇上上药!”
邵瑶替宸煜宽衣欲上药时,见着暗藏在宸煜衣中的“雪”字玉牌。
“这是……”莫非是当日姨母赠予自己的?
“这是你刚进宫不久,落于湖中的那和田玉佩。”
失而复得,邵瑶感激不已,“原来皇上一直放于身旁,臣妾还以弄丢了。皇上可知,此物……是臣妾母亲的遗物,原来臣妾的母亲早已替臣妾选好佳婿!”
宸煜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脸上的变化,她焦虑担忧,悲喜交加写满清丽容颜。
“邵瑶~”宸煜执起她的手,愿今生不放开,“朕只想告诉你,无论如何,朕都不愿再放开你!”
轻咬唇瓣,她静了半刻,点点头冲着他微微一笑……
“少庄主?”朱智见任戴毅飞捂住胸前伤口归来,伤口的血不断溢出来。
任戴毅飞脸色苍白,倒在了朱智面前。
任戴毅飞受伤归来,忙坏了任家庄的所有弟子。他们在受重伤的任戴毅飞身上并未找到那花曦乐下册,可猜测到,此书已被秦风夺去。
秦风有幸放他一马,不知用意何在?
“少庄主!”静等任戴毅飞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晌午,朱智慢慢将他扶起。
“我……失败了!”任戴毅飞惭愧不已,秦风武功高深莫测,变化多端,他难以招架。
“此人功夫了得,你能留存半条命回来,已受上天庇佑了!”
“我爹的仇我报不了,任家庄的耻辱,我也不能昭雪,我愧是任家子孙。”
“少庄主,你已做到最好了,其他的,就只能靠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