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王忠心为国,远赴北疆,原本以为自己武艺高强,再加上精兵护卫,北疆之行可谓万无一失,岂料在国都城内却出现了意外,与随身护卫失散。
那日他与贴身护卫于扬,并肩坐在马背上,等待梅花雨盛宴的到来,随后不知为何,他突感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等他再一次醒来,眼前是死一般的寂静、黑暗,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心中忧虑难安!
活动一下双手,发现身上没有被束缚,心中稍稍安稳了些,但随身的宝剑没有了踪迹,仔细摸索了四周,没能找到他的宝剑!
使劲得眨了一下眼睛,慢慢的适应黑暗,隐隐约约的看见自己的身边,似乎摆满了一个个,凹凸不平的玩意,像球一般大小,随手触碰,那球滚了出去,发出空洞洞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耳边!让人心中不快!
叹了一口气,慢慢的挣扎起身,腹中饥饿难忍,五脏六腑发出急切的抗议声,无奈摸了摸肚子,安抚了一番,伸手往衣兜里掏出火种,点燃!
突然脚底被硬物绊了一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低头用微弱的火光一照,瞬间倒吸了一口气,满地的骷髅头,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在这诡异的黑暗地,更显得阴森恐怖!
举着火把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山洞,黑沉沉的不见天日,四面岩石环绕,光秃秃的没有一物生存,也没有出口。
再仔细看这满地的骷髅头,有的是人类的,而有些却是走兽的,瑜王浑身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心中暗骂这是个什么鬼地方?自己好端端的在国都城,怎么会突然间失去知觉,来到这里,揉着发懵的脑袋,还是理不清头绪,懊恼不已!
打着微弱的火光,昂头仰望,震惊不已,这山洞深不可测,就算自己轻功盖世,也难以飞出这里,看来自己遇上的不是一般的歹人,而是妖孽!
若非如此,对方是怎么将他?藏匿在这深不可测的黑洞中,若是直接丢进来,恐怕自己早就摔成渣子了,哪里还有命活着?
看着满地的骷髅头,瑜王的心,凉透了,恐怕自己这次是难逃厄运,要命丧于此了,可怜府中爱妃身怀六甲,翘首期盼日日倚门望夫归,尚未出世的孩儿,无缘面见父亲!
想到此处,心中不甘愤恨,举着火把沿着四面岩石,仔细的寻找着,敲打着石头,折腾了半天,连个狗洞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机关窜出来。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叫他心中更加的烦躁不安,就算是进了地狱,也有鬼在叫,这自生自灭的感觉,叫他抓狂,朝着四面怒吼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将本王困在此,有胆子就给本王站出来,痛快的打一场,何必躲在暗处当缩头乌龟?”
可惜这山洞,除了他自己空洞洞的回声,连个鬼都没有!喊叫了半天,折腾累了,加上口渴、饥饿难耐,跌坐在地,手中的火把也烧干净了,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渐渐的只感眼皮厚重,浑身没劲,累得只想好好睡一觉,慢慢的闭上了双目,恍恍惚惚进入了梦乡,耳边依稀传来王妃的呼唤声!
“王爷,王爷你不要走好吗?我们不是说好了,大婚之后,你就与我归隐山间,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再也不理朝政,远离是是非非!”
“爱妃,本王也不想,可是皇兄年少继位,如今朝中局势不稳,领国虎视眈眈,岳父大人年事已高,重归朝野,为国鞠躬尽瘁,叫本王如何安心归隐山林?何况这蜀雁国的天下,乃是我谢家的天下,身为皇室子孙,岂能贪生怕死,乐于安逸!”
瑜王搂着爱妻,无奈的叹道,自从自己的母妃和皇弟遭遇横祸之后,这权势和富贵在他眼中,就犹如浮云,淡如流水,可如今朝庭局势不稳,自己又岂能置身度外!
“这蜀雁国的天下是谢家的没错,可不是你谢雨的,而是那谢浩阳的,你此去北疆路途遥远,凶险万分,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我和孩儿如何是好?”王妃怨声载道,一脸的不情愿!
“倩儿,你一向知书达理,为何今日说出这般言语?父皇子嗣单薄,皇弟遭遇横祸之后,就剩本王与皇兄骨肉至亲,叫本王如何狠心,置之不理,你与孩儿是本王的命,为了你们母子,本王绝不会有任何闪失,凭你夫君的本事,难道你还不放心!”
瑜王搂着妻子,百般的劝慰,然而王妃却没有就此罢休,依旧不依不饶道“王爷一心为国,难道就不怕成为第二个南楚王吗?”
“爱妃,你……父皇生性多疑,楚姜云功高盖主,而皇兄的性子,却是随了母后,宽厚仁慈,自从母妃去世之后,本王看淡名利,不再觊觎皇位,只想与你白头偕老,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你我大婚之后,本王昔日的部下已尽数散去,只留于扬一人在我身边,朝野上下谁人不知,本王拿什么谋夺皇位!”
瑜王闻言吃惊的望着妻子,言不由衷的反驳道,心中烦躁不已,看着眼前心爱的女人,恩爱缠绵的妻子,有着说不出的陌生,而她的话就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在了他的心头上,难以拔除!
“王爷真的这么认为吗?还是在自欺欺人,和那南楚王一样,不肯相信,先皇真的对南楚王府起了杀心,直到被灭门,割下头颅悬挂在城门楼上示众,死不瞑目,青瑶郡主下落不明,楚寒熙变成朝堂钦犯,过着此处逃亡的日子,若不是先皇突然驾崩,你皇兄登上皇位,为南楚王平反,楚寒熙还能活到今日!”
王妃紧紧的盯着瑜王,冷冷的说道,一改往日温柔贤淑的模样,强词夺理,扭曲是非,言语犀利不留余地,硬是要将自己的夫君,比作楚姜云!
“爱妃你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口口声声质疑皇兄?昔日你对皇兄敬爱有加,说他是个宽厚仁慈的明君,是蜀雁国百姓之福,既是如此,又怎会容不下,一个淡泊名利,无欲无求的瑜王!”
谢雨不耐烦的说道,握紧拳头,浑身难受,看着何倩儿,在她那陌生愤怒的眼眸中,似乎看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心中更是对谢浩阳起了莫名的恨意!
“宽厚仁慈的明君,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有道是一登九五,六亲情绝,父子反目,手足相残,天伦不在,难道王爷非要等到,妻离子绝,魂归黄泉,才甘心吗?”
何倩儿双手托着腹部,看着瑜王,摇头冷笑道,那张俏丽的脸庞,少了往日的纯真与善良,却是多了一份丑陋与恶毒!
“住口,不要再说了,何倩儿,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挑唆本王与皇上的手足之情?”瑜王怒视着王妃,吼叫道,一脸嫌弃的望着昔日的爱妃,连连后退。
突然感到头疼不已,忍不住的蹲下身子,双手按住脑门,艰难的抬头,眼前幻影摇晃,模糊不清,而那何倩儿的冷漠,更是让他心中生疑,努力回想着,自己与王妃恩爱缠绵的日子,还有那依依不舍的离别之情,再到后来,自己来到了北疆,直到与护卫失散,身处困境之中,难以脱身!
想到此处,瑜王似乎清醒过来,拼命挣扎着起身,对着幻影冲过去,怒吼道“啊!你……你不是本王的爱妃,你究竟是何妖孽?为何要将本王囚禁于此?设计迷惑本王的心智,挑拨本王手足之义,夫妻之情!”
瑜王冲过去,却见自己的母妃,血淋淋的站在他的面前,哀呼道“皇儿,皇儿,你要替母后报仇,是东宫那贱人,是他们母子密谋皇位,害死了你的皇弟,否则,我的皇儿不会死,本宫也不会遭此横祸,皇儿,母后不甘心,死不瞑目啊皇儿!”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怎么浑身是血?皇弟他,他不是被绿藤精设计害死的吗?还有母妃,你不也是中了那妖怪的邪术,才会命丧黄泉的,此事与东宫何干?”瑜王颤抖道,握着宸妃的手,心痛难捱,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你这个不孝的混账东西!给本宫跪下!”宸妃一把推开瑜王,满脸泪痕,怒视着儿子,吼叫道!
“母妃请息怒,那皇位本就是谢浩阳的,他又何必冒险多此一举,况且当时楚寒熙还为此差点丢掉性命,蓝铃公主被妖化,若真是东宫所为,又怎么会祸及自己呢?”
瑜王跪在宸妃跟前,辩解道,心中一片混乱,脑子里不断的回放着,昔日宫中绿藤精猖獗,国都一连发生的诸多命案!
顺天府在城外设下天罗地网,自己也曾因为何倩儿,险些丢了性命,当日绿藤精的所作所为,自己可是亲眼目睹!
而且自己母妃死去的惨状,据说与那无脸绿尸一般无二,因此惊扰圣驾,若不是先皇顾念往日情义,恐怕自己与外祖父一家性命堪忧!
“好你个畜生,居然把仇人当好人,甘心让出皇位,置杀母弑弟的仇恨于不顾,母妃与你皇弟,整日在地狱里遭受苦刑,不能转世再度为人,你却这般不辨是非,无情无义!”
宸妃上前一把扯住瑜王,哭喊道,脸上的泪珠,变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珠,流淌在眼角下,嘴唇犹如黑炭般,面目可憎,恐怖至极!
瑜王拼命的挣扎着,呼喊着,想要挣脱宸妃,却被她抓得更牢,一时间仿佛是被勒住了脖子,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