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卿见苏兮歌的情绪终于不再激动,心中一松。这样的她才能听进去自己的话,才有可能听自己的解释。“歌儿,你现在一定很恨我,你一定觉得我欺骗了你。可是你和我生气,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苏兮歌的脸扭向一边,既不看桌上正向自己招手的饭菜,也不看正一脸诚恳的沧澜卿。沧澜卿悠悠叹了一口气,夹起一筷子菜,喂到了苏兮歌的嘴边。那是一小块茄夹,茄子中间夹了肉,裹了面粉炸得酥脆。平日里苏兮歌是最爱吃这个的,此时苏兮歌也很想吃,但是憋着一口气,就只是紧闭着嘴。
“歌儿,你不可以这样。”沧澜卿伸出手捏住了苏兮歌的下颌,他的手大而温暖,微微用力,所使的确是巧力,纵使苏兮歌用力闭着嘴,可完全是螳臂挡车,就这样张开了嘴。虽然张得不大,可是足够了。沧澜卿就将茄夹塞进了苏兮歌的嘴中,动作温柔小心却不容抗拒。
一块茄夹入口,太香了。苏兮歌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变得特别饿。不管了,苏兮歌把想和沧澜卿冷战的想法抛开,开始大嚼起来。沧澜卿看苏兮歌肯吃,放下心来,但依然没有松开苏兮歌,在他解释之前,他不会给苏兮歌松绑。
沧澜卿极有耐心地给苏兮歌喂饭,苏兮歌一时之间也不去想其他的。只专注于吃饭,吃饱了她才有力气逃走嘛。苏兮歌眼中闪过一丝光。
沧澜卿只忙着舀汤,并未注意到。这一顿饭倒是吃得和谐,沧澜卿不止喂苏兮歌,他自己也一起吃。如果苏兮歌不是被绑着,该是多么和美的景象。
苏兮歌其实是有一刻心软了的,因为她看到沧澜卿低着头为她细心挑去鱼肉中的刺,精致无瑕白玉般的面庞,在灯光下更加深邃立体,显出几分贵气来。他毕竟是王爷啊,为自己做得也不少了。此念头一出,苏兮歌又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念头给摇开。不管沧澜卿他做了什么,说到底他骗了自己,是他先失信于自己的,那么自己偷偷跑掉也不是绝情。
吃完之后,沧澜卿端来茶让苏兮歌漱口,又用锦帕为苏兮歌擦拭嘴边。这些都是他亲历亲为,没有假于人手。然后又为苏兮歌按摩起来,他知道这样绑着时间久了会很难受。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绑着我吗?”苏兮歌看着蹲下身为自己捏腿的沧澜卿,经过按摩,苏兮歌明显感觉好多了。沧澜卿是众人眼中的冷面王爷,能为自己做到这些,苏兮歌心中不是不感动的。可是事关自己的原则问题,苏兮歌不会因为感动而动摇。
沧澜卿也没有隐瞒:“绑到你愿意心平气和地听我解释为止。”苏兮歌连忙说道:“我愿意听你解释。”苏兮歌想通了,自己为什么非要去问一个答案,去问沧澜卿为什么骗她。这完全是毫无意义的,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所以苏兮歌就决定,假意顺着沧澜卿说,让沧澜卿以为自己妥协了,不会逃跑,然后自己就可以趁其不备逃脱了。
苏兮歌想得是很好,可是沧澜卿却一下子就看穿了苏兮歌的想法,他知道苏兮歌还没有打消要离开的念头。沧澜卿没有说话。
苏兮歌见沧澜卿没有上当,索性就装起了可怜:“难道我今晚就要这样过吗?连睡觉也睡不了,我好累,脖子也好痛。”沧澜卿嘴角滑过笑意,说道:“你当然可以去床上睡。”苏兮歌见沧澜卿松了口,心中有一丝窃喜,自己假装乖乖睡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能悄悄溜了。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苏兮歌的那丝窃喜也不见了。自己是乖乖躺在了床上,没想到的是等待自己的依然是绳子。将苏兮歌绑好后,沧澜卿躺在了苏兮歌的身侧,为苏兮歌盖好被子,又轻吻了苏兮歌的脸颊:“我的歌儿,好好睡一觉吧。”
苏兮歌不防沧澜卿居然来了这么一手,深呼吸了几下,一吐胸中郁气,才慢慢将自己的怒气平息下来。苏兮歌被绑着,到底不是很舒服,可是身边却传来了沧澜卿均匀而绵长的呼吸,显然沧澜卿依然睡着了。
这是什么道理,始作俑者在一边睡得正酣,自己这个受害者却在这里难以入眠。“沧澜卿!沧澜卿!”苏兮歌喊道。沧澜卿被喊醒,也没有生气,只道:“何事?”
黑暗中,苏兮歌回答道:“你别绑着我了,我听你解释。我受不了一直被绑着。”苏兮歌的话里透着一股委屈。
沧澜卿下床点开了灯,又回到床上来,盘膝而坐,看着苏兮歌的眼睛。苏兮歌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之前我是有点冲动,导致我们一直没有好好谈一谈。我也不说我不会离开,我只能说,听完你的解释,我再决定。”分手也要好好给彼此一个交代,毕竟是自己深爱的人。后面这句苏兮歌在自己心中说道。
“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沧澜卿有些沮丧地道。他自己都不知道,事情就发生了。苏兮歌听沧澜卿这个开场白,还是挺满意的,沧澜卿能正视他做的事,而没有一味地否认,这说明这次谈话是可以进行下去的。
“我就给你完整讲一讲前因后果吧。昨晚我由于听说你和沧澜涅离开,一直未回,心中郁结,正好苏蕊雪带着酒来找我,我一时糊涂就多喝了几杯。”听到这儿,苏兮歌心中冷笑,沧澜卿你可要说酒后乱性?我可是半点不信。“然后我就忘记后来的事了,直到早上醒来,发现苏蕊雪在旁边。这才意识到昨晚可能发生了什么。”
苏兮歌看沧澜卿说得真诚,不似作伪。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沧澜卿沉声道:“我只记得我一连喝了几杯,后来恍惚间好像看到你回来了,再后来就不记得了。”苏兮歌听沧澜卿说好像看到她时,心中有几分明白了。苏蕊雪和自己本来就有几分相似,怕是苏蕊雪故意模仿着自己的打扮,而酒后的沧澜卿把苏蕊雪当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