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侯摆手让书生下去,不一会儿,他便听到一群人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粗眉微蹙,但也没出声,不一会儿,书房门就被推开,进来的是穿着黑色大斗篷的男人。
他脸上蒙着一块布,只露出双眼,单膝下跪,微微屈腰,一字一句的从他口中说出,声音满是淡漠。
“主上,现在只需静等励王那边的动作,只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就不愁推翻励王……”
平康侯眉眼尽是疯狂,眼里翻涌着贪婪,“你继续推动他们的进展,不动声色的打入他们的内部!哈哈哈!这天下必定有我平康侯的一份!”
他多年的韬光养晦就是为了斩草除根,一举拔掉励王这一家!眼中尽是狠厉,随后又恢复了在平常人面前这般的懦弱。
男人将他的所有神情收入眼帘,只回应了一句:“定不负主上期望!”随即,离开书房消失在夜幕中。
“不好了!大小姐失踪了!”丫鬟一边匆忙的跑向书房,一边大喊。
平康侯听后,脑仁不禁作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心下一惊,打开书房门,目光触及那个丫鬟,冷声问道:“怎么回事?如实说来!”
“今天早上大小姐还好好的呆在房间,中午,下午亦如此。而且房中除了小声的抽泣声外,便无其他。可就在奴婢去送晚膳时,并没有看见大小姐的身影。而且在桌面还看到一封信,绮窗还大大的开着。”丫鬟走上前,将手中的信呈上给平康侯。
平康侯看完,将纸揉成一团,掷在地面上。
沧浪门!老夫我不会放过你的!
揉成一团的纸上赫然写着:明日午时城外大槐树下,拿司徒清风的人来交换!沧浪门留!
本以为沧浪门不会出手,敢情是在这等他呢?!
他匆匆的吩咐下去,“来人!将司徒清风带出大牢,好生伺候!”他不禁想,现在是沧浪门,接下来会不会是天凌山庄?
纵使励王手下的两大江湖势力被打压和肃清,可毕竟威慑力还在那,重建也是时间问题。素来都听说,两大江湖势力都已深涉朝廷,完全拔掉两大江湖根基的这种事,怎么可能是一夜夕的时间?
平康侯考虑到这点,心有不甘的握紧拳头,就差一点点了!
他目光狠绝,等沧浪门真正落败时,他倒要好好的踩上几脚!
—
第二日午时
大槐树下,几名守卫押着司徒清风,站在树下。而平康侯也扶手站在槐树下,踱步的在这槐树下走了一遍又一遍。
眼见一刻钟快过了,日上三竿,日头越来越烈,他脸上的汗越来越多,身上的锦绣华服逐渐被他的汗打湿。
就在他担忧之时,对面树上下来了一个红衣男子。他站稳,拍了拍他衣上不存在的灰尘,凤眸睨之。而后,从树洞旁拖出一个晕倒的女子。
平康侯靠近看之,只见那女子衣衫破烂,脸上红彤彤的,还映着几个大嘴巴掌的痕迹,头发乱七八糟的,头上插着的金簪松松的插着。
那可不是她的宝贝千金么?!平康侯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怒火,呵斥道:“小小一个沧浪门,竟敢绑架本侯的挚女!拿命来!”
守卫听到命令后,拔刀上前,二话不说便开打。几次刀光剑影,红衣男子冷笑,伸手直接将武潇潇拿来当挡箭牌。
反正心疼的不是他……
平康侯看此场景,怒火更甚,直接让守卫们停下。武潇潇在阵阵被刀划过的皮肤刺痛下,睁开了双眼。
入目便是大红色的男子,她处于本能的抖了一下,昨天晚上,她还记得那一幕幕,而下命令的人便是面前的这个男子。
她冷不丁得被喂进一颗药,吞下去之后恍然才发现自己好像吞噬了什么不该吃的,脸色一片惶恐。
正想吐出来,结果硬是没吐出来。耳边传来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她动容的流下眼泪。
“潇潇,爹来救你了!”平康侯看着一脸恐慌的宝贝女儿,满脸悲戚。
“爹!救我!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您一定都要答应!”武潇潇大声的对平康侯喊道。
“人我已经带来了,刚刚之过,望公子海涵!”平康侯鞠躬弯腰,看似和气谦和,实则自己的指甲已深深地抓着他的手心,松开,留下的是红色的指甲印!
红衣男子轻笑:“行啊!你一手交人,我一手交东西。”
武潇潇听到,立马怒了,“我不是东西!”
男子再次轻笑,“嗯,你不是东西……”武潇潇早已没了当初的娇气,只剩下了野蛮。当然,这野蛮也得要资本。可惜她现在穴道被封,一时半会还野蛮不起来,也只能在嘴上野蛮。
“公子,一言为定!来人,把司徒清风给带上来。”平康侯一脸阴郁,可还偏偏要做和气样,硬是让人觉得有几分滑稽。
司徒清风和武潇潇就这样互相在天空中交换,红衣男子一个踮脚,运起轻功,便接到了司徒清风。随即,踩着树梢离开了槐树。
平康侯也一个轻步的向前,接住了武潇潇,随后,便将武潇潇扶好,虚长问暖道:“潇潇,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你感觉怎么样了?”
武潇潇泪落,哽咽道:“爹!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我好害怕!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平康侯用他布满老茧的双手帮她擦了眼泪,抱在怀里。
“乖,不哭了。有爹在,没有人敢欺负你。走!我们先回去!”平康侯褪去自己披着的风衣,将风衣盖在武潇潇的身上。随即,便带她回了侯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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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司徒清风一睁眼,便看到了古色古香的蚊帐,一时错愣。
丫鬟见他醒来,立即去通报主子,然后,没过多久,又一个丫鬟端着药走进来。
丫鬟先帮他调好坐姿,什么话也没说,只端着药碗在跟前喂药。
司徒清风盯着她,半会才问出一句:“你主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