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儿,你也早些回去吧,别让安迪鲁起疑心了。”他嘱咐了几句,回身看着邵瑶入神。
“你为何,每次都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邵瑶及不自在,撇过头去。
“镯子还在,你真是信守承诺。”见邵瑶玉腕上的那只玉镯,他止不住的喜悦。
“不知为何,经历了生死,却还有这只金镯陪伴在旁?”身上已经没值钱之物,除了这只镯子,邵瑶赶紧将袖子拉低了些。
“这是冥冥中注定的事,所以它会一直跟着你。”
“那我还是将其物归原主吧!”命中注定?她不想和他有牵连。
“不用,你答应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取下它来。只是到了这汴国,你还是将其放在身上,千万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好!”邵瑶将镯子取下收入怀中,“若无他事,我和施儿先告辞了!”
“若是在太子府不习惯,大可到这来住!”
“不用了,太子府有施儿陪着,够了!”福身,同施儿离开。
“哥哥,我真不懂,为何要瞒她,明明是你救了她。这样她可光明正大的住在这里,何必冒险住进太子府?”见到托里斯对邵瑶的留恋之情,真西兰卡是万分想不明白。
“若是她发现是我救了她,怕是身体刚复原,就会离开了吧!”伊人身影早已不见,他还站在那望穿秋水般,“现在虽住在太子府,一来可以和施儿在一起,她不会觉得无助;二来,以仟邵瑶的才智,区区太子府定能应付自如,施儿的危险也会小些。”
“我说哥,你都把母亲留给我未来嫂嫂的镯子送给仟邵瑶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娶了她?”
“还不是时候!”他规划的蓝图,是将汴国江山拿下,等他稳居宝座之上,与慕容宸煜平起平坐,才是抱得美人归之时。
“你说,到底是谁将她伤得那么重,仟邵瑶至今都不肯将那人的名字说出?”
“若是仇人,她定会说出;若是在乎之人,就难啊~”邵瑶虽不说,托里斯也能猜出几个,“进去吧!”他还真希望是慕容宸煜要邵瑶的命,这样他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皇上!过这大漠,我们就能和任家庄的那群人碰面了。”柳诚上前禀报,“天色已晚,渡沙漠怕失去方向,暂且在此扎营休息吧!”
“命各士兵,就地扎营!”放眼望去,无界大漠被落霞余晖烧得通红。
“是!”柳诚去安排了。
“梁副将!前方可以消息传来?”宸煜下马,还来不及休息,便走近梁淮问话。
“启禀皇上,这几日汴国太子不在军中,听闻是回城了。”
“你有何想法?”
“臣~惭愧!”
见梁淮说不出什么想法来,宸煜并无不悦,“上场杀敌,你算功臣。若是要布阵讲兵法,怕是要逊一筹。”随后,轻拍了梁淮肩膀两下,唤回柳诚。
“柳将军,听闻汴国太子回城了,你有何想法?”
“臣听闻李修已派使者前往汴国,估测,汴国太子此次回城,定是去见李修派去的使者了。所以,皇上此次与汴国太子见面,定要万分小心。”
“恩~”宸煜满意点头,“下去吧!”随后他回身看着梁淮,“这叫防范于未然。若要成为真正的将军,光一身武力不够,还有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本领。你,还有得学。”
“臣,定不负皇上期望。”受宸煜如此看重,梁淮受宠若惊万分,跪地谢恩。
“看样子,这太子妃,你是当腻了。我不将你扫地出门,这太子府就无安宁之日。”
“太子,我知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无理取闹陷害施儿了。太子,就原谅我这次吧!太子……”任凭太子妃怎样苦苦哀求,他决意休妻。
一旁施儿楚楚可怜的看着她,并没有要替太子妃求情之意。
太子妃一身孑然的离开太子府时,陪伴她的只有两行落不尽的泪和依依不舍的眷恋,目送她的是暗处的邵瑶和施儿。
“邵瑶,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损阴德?”施儿看太子妃纤瘦楚楚的背影,满是内疚。
“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有些时候,对敌人仁慈,伤得最深的还是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人。”这种痛,她已经经历过了,“我想对于太子妃来说,被休,总比将来做寡妇好!”说完,邵瑶便转身离开,心中没有一丝愧疚。
施儿眼中的邵瑶,不再那么妇人之仁,意气用事。她变得更加睿智,更加沉稳,确切的说,她学会了更好的保护自己。
又一日,邵瑶在施儿房中与她共食。
“呕~”施儿闻着菜香味,呕吐不止。
“施儿,你是不是……”邵瑶将碗放下,疑惑的看着施儿捂住的小腹。
见瞒不住,施儿点头承认了,“不过,我不会让这孩子来这世上的。只要拿到鹰符,我就可以把这孩子落下。邵瑶,你一定要替我守住秘密。”
“……”邵瑶犹豫着,这孩子,的确来的不是时候,“施儿,我们也去军营吧!”时间可以等,可是孩子不能等,腹中孩子越长越大,要落下就越添危险。
邵瑶深知施儿心中的疼,孩子生下来便是施儿的耻辱,就像施儿的母亲一样,生下她,便抛弃了她。与其让孩子痛苦,倒不如不让他来这世上。
自从安迪鲁回到太子府中,春色尽满园,不知哪里多出来了精致的姑娘,各个娇俏动人,美艳不俗。瞧,昨夜娶进了四夫人,听说是个舞姬,今日又拥着一群翩翩女子,说是一同要带去军营。邵瑶做施儿随行的丫鬟,一同前往汴国军中。
抵达军营的第一天,安迪鲁便大摆筵席招呼军中苦累的将士。邵瑶曾经只听说汴国军中乌烟瘴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骄奢*逸,样样不缺。她趁着添酒的空,出来偷偷气,慢悠悠的给酒壶中加烈酒。
“你小子小心点,这酒可是要招呼明日贵客的。”几名帮厨陆陆续续搬了几坛酒进来,其中一人险些将酒坛打破。
“就不是慕国派来的几个说客,需要如此大费周章?”那人差点打翻酒,还理直气壮,“最后还不是横着离开!”
“嘘~别多嘴!”
“怕什么,还怕这营中有奸细不成?”
“别说了,快搬吧!被领头见了,又要罚了。”
等他们将酒放好,离开后,酒坛堆后的邵瑶,才现出身来。
“慕国的说客?难道是宸煜派来的?”她眉头紧锁,久久的盯着那几坛酒深思。
夜静风凉,营帐中施儿正和邵瑶商量着事。
“鹰符如果不在身上,到底会放在哪里?”
“如此萎靡的一个人,怎会将鹰符随身带?”邵瑶来回慢慢踱步。她现在怕的是,安迪鲁虽然表面上*逸成习,骨子里却是一谨慎之人,“若我没估计错,鹰符就在帅营中。”
“可是安迪鲁连我都不让进帅营,我们要怎么找鹰符?”
“这不重要,你可知道明日汴国有客人要来?”
“客人,使者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施儿也觉好奇,才说出口,又自个儿想通了,“你是说皇上派来的说客?”
“恩!但是…接见说客,会不会太容重了?”
“你想到了什么?”
“除非……”邵瑶不希望是他来,“来的人,是皇上!”
“若是,你可有打算?”
宸煜要救是固然,可是,又不能将自己身份暴露。这该如何是好?
“草民朱智,参见皇上!”与此同时,宸煜的营帐中,来了位访客。此人正是任家庄江西分会的朱智堂主。
“朱堂主请坐,深夜来访,不知何事?”宸煜深夜未眠,正披着军袍挑灯看慕国传来的文书。
“明日前往汴国军营,草民等怕保护不力,为保皇上安全,还请皇上考虑草民建议,让替身前往!”朱智不敢坐,他能感觉到明天宸煜进汴国军营有多大的危险性,一直担心的睡不好。
“朱堂主!”宸煜将文书放下,起身走向朱智身边,深邃的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年近半百的朱智,徐徐道,“朕有听闻,你跟在任必石身边最久,一直对任家庄尽心尽力。”
见宸煜走近身旁,朱智不敢抬头对望,一直躬身,听话。显得原本就身躯高大的宸煜,更加威严。
“朕命人除了任家庄,多亏了宋林求情,才留了你们这群义士在旁。”宸煜表情冷淡,心中却对宋林一直愧疚,“明日,你们若要朕死,朕无话可说。朕要说的只有一句:明日若真有危险,你们就自顾自的逃命去吧!”
“皇上,草民等绝无此意!”朱智即刻跪地,慌忙的说,“若不是皇上相救,草民等早被李修灭了九族。明日无论如何,草民等都会誓死保护皇上!”
“好,那明日赴汴国军营,就看成一场生死战。战争,怎可无将士?”他慕容宸煜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草民知道了!”朱智心中已明了,慕容宸煜必定会是慕国最好的君王,钦佩之心油然而起,“草民告辞!”
“早些休息。”宸煜背过身去,修长手指覆上怀中玉佩,“邵瑶,你在天之灵,定要保佑任家庄的这些人。”九死一生,但他不得不去。去,还有希望,不去,连希望都没有了,“明日若成,朕匡复江山之时,指日可待。”
胭脂扑素面,朱红点樱唇,碳墨画柳眉,佳人整衣忙。舞衣朦胧,依稀透薄,各个女子面貌姣好,身段婀娜。
“你们今日要招呼的都是汴国的贵客,千万不能怠慢了!”一个年长的女子,在旁不停的叨絮着,“姑娘们若是打扮的漂亮了,嫁进汴国皇室,也是有可能的。你,你……头饰歪了。”
邵瑶被临时调来替今日营帐设宴,伺候在旁的女子整理头饰。帐内女子缤纷瞭眼,弄得她焦头烂额,手忙脚乱。
“怎么插个金叉都不会!”年长的女子走进邵瑶身边,抢过她手中的金叉,麻利的插进邵瑶面前那女子的发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