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蕊雪回到了西苑,一路走来,虽没人敢公然对她指指点点,但是却都斜眼悄悄打量她,真是丢人,苏蕊雪用力撕扯着手中的一方帕子,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昨晚听了那人的话,本来打算假意和好,然后以便于可以接近沧澜卿,结果没想到一开始就这么不顺利,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今日自己已放低了姿态,却没想到苏兮歌这么不识好歹。苏蕊雪到底心中不平,苏兮歌仗着沧澜卿的宠爱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心中正咒骂苏兮歌,这时,来了两个丫鬟,对着苏蕊雪拜下:“王妃,奴婢们奉王爷的命令来服侍您。”
苏蕊雪抬手:“起来吧。”苏蕊雪心中明白,沧澜卿一向冷酷无情,送这两人过来,只怕不是因为自己没人使唤,而是要监视自己吧。丫鬟又道:“王爷还说了,王妃不懂规矩,需要好好学学,先把女德抄写五百遍,然后方可出门。”苏蕊雪后退跌坐在身后的榻上,王爷这是将自己禁足了。自己这个妹妹可真是手段了得,不知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药。早上让自己丢了那么大脸,这会儿王爷又赶紧来补上一脚。
被人利用,被人欺负,这些苏蕊雪都能挺住,可是被自己心爱的人伤害,这种心痛让她喘不过气来,空将一腔柔情付流水。
苏兮歌听了苏蕊雪被下令禁足抄女德的消息,嘟着嘴和沧澜卿撒娇:“你这人好生无趣,你把她关起来,我少了很多乐趣。”沧澜卿无奈地笑着刮了刮苏兮歌的鼻子:“那我下令把她放出来?”苏兮歌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那个女人比我还闲,让她消停会儿吧,不然还指不定折腾出什么事呢。”沧澜卿揽了苏兮歌的肩:“好,本王听王妃的。”
苏兮歌听到“王妃”二字从沧澜卿的口中说出,粉色少女心复苏,世间最美好的事就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而且他们还将迎来属于他们的婚姻,这一切如果不考虑现在住在戏院的那个人的话,还是特别美好的。苏兮歌来的那个世界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曾被苏兮歌奉若纶音,现在却不同了,苏兮歌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感觉,非常想要和一个人结成伴侣,享受他带来的每一丝温柔,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同时也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面对一切,他想要天下,陪他一起争,如果他想回归山水,她陪他做闲云野鹤。他对她的好她都懂,她也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她相信经过努力,他们会是幸福的。
想着这里,苏兮歌对他们的婚礼有了期待,而且还是古代的婚礼,苏兮歌一直觉得古代的礼服特别漂亮。“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呀?”沧澜卿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笑了:“怎么,王妃这就着急了吗?”苏兮歌脸红了,掩饰自己的害羞说到:“对呀,就是着急了,怎样?”
沧澜卿看着苏兮歌害羞又极力掩饰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可也没有继续逗她,而是正色道:“通常都是由钦天监定几个日子,最后再由皇帝这几个日子里选出一个来,沧澜昊天选了下个月初十。”“下个月初十?那岂不是还有二十多天了?”苏兮歌惊呼。
“对呀,怎么了?”沧澜卿不明白刚才还一脸期待的苏兮歌怎么突然嫌太快了。苏兮歌恨铁不成钢地道:“平日里那么狡猾的人,现在怎么这么迟钝啊!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不得多花点时间好好筹备一下呀。”沧澜卿拿起一缕苏兮歌的头发,在指尖绕着玩,一边说道:”歌儿你该怎样就还怎样,不用慌。“”那怎么行?”又扯回自己头发道:“说正事儿呢,你能不能认真点。”沧澜卿这才坐正道:“怎么不行?”“我们结婚那天的礼服怎么办”“礼部正在着人赶制。”要邀请的宾客……“”请帖我已让人发出去了。”“那日宾客的安排……”“管事会安排好的。”“可是……”“没有可是,我的歌儿,你别操这么多心了,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新娘就行,古往今来,成亲哪有新娘自己操办的。”二十一世纪就有,不过这句话苏兮歌没有说出来。
沧澜卿看着苏兮歌此时因憧憬着婚礼而发亮的眼睛,不忍心说出来。他的傻歌儿,可能是因为太开心,而忽略了一件事,这场亲事不属于他们,因为成亲那天是三个人。想了想,沧澜卿还是决定说出来,拖到成亲那天只怕歌儿会伤心。沧澜卿轻咳一声,带着歉意看向苏兮歌:“歌儿,我们成亲那日是三个人。”
这句话入耳,苏兮歌脑子里轰一声,是呀,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负的的,她怎么连这茬都忘了。她和沧澜卿是相爱的,这毫无疑问,可问题在于,促成这场婚姻的沧澜昊天不仅是为了制衡,更是为了那个秘密。而且还有沧澜鉴、沧澜涅等势力在一旁窥视,伺机而动,还真是糟糕透了。沧澜卿看着苏兮歌洋溢的热情一点点熄灭,很是心疼,自责,自己钻营这么久,居然苏兮歌一个简单的心愿也满足不了。苏兮歌就知道沧澜卿会自责,所以她努力掩饰自己的不愉快,脸上摆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沧澜卿说:“没关系呀,那日一定回来很多朝中权贵,同时也可能会来许多我们根本就不想见到的人,所以啊,本来就是做出样子给别人看的,多一个人又怎样。”苏兮歌如此懂事,更让沧澜卿觉得有所亏欠,他将苏兮歌紧紧拥入怀中,轻抚她柔顺的长发,只说了两个字:“等我。”只是两个字,可是苏兮歌知道里面藏着更深的意思,苏兮歌靠在沧澜卿宽厚的怀中,闻着他身上让人心安的熏香,选择相信。相信她可以等到那一天,相信他可以给她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