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他们此次去西南山遇刺是何人所为,但冷聆玉总觉得可能和储佩有关系。
门外一阵急促又轻巧的脚步声,是蓝晶拿来了热水。冷聆玉立马起身接过热水,小心的用两个手指掀开了解药的盖子,“把小皇上扶起来”,她吩咐蓝晶。
蓝晶轻轻的坐到床边,扶起沧泷,把他的头抬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冷聆玉看着沧泷脸色青白交加,心里越发难受了。她慢慢的把解药一点一点的灌进沧泷嘴巴里,看着意识不清的沧泷缓缓的把药咽下,才拿过热水,给沧泷擦净嘴上的药渍,这个天天围在她身边转的小孩,虽然已经是皇帝,但始终还是个孩子啊。
冷聆玉示意蓝晶扶沧泷躺下,又给他掖好被角,才轻轻的退了出去。
走到门外,冷聆玉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仿佛有雪花一样,一片白一片黑的闪,她扶着头,身体摇摇欲坠,蓝晶见了一惊“小姐!”冷聆玉挥挥手“我头有点晕,扶我去休息一会儿。”蓝晶随即扶着她往房里去了。
入夜之后,她被一些嘈杂声吵醒,她起身,把蓝晶叫进来,睡眼朦胧的说“发生了什么事?”
蓝晶激动的进了,开心的对她说“小姐,小姐,小皇上醒了”。说完蓝晶自己先喜极而泣。
冷聆玉听了,惊喜的懵了,没想到芙蓉的药这样管用。她一把掀开被子,下床汲上鞋子,“快快快,我要去看沧泷。”说着站起来,脚步一软,差点栽到,蓝晶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小姐,你还是歇着吧,你身子要紧啊”。
冷聆玉摆手,“不碍事,我只是起来的太猛了,我们快走吧”。
走到沧泷床边,冷聆玉心里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了一点了,努力了这么多,还是老天看不下去了来帮了她一把吧。虽然沧泷醒来没多久又睡去了,但是能醒来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冷聆玉觉得这么些日子的辛苦都不算什么了。
再说夜司辰这边,自听说冷聆玉遇刺之后,心里就急着想去看她,奈何朝政事物繁忙,更加上那储佩三天两头的往他的宫里跑,搔首弄姿的说一些奇怪的话。根本没一点机会。
这天夜司辰被边疆的战乱忙的头晕脑涨,他伏在案上,揉着太阳穴,闭眼冥想。
实在憋屈的难受,趁这会人无人打扰,他轻快的起身,三步两步,就转出了宫门,看着宫外四五月的好天,杏花烂漫,又想起了那个让他心头发疼的俏丽女子了。
夜风正紧,夜司辰从宫殿中缓步走了出来,又暗暗捉摸起今日大臣所言边疆之事的安排是否欠妥,是否要再往便将多催派一些人马去镇压灾情。每每想到此,夜司辰心中便是泛起了需些苦涩,夜司辰自幼喜欢打仗,却从未有机会真正上过战场,只得在宫内找一些武将私下比武,但谁不知夜司辰身份尊贵,完全不敢放开了与其相斗,夜司辰也是打的憋屈。
就在此时,夜司辰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与常日的静谧不同,今日的夜色似乎多了点诡异的氛围,这在宫内是极其少见的。
夜司辰手底一翻,从宽袖中滑出一柄短剑,此物是夜司辰用来防身所用,他平日也是自嘲这是多此一举,但是此时显然是派上了用场。
随着一股暗风徐徐逼近,不安的情绪在夜司辰心中也是聚集了起来,似乎有刺客,竟然要暗杀本王?夜司辰冷静的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试图在刺客行刺前找出刺客的藏身之地。
“嗖——”
一柄匕首从身后斜刺而来,夜司辰暗惊,好强的功力,如此角度确实打了个他措手不及,手中短剑也是急忙一挡便向后退去,躲过刺客一击。
刺客也是果断,一击不成便又向后潜去,在阴影中了去了身影。夜司辰心中惊慌未定,看刺客离开后便抚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他刚从仿佛在夜色朦胧下,看见刺客眉间那一道熟悉的刀疤,想来又是上次交过手的储佩的人。想到这里,他举步往储佩宫中走去。这个储佩近日这样经常召杀手进来,只怕在搞什么阴谋。
夜司辰伸手整理一下衣衫,信步走向了太后的宫中。
夜司辰慢慢走近太后的宫中,眼尖的侍卫已经发现了他,进去通传了。夜司辰缓步走上台阶,其实他并不想来储佩宫里,只是接连两次遇到这个高手,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转眼便到了储佩殿门前,这储佩,仗着是太后,将自己的宫殿布置的如此富丽堂皇,眼看边疆战事吃紧,士兵们都没有粮草枪支,她倒是有钱,整日里装置打扮。夜司辰看见这金栏玉砌,冷笑着进了储佩殿里。
他两步走近之后,发现储佩竟然还未来,夜司辰冷着脸,一甩衣袍坐下了。
储佩刚刚听说摄政王来她宫里了,就像得了什么大便宜一样,急急忙忙进了寝殿打扮自己去了,那样子仿佛是豆蔻少女前去幽会情郎一般欢喜雀跃,“娘娘戴这枝步摇吧,显的年轻许多”。她的贴身宫女在旁边恭敬的说道。储佩拿起这个发钗放在头上比划一下,拿去那个簪子戴上试试,结果竟然插了满头金光闪闪的东西。临走之前还擦了厚厚的粉“这可是摄政王殿下第一次主动来本宫这里呢”。储佩心里高兴的飘飘欲仙了。
一盘大大的明月挂在夜空,在储佩出房间的时候缓缓躲进了乌云之中,储佩见此光景,竟然开心的不得了“这月亮只怕见我这样倾城倾国的容貌,羞的钻进云里去了吧”她脸上洋溢着喜不自胜的笑容,灿烂的像一朵花。
疾步奔进店里,看见夜司辰端坐在座上,储佩居然也没有怪罪他没有起身行礼。储佩为了勾引夜司辰,把身上本来就不多的衣服脱了两层,现在看见夜司辰神色冰冷,竟然生生打了个寒战。夜司辰一看见储佩打扮的这样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心里就厌恶。他眼睛看向别处,冷冷的说道“太后娘娘这样迟来,本王都准备走了呢”。
储佩一听,立马急了,脸上立刻浮起谄媚的笑“摄政王要体谅一下本宫,刚刚本宫已经歇下了,不知道你来此处。”
储佩边说边靠近夜司辰,她摒退了下人,此时只有他二人在殿中。储佩慢慢的越靠越近,竟然坐到夜司辰边上,眼看着储佩身子过来,夜司辰眼中闪过嫌弃,立马起身,换了个左边的坐塌,储佩正准备开口说什么,被夜司辰打断“太后娘娘请自重。本王今日来是想问太后娘娘,你派手下都做些什么,”他冷哼一声“竟然两次被本王抓住鬼鬼祟祟,还险些伤了本王”。
储佩本来是想贴上去的,无奈摄政王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有什么动作,讪讪答到“不过是为本宫出宫去寻些新奇玩意儿,胭脂水粉罢了,否则本宫这人老珠黄的,摄政王也不会多看一眼”。储佩有点不敢看夜司辰的眼睛。
“哦?是吗?”夜司辰显然能听出来储佩有什么事情隐瞒,可是他也不想在她纠缠下去了,看见这满眼金闪闪的发饰就想走,不想再多待下去了,他不耐烦的站起来,皱着眉说“现在边疆战事紧张,希望太后娘娘节俭,以国事为重,珍惜人力物力。”说罢便大步流星的往殿外走去。
储佩慌张的追来,结果被裙摆拌了一下,重重跌在地上,奈何摄政王已经走远,并未看见她这狼狈样子,储佩这个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她望着夜司辰离去的决绝背影,愤愤的说“我一定会让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本以为是来找我的,没想到你居然怀疑我,哼,夜司辰”说着攥紧了拳头。眼神越来越热烈。
夜司辰从储佩宫里出来,却又不想立刻回去面对一案宗卷,他闻着梨花香,走着走着,深思迷茫,等回过神来一看,竟已经走到了冷聆玉宫外。夜司辰心里有一些愧疚,他嘴上说对她有意,在她有难受伤的时候,连陪在她身边都不能,真是个无能的摄政王啊。想着这些,他烦躁的踢像一边的杏花树。他踢一脚,满树雪白的梨花便簌簌落下一层,就像白雪纷纷落下,夜司辰看呆了“这杏花竟然也有灵性一般回应我,可是那个狠心的女人,为什么不给我一点回应呢”想到这里他愈发烦躁了,不知道平日里那个冷静冰冷的摄政王去哪里了,他只能一脚一脚,把自己的委屈发泄在杏花树上。。。
自从冷聆玉把解药给沧泷服下之后,他的病情缓解了很多,已经醒来过好几次了,脸色也没那么差了,但是平日还是一直昏睡,让她不敢放松精神,伺候完沧泷吃药,看着月色正好,劳累了一天的她想出院外走走。
冷聆玉伸了一个懒腰,慢慢的走出院门,一出来就看见门口的两棵杏花树正在被人摧残,她一下子火冒三丈,哪个宫的人这样大胆,这样破坏她殿门外的美景,本来就劳心劳力了一天,她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