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灵感,静水流深
秦扬的一番话,叫常晓光感到愕然。他没有想到秦扬的思维是如此的具有跳跃性的。刚刚两个人的话题,还是社会上的传闻,专门盗窃高官的团伙。
可是,突然之间,秦扬的思路,竟然转到了路标分配给他们的任务上来了。常晓光当然知道,这个任务,就是要想办法扳倒刘市长的。
如果说,搞建筑,是常晓光的老本行的话,那么跟官员打交道,也是题内应有之意。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常晓光的心思,是放在怎样给官员打交道上面的,并没有在如何扳倒官员方面,动过脑筋。
也就是在最近,路标反复给他提起过,要想办法对付一下刘副市长。不然的话,集团的生存,集团的发展,都要受到他的很大影响。
这个趋势,常晓光也是看出来了。他刚到集团的时候,集团的生意可以说风生水起,红红火火。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明显的感到集团的业务量,上不去了,卡在那儿了。
也多亏是路标的能力强,虽然在几次较量中,竞争中,没有能占到上风,但是他都想最好的办法,尽最大的努力,把集团的损失降到了最小。
常晓光也看到了,集团的经营方向,在慢慢的发生着改变。这个改变,其实都是因为刘副市长在背后施加影响的原因。
其实,商家勾结官家,历来都是做生意的一个潜规则。常晓光对于这个潜规则是非常熟悉的,并且,在各个老板的授意下,非常熟练的运用这个潜规则。
就拿路标来说,他也不是跟规划局的人,搞得亲密无间吗?如果不是规划局土地局的人给他帮忙,他的业务能搞得这么大吗?能搞得这么好吗?
当然,路标有路标的办法。他在利用这些政界人士的时候,一般的并不直接的伤害其他商家的利益。最起码来说,是在明面上看不出来的。
而且,路标走自己的路,并不是让别人无路可走。而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人有各人的关系,各人有各人的业务,互不干扰,互不掠夺。
像刘副市长这样的,好像就是专门跟商家对着干的。也就是说,常晓光觉得呢,刘副市长实际上是站在丽华公司的前面的,并不是后台人物。
别的官员,也不是不给商家帮忙。而是人家的帮忙,只是在关键的时候,在商家把各种铺垫,各种准备,都做得差不多的时候,人家才出来,做一个表态,做一个决断,或者做一个暗示。
也就是说,别的官员,人家给商家帮忙的时候,做得比较委婉,比较隐蔽,一般的人看不出破绽来。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人家做的比较温柔,不过分。对他们的做法,你可能也是不赞成的,也是感到不舒服的。但是,你绝对不会,要奋起反击,要去跟人家作斗争。
因为商家都知道,这种情况是难免的。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子,大家心中有点好像也有默契,只要你不过分,大家也就都能过得去。
像刘副市长这样的情况,实际上也很少见,在常晓光看来,确确实实是做得有点过分。像狂飙集团这么大的规模,在他的打压下,都日见萎缩,可见打压的力度之大!
如果是偶尔的打压,即便是力度大一点,路标也是可以接受的。比如那个土地置换的项目,他很快就转向到土地开发上了。
问题是土地开发项目,也遭到了打压。不要说路标了,就是像常晓光这样藏起的人,也对这个事情,看不过去。因为是连续的进行打压,放在谁头上,谁也很难接受。
俗话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又说事不过三。但是,就常晓光所知,路标受到的打压,现在是第三件了。不过这个第三件,打压的是马冬梅。
在集团呆的时间长了,常晓光也知道,马冬梅尽管名义上,给路标离婚了,但在实际上,他们还是一伙的。所以,打压的是马冬梅,感到疼痛的,是路标。
路标对于跟竞争对手的面对面的直接的竞争,不缺少经验,也不缺乏灵感。但是,对于像刘副市长这样的官员,路标就没有什么辙了!
可是,秦扬竟然说,牛行长的失盗,跟这个事情啊,还有点关联,还对他们有帮助。他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他就问道,你说对我们有帮助,有什么帮助?难道咱们,跟这个盗窃高官的团伙联系联系?
秦扬笑了。对呀,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啊,这就是对咱们的帮助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你说要扳倒一个官员?有什么事情,是最厉害的?
我觉得,一个是财,一个是色。以前,咱们是在色上做文章,应该说,这也是一条路子,但是这个路子的难度太大。咱们费尽心思,搞到了一些照片,但是这些照片放到网上,并没有引起很多人围观。
咱们的照片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上面只有刘副市长的裸照,他并没有对手,也就是没有一个女人的裸照。所以这样的照片,给刘副市长的杀伤力,几乎就没有。
因为在色这个问题上,人们虽然的关注度很高,但是宽容度也很高,特别是现在社会氛围,非常宽松,觉得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只要当事人不出来举报,别的人,散发的类似照片再多,最多是引起一些人的兴趣,增加一些茶后饭余的谈资而已,对于实现咱们的目标,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所以,咱们不能再在这个路子上往下走了,要往财这个路上走。官员的财,其实就是不义之财,就是通过贪污,贿赂,得来的。
在官员没出事的时候,他究竟攫取了多少不义之财?不管你社会上有多少议论,坊间有多少传说,也都只是传说而已,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你刚才说的,那个专门盗窃高官的团伙,他们之所以敢这样做,无非是,一个,高官家里的不义之财多,他们能轻易到手。
再一个,我相信,高官家里的不义之财,既然是来路不明,那就是在遭受损失以后,也不敢声张,所谓偷来的锣鼓敲不得。
秦扬这样一说,常晓光豁然开朗。连忙说道,也就是一层窗户纸,被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那个团伙,以前是听说,现在有了牛行长家里的失盗,我就觉得,这个团伙是真实存在的。也许,牛行长家的案子,就是他们做的。
不过,牛行长可是报了案的呀?并不是你说的,不敢声张。秦扬微微一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当着我的面,牛行长说了他报案的理由。
牛行长说是像他这样的人,每年的年薪,都在百万以上。这么高的工资,他干了这么多年,仅仅是工资收入,家里的财产,也要超过千万。这个是有案可查的,也是光明正大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家失盗,损失个几百万,也是正常的,他也是敢于声张的。但是,一般的政府官员,不管他地位多高,权力多大,体现在他工资单上的工资,却是不很高的,最高也就是一年十几万,20万撑天了。
这样的工资收入水平,跟失盗动辄几百万的损失,那是很不合比例的,是很不正常的。所以,他是不敢声张的。也就是说,那个盗窃团伙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不偷白不偷偷了也白偷,他为啥不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