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聚集到了邢门,邢飞柏才真正的觉得这件事情真的是迫在眉睫了。看着蜂拥而至的武林人士,想来赤焰宗是对整个武林都下了战书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居然敢如此的肆无忌惮,到底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要使诈。他们已经遭了很多次的暗算了,要是这次还是着了道,那就真的是胜负难辨了。
“邢盟主,这赤焰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帮派,我们这些人还是没有全然的知晓。为何他们突然间就敢这样的跟我们作对,以前不知道,以为他们不过是小有所成的同盟兄弟,但是经历过了种种事情之后,却是没想到啊。”一个脸上带着疤痕,四肢魁梧的江湖客说道。
这时还没等邢盟主说话,武当的练家子林少阳已经接过了话茬,“据说这个赤焰宗啊,就是当年那个惊动整个武林,血洗了几大门派的魔教。想想当年的那些事,就知道赤焰宗为什么敢这么狂了。之前不是还劫持了蝶娘朱符颜嘛,想着估计是想趁机一举吞并义和山庄和神宗,可是没想到遇到了我们的邢盟主,这不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就有了这样的一出。”
在他们听到魔教的时候,都倒吸了一口气,虽然二十多年前的那些场面他们没有经历过,但是口口相传的事情他们还听的少吗。那样一个教派的存在,简直就是噩梦般的警觉了。就这样他们议论了开来,有人说,我们这样子没摸清底细就来了,这要是万一,那还了得。又有人讲,我们好好的铁血男儿,难不成还会怕了他们那些邪魔歪道,不可能,既然他都能单挑整个武林,那我们肯定就要奉陪到底了,哪有当缩头乌龟的可能,那是要笑话死人的。
邢飞柏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这样子也实在不是办法,“大家都安静一下,听在下说几句。”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稀稀疏疏的停止了讲话,齐齐的看着邢飞柏,在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知道大家对于赤焰宗一事肯定跟我们抱的是一样的态度,就是必须除之而后快,决不能让他们在残害生灵。我们且不论他们是不是曾经魔教的余孽,也不管他们到底有着怎样的势力,但是我们想想,我们为什么要怕一个赤焰宗呢。就算那是魔教又如何,我们这里聚集的可是当今武林最厉害的各大门派,我们难道不比他们更让人觉得恐惧,现在该要紧张和害怕的是赤焰宗,不是我们。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同齐心协力,就一定会在这次的战斗中捍卫住属于我们的正义。”
邢飞柏停了下来,看着个个若有所思的样子
,又接着开口了,“大家的资历和在江湖上闯荡时间想必都比飞柏要久,要深。那你们肯定一定比我要更清楚,我们闯荡江湖是为了什么,我们自立门派是为了什么。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属于我们自己所坚持的信念,所以我们今天才会聚集在这里。那坚持着我们的就是我们心中的正义,它是灵越于一切东西的,它让我们知道江湖的意义,我们没有忘记当初自己的目的,无论出人头地,还是成为大侠豪客,我们都因为正义而存在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越来越强大,才能结交如此多的同道中人。大家到现在难道还要质疑自己,畏惧赤焰宗吗?”
邢飞柏说完这些话后,久久的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邢飞柏的这些话好像是撞进了他们的心里,让他们想到了当初的种种,从默默无名,一步步的靠着自己的努力打拼出来的成就,并没有愧对于当初自己在心里所起的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和目的,但是促使这些存在的,真的就是江湖人都在寻求的正义。所以为什的么,他们接到赤焰宗的战书的时候,都纷纷的赶到了邢门,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现在,邢门就是他们心中正义的化身,就是他们所追寻的最终目的。
他们也不再犹豫不决了,不再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都一致的表示要跟邢门共同进退。
邢飞柏对于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喜闻乐见的,赤焰宗是吧,就看看最后到底是你们自取灭亡,还是我们让你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间总是在这样的时刻,过得飞快。三日后的凌绝峰一战,就这样的拉响了号角。两大阵营的对立,正与邪的正面交锋,又是在这样漫天飞雪的地方展开了。松树林早已不见青翠,白茫茫的颜色覆盖了所有的一切。该来的总会来的,谁也躲不过。
每一次的敌对景象好像都是这样的场景,姜禹城看着对面阵营为首的邢飞柏,廖无痕,朱符颜,不由的嘴角勾起了笑,那是种近乎残忍的凝视,眸中闪射着精光。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是多么的兴奋,他好像闻到了血液的味道,那种能够刺激他神经的腥味,他想接下来的战斗,应该会是前所未有的精彩吧。
楚然此时也站在他的身边,虽说大病还未痊愈,但是这场战斗他是无论如何不能缺席的,不管是因为什么,赢也好,输也罢,他也是不能让姜禹城一人独自面对。当初他没来的及他做的这个决定,但是他们会一起面对啊。
楚然不由的叹了口气,“今天可真是冷啊。”说完还搓了搓手。
姜禹城撇头看了看他,“一会儿血就活了,我等这样的一天可是很久了。”他那狠厉的表情,看的人更觉得阴森。
正邪两派的争斗,在这暗藏杀机的凌绝峰上波云诡谲着,两大阵营就这样隔着几丈之远,相互的观望着,谁也没有率先出手。他们都尤为小心的谨慎着,毕竟这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场打斗,这是一场能够颠覆整个武林,让一切重新洗牌的对决,谁都不敢轻易的轻举妄动着。
姜禹城迫不及待的想要与整个江湖为敌,来血洗埋藏在自己内心里的胆怯。谁又能知道,在他的心里曾经也遗留下过彩色的画面,就像楚然说的,你以前也是将所有的感情寄托在那画上,如今你是不是以为把整个书阁都烧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真的是天真的让人觉得可笑。
那摸蓝色的倩影,在这个时候缠绕在他的心头,蓝玉溪,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出来折磨我。就在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错的是那些自以为正义的嘴脸。我一定要撕下他们的面具,你好好瞧着吧。我知道你一定就躲在凌绝峰的某个地方,我会让你看到这个地方被鲜血染上颜色,苍鹰都要为我庆贺。
看着天空中越发低沉的乌云,这是要变天的风雨之日啊。
邢飞柏他们看着那个站在凌绝峰顶的姜禹城,那一袭黑色长袍,在风中随意的飘荡着,披散着的黑色长发,也摇曳着像一朵死亡之花。那张脸上写满了冷傲的张扬,这样一张年轻的脸上,却有着这样让觉得讨厌至极的表情。朱符颜想到被关押赤焰宗的那几天,就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撕了他那张虚伪的面皮。
姜禹城总是喜欢在开展之前小酌一杯,似乎是在提前庆祝什么似的。看着对面的那群人,依旧不疾不徐,缓缓的开口道,“邢飞柏,你可真行,居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入我赤焰宗,劫走我的新娘子,今天我倒是要领教领教你这个所谓的逍剑君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
“都说赤焰宗宗主姜禹城鬼面冷情,独占一头,傲视无物,残忍无度。我也是很想好好的跟你打上一回。”邢飞柏淡漠的看着他。
“哈哈哈哈,看来你们这些江湖人真的是很了解我啊。但是今天怕是你们有来无回了。”说完这一句,姜禹城举起了右手,向前轻轻的一挥,他身后的刺影军队便以排兵列阵的方式向前行进着,一时间号角声响彻了整个凌绝峰。山上的积雪随着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碎裂开来,纷纷往下坠着,那感觉犹如天崩地裂般。
以邢飞柏为首的江湖人士也不甘示弱,两方人马瞬间犹如蛇一般的纠缠在了一起。那一剑一刀所过之处,皆是倒下的一具具躯体,一缕缕亡魂,在这凌绝峰上不断的增加着。每个人都杀红了眼,那血色的液体,顺着汗液滑入眼睛,是那诡异的色彩。在这极寒的地方,他们的身体却丝毫感觉不到冷,都隐隐散发着热气。
在这样的一场厮杀里,大家都有着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自从上次一战之后戎战君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他一直在找机会,没想到机会自己走来了。这一次他一定要手刃冷清银,以慰百杀门所有人的在天之灵。
现在站在冷清银眼前的除了戎战君还有柏谦,他只要一想起当初黄莺在冷清银怀里死去的样子,看着冷清银的目光里就闪着恨意。他不知道黄莺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满手鲜血,和他们势不两立的人,最后连自己的性命都葬送了,这样子到底值不值得。
戎战君,柏谦,“冷清银,你受死吧。”
冷清银依旧一脸的淡然无色,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本就不屑一顾,“放马过来吧。”
羽扇打开的瞬间,一根根银针以瞬息万变的姿态向他们二人发射着。戎战君他们也不是吃素的,长鞭在空中舞出一道光圈,阻挡着那银针的力量,画戟的反攻之力,也渐渐的逼退着那突然而来的暗器。
三个人在自己的所属的方圈里,打的水深火热,丝毫不退让。
莫羽色看着自己眼前的朱符颜,他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以这样的身份面对着她了。自己脸上那隐忍着的情感,或许在朱符颜眼中,也显得可恶至极了吧。
在那次凌绝峰下,廖黄莺死去之后,朱符颜的心中对莫羽色最后的一点点朋友之情都没有了。他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的,那些过去的日子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就像这场大雪,结束之后不会再有人记得,而留在他们心里的永远只能是这场充满血雨腥风的江湖大战。
在这么久的时间以来,朱符颜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样对立的世界里,感情这种东西是不应该存在的。你一时的心软,换来的可能就是那致命的伤害,已经经历过的事情,那种疼痛还如梗在怀,真的是不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