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成全你!”宸煜又使了些力,剑又插进了半寸。
“皇上!”急得一身冷汗的傅紫幽,跪爬到宸煜跟前,求情,“你要杀就杀小女吧,是小女拖累了戴毅飞的,求你饶了戴毅飞一命。”虽然不知道戴毅飞和皇上约定了何事,以至于皇上要杀戴毅飞,可是紫幽愿意用生命来换。
“这和紫幽无关,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办事不利,我愿受罚!”戴毅飞将傅紫幽拉回身后。
“不,要杀就杀我吧!戴毅飞,任家庄的仇还没报,你不能死。”
“我怎会让你替我死,你本就不该牵扯进来。”连死,两人都要争执不休。
“皇上,臣任务失败了,就让臣以死谢罪吧!”韩飞云欲拔剑自刎。
宸煜将他手中快剑击落,哐啷两下,两把剑一同落地。附上他冷漠一言,“你们的命,朕先收着。”陌凉的目光,带着落不下来的悲伤,转身离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皇上有过什么约定?”见宸煜离开,傅紫幽将受伤的戴毅飞慢慢扶起,好奇的问。
“当初在宫中,皇上怕奸人对雪妃娘娘不利,才用任家庄的几千人条人命,换戴毅飞兄的一个承诺。只有让李修那奸人觉得,雪妃娘娘不再是皇上的挚爱,就不会利用雪妃娘娘的性命来威胁皇上。”等了半饷戴毅飞也没开口,一旁的奕谦替他回答,顺道将这事一同告知韩飞云,“所以,皇上和戴毅飞兄在天牢约定,要戴毅飞兄安全带雪妃娘娘出宫,等到时机成熟,希望戴毅飞兄将她带回自己身边。按照约定,皇上秘密的放过了任家庄上下几千人的性命。可是雪妃娘娘,却永远回不来了!”奕谦也露出了对任戴毅飞的失望。
没想天意弄人,他越想保护她,反倒将她害死。
“那时候的且忘还没恢复记忆,你们怎能*他做这种事?”傅紫幽不觉整件事要怪在戴毅飞一人身上。
“可是,他答应了不是吗?”奕谦反问一句。
“那又怎样,你们会那么好心放过任家庄的人吗?据我所知,早在正平皇帝的时候,眼里就容不下任家庄了!”傅紫幽的怀疑也不是无理取闹之说。
“这多亏了宋林在皇上面前求情所至!”
“宋林?”傅紫幽从来没听过这个人。
奕谦不想再和无知妇孺纠缠下去,傅紫幽也不想和这群朝廷野蛮人争辩下去。
“为什么你没告诉我,皇上有意放雪妃走?”真相浮水而出,换来韩飞云良心自责。他追着奕谦问,他知道宸煜喜欢仟邵瑶,可是不知道宸煜会如此喜欢仟邵瑶。为了保护仟邵瑶,宸煜如此煞费苦心。
“考虑到你个性冲动,才对你隐瞒的。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对雪妃和皇上安全。”奕谦又抱歉的补充了句,“不是因为不信任你,是因为皇上相信,不和你说,你也能懂。”
韩飞云无奈倒退几步,差点失足摔倒,幸被奕谦扶住。
他做了什么?他杀了仟邵瑶,慕容宸煜最想保护的人。他自认为自己忠心,可是却与宸煜背道而驰。脑中顿然一片空白,他该如何是好?
“你没事吧?”见他脸色苍白,奕谦觉得不妥,“让太医给你看看。”
“不用,只是累了!”
“那先去休息吧!”
呆点头颅,他慢吞而去。
瞧见飞云离去的跌撞背影,奕谦觉他有意隐瞒了什么。究竟当初隐瞒他此事,是对还是错啊?
素夜染寒风,不觉入窗来,桌上灯烛摇曳,剪碎了桌前有情人的思念。宸煜将修长的手指搁在花曦乐下册上,眼神随火烛漂泊。一旁还摆放着一块和田玉,上面刻着“雪”字,此块玉本是茹太妃赠予邵瑶的,可惜邵瑶当天就将她遗失在了河水中。他一直放在身旁,等到一个对的时机,再还给她。如今,只能睹物思人。
红颜就该如此薄命?还是他想珍惜之人,到最后都会将他们害死?他,一国之君,就不能拥有唯爱吗?还是如父王母后所说的,他不能动情,不该动情。
注定,今生,他只能怀抱寂寞?可是,他已经动情,仟邵瑶是他这一辈子想珍惜,想揽在怀中的可人儿,为何,上天要将她带走,究竟为何?
一阵恶风吹来,将火烛熄灭,宸煜依旧一动不动的端坐在桌前,眼睛都不曾眨下。他怕稍微的只是个眨眼,伤心泪就要落下。
“戴毅飞,喜欢这个吗?”整天见戴毅飞闷闷不乐,今日艳阳高照,傅紫幽将戴毅飞死拽活拖出来,散散心情,顺便,当做苦中作乐。
戴毅飞忧心重重,提不起精神。邵瑶没了,他将所有责任怪罪于自己身上,精神一直不振。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有些饿了。”傅紫幽放下手中新奇玩物,拉着心思根本不在玩乐身上的戴毅飞,去寻酒馆。
“紫幽姑娘,你一个人去吧!”戴毅飞将手抽回,“让我去,只会扫你兴致。”话毕,他欲往回走。
“且忘!”傅紫幽立马将他挽回,对他认认真真的说,“我傅家遭到灭门的那一刻,我也不想独活,但是,我发现,这世界还有很重要的东西等我去争取,还有更重要的真相等我去找!”见他难受,她更是难受,“我知道,我不及仟姑娘,我知道我像个假小子,但是我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的站在你面前,让你看到我。可是,为什么……”她的眼中泛起微微泪光,“……我努力了,你还是放不下她?哪怕,她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话音刚落,那颤抖的唇封住了戴毅飞来不及发声的嘴,傅紫幽落下的每一滴泪,都是滚烫入心,“我真的很怀念你失去记忆的那段日子,至少我能感觉到,我活在你的生命里。”她不舍的离开他的气息,故装潇洒,抹去留恋的泪,是该离开了,因为,在他心中,她永远都是过客,“现在,你已经找回自己的记忆了,有了自己的兄弟,我也该走了。保,重!”
一刻炙热的心,无论怎样靠近他,最后烫伤的都是自己。他又怎会知道,保重二字要她说出来,心在滴血。只有痛彻心扉,才会刻骨铭心。
见她远走的背影渐渐渺小,戴毅飞还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也许是傅紫幽的那个吻太过突然;也许又是刚才吻上的那一刻,他的心有些颤抖,所以他慌了。
分不清,他永远都分不清。所以每次,注定错过真爱。这一次,他又眼睁睁让傅紫幽远去,就像夜风错过晨露。
浩浩荡荡一行人,仗势不大,却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
晓灯初点,只见汗水湿了衣裳;涟漪荡心间,存有余念难忘;百转千回,恋人间。
“夫人,夫人,她醒了!”一个汴国丫鬟打扮的女子,正忙着给躺在床上,昏迷了几天几夜的邵瑶擦拭着身体不断冒出的虚汗。突然见到邵瑶睁开双眼,激动的唤着,才刚刚趴在桌上打起小盹的妇人。
“是吗?”浅眠中的妇人惊起,凑到床边,“娘娘~娘娘~你认得我吗?”
邵瑶虚弱的呼吸着,虽然痛却庆幸自己还能继续呼吸。
“施,儿?”看了半天,她辨别出那贵气夫人打扮的女子。
“好了,好了,你认得我就是有意识了!”施儿稍稍放宽心来,“大夫说,只要你恢复意识了,就会好起来的。”
“我……”邵瑶动了动,腹上伤口痛疼不已。
“你还是别动,你想要什么,做什么,吩咐下人就可以了。”施儿赶紧阻止她。
“我~想,喝水!”太过虚弱的她,连说话也辛苦。她摸到自己腹部的伤已经处理过,血也止住了,安下心来。
“可以,可以。”一旁丫头,赶紧去倒水,“但是,大夫说,你不能直接喝水,只能沾些水在唇上。”施儿接过丫头递来的水杯,将干净的丝绢沾湿一角,小心翼翼的往邵瑶唇上涂,生怕有什么闪失。
“我,怎么在这儿?”她抿嘴试图驱走干渴,见这里装饰都和慕国不同,问着。
“你别担心,你在汴国的太子府,没人敢对你怎样。你安全了,知道吗?”
“汴国?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你晕倒在大漠里,是路过商人救起你的。他将你带回汴国,找大夫医治,许多医馆都不收奄奄一息的人。”施儿小心的照顾她,“正巧我那天路过,遇见,才将你救下。好在,总算把你的命从阎罗王那里抢回来了。”
“你,怎么会在,太子府中?”她只记得施儿在陂陀山被汴国的人带走了。
“此话太长,等你好了,我再慢慢告诉你,你好好休息。别说话了!”
邵瑶缓缓点了点头,虚弱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细雨绵绵落下,滋润满枝杜鹃,山水风景皆成画。女子坐于此画中,聆听生命的美妙。蚕丝小雨扑打着她仰面的素脸,渐渐的嘴角弯起一抹浅笑。
“娘娘~”施儿找了她一早上,原来她躲在这淋雨,“你身体才刚好,怎么能淋雨呢?”她走进雨中,替邵瑶担忧身子。
“你都是太子的三夫人了,就别再叫我娘娘了,唤我邵瑶就好!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娘娘了。”见施儿要搀扶自己,邵瑶拒绝着。
“我一时还改不了口。回屋再说吧!”
“我不会有事的,只是想淋淋这春雨。”邵瑶反将她扶坐在自己身边,“感觉到生命的开始,真好。”她能死里逃生,真要感谢上天的眷顾。
听到邵瑶的这番话,施儿不自觉的将手搁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没有半点要为人母的喜悦。腹中的孩子,她不希望让他来到人间。
“怎么了?”见她满脸的愁云,邵瑶关心而问。
“没,没有!”她受的屈辱,她能独自承担。
“见你脸色比我这大病初愈的人还要糟糕,还是让大夫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