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隽抿着唇,当时就冷酷的转身走人。
于娜娜看他那么冷酷无情,狠狠的捏紧了拳头,越发下定主意要好好地恶整忱缘!等着吧,他那个有心维护的女孩儿立刻就能尝到苦头了。她早已安排下的人,此刻肯定在二中煽风点火了。
一切都如她所料,虽然二中的校长明令禁止在事情真相没有查明之前,下面的老师不准将胸罩事件说出半分。但随着午休的到来,随着食堂的人来人往,立刻,很多人都知道早上那个在红旗下可笑地招摇的胸罩很可能是初三一班的忱缘,他们二中的校花的。
“喂,那真是你的啊?”中午吃饭的时候,忱缘不敢去食堂,叫莫一宁给她送到寝室。
可因为冷曦的寝室离她的也不远,便特地上门来拜访来了。
冷曦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忱缘。她的声音很大,当时已经吃完了饭,寝室楼的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什么人都有。
她这样大声,实在太过鲁莽。如果是放在往常的时候,忱缘或许就会点头了。可是冷曦这么大声,她这头根本就没法点,感觉所有人都在偷摸地看着她一样。
“我困了,我要去趴一下!”忱缘还不想跟冷曦撕破脸。
因此,她不愿意多说,急匆匆地就往自己的床上躺着。冷曦咬咬牙,凑到她面前。忱缘是下定决心逃离这些纷纷扰扰。刚刚躺倒在床上,趴着就很快地睡了。
说睡,其实哪能是真的睡?出了这样令人头疼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早上被班主任花雨叫去谈了一会儿话,听他的意思,人为地将胸罩挂在旗杆上,这种行为实在太过恶劣了,不仅是对学校的侮辱,也是对国旗的侮辱,势必要严肃对待的。无论这事是不是她做的,可是这东西是出于她的手,而且她擅自和校外人员勾搭,并且还打架,这事也不会这么完。
也许,太过老实也是一种错。她以为将她和于娜娜之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会为自己的清白赢得几分信任,没想到让自己的处境越发地艰难。大概会被处分吧!要真是处分,她自己也是认了,只希望千万不要到了要请家人来学校的地步。她在那个家,本来就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她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实在是没脸见那些家人!
她在床上趴了好久,冷曦撇撇嘴,知道从忱缘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来,自己人已经走开了。
昨天之后,冷曦就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按照惯常,于娜娜在自己真的教训了忱缘之后,是会给她打电话的,而且,冷曦答应给的酬劳还有一半没给,就算是忘了打电话,也不可能忘了要酬劳。
冷曦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自己打电话给于娜娜,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关机状态。
冷曦后老又打了好几个电话,以为于娜娜会是关机充电,可是, 直到今天上午,胸罩事件发生的时候,于娜娜似乎还是没有开机。
冷曦急了,中午有空闲的时候,就赶着过来问忱缘,这事情,在班上也是问不出口的,也许,忱缘会知道些什么。
她冷曦是不怕的,于娜娜不会把她供出来,而她,只想要个结果罢了。
最后,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寝室和外面隔着一扇大窗户,门是关着的,但是窗户打开了,如果忱缘醒着,就能听到外面有人在议论她。
外边几个隔壁寝室的嘴碎的女孩,也不管忱缘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纷纷说起了胸罩的事件。
那些幸灾乐祸的口气,还有那明里暗里嘲弄的口吻,实在恶劣得有些过分,只怕一尊泥菩萨都要被她们说地动了怒。
敢情这些事情是没发生在她们身上,所以才那么高兴地把别人的痛楚当作自己娱乐的东西。忱缘悄然地抿紧了唇,死死地咬住了牙口。
屈辱,实在是屈辱!
操场上,广播操的时候,让几乎是全校师生都看见了那迎风招摇的私密物件。她当时讶异的同时觉得替胸罩的主人可怜,暗想这胸罩还是赶紧被风刮下来,然后被悄无声息地当作垃圾给扫走就好了。却没想到,那条可怜虫就是她自己。这是多么大的屈辱,让自己被全校师生嘲笑!怪不得刚才回来的路上,有很多人指着她窃窃私语,却原来,几乎是整个学校都知道那东西是自己的了。花雨老师明明说,在没有查清楚是谁干的之前,不会说出去这件事情的!为什么,要弄得人尽皆知?为什么?
“真是丢脸死了!没想到我们班竟然出了这样的人!”聚堆的女生斜眼看趴着的忱缘,有意无意地暗指。
忱缘这个身份,在她们班一直都是招人注意的角色,漂亮一些的女孩子,眼红于忱缘的人,都对她有着或深或浅的嫉妒,不过冷曦的家庭背景硬一些,又和忱缘有“绝对的冲突”,所以才会名一套暗一套的。
“对啊,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把自己的那东西往旗子下面挂!莫非是傻了吧!就算是想秀自己的内在美,也没这个必要吧!”
“真是的。”一个女生有了恼色:“她一个人被人说也就算了,简直把我们班的脸都给丢尽了。现在他们一说这事,就说这是初三一班的谁谁谁,气死人了,搞的好像我们初三一班的女生都是那样一副不要脸的样子似的,简直是气死我了!”
“嗯,是太气人了!”
……
耳边,就是这些不停的抱怨、责难、辱骂!
忱缘并没有真的睡着,她只想着闭目养神一会儿,可是,为什么别人就是不放过她?
够了,真的是够了!
她忱缘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反抗于娜娜是一种错误不成?难道照实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出来是一种错误?为什么,出了事,总是要将所有的罪都往她身上压?
够了,真是够了!
忱缘心里被压抑得函授,尽力地深呼吸着,将所有的烦恼都压入自己的心里。不去想,什么都不要去想。一切都会好的,都会过去的。她相信,不是她做的,别人也不可能污蔑到她身上。她相信,学校的调查组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但是,那些女生能不要停下来,不要再说了!
拜托了行不行……
忱缘低低地哀嚎着,耳听却有更多吃完饭回了教室的女生加入讨伐她的阵营之中,在那愤慨地一声又一声地数落着,简直就像催命鬼似的。
她觉得,这人生还真是该死的可笑!
无奈,忱缘只能装睡到底了!
下午课的铃声响起,她却没有力气抬头看黑板正经地听课。她不用看,仅凭感觉,也知道有很多双眼睛在偷偷摸摸地盯着她看。或许这当中的一些是没有恶意的,只是出于好奇,好奇她这个当事人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可是,需要她抬起头,让大家看见她流满泪的眼,才能满足大家的好奇,才能止住他们的关注吗?
“老师,忱缘在睡觉呢!”
于娜娜被校长问过话之后,就已经回四中了,可是她这边却是没完。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的胸罩会被于娜娜偷走,明明那是自己的胸罩没错,明明她自己每次再换衣服之后,都是会洗好,然后放在走廊上晾晒的。
难道,是有人和于娜娜里应外合,把她的胸罩拿走了?
忱缘想不明白。
每个班级,总有几个调皮捣蛋、惟恐天下不乱的学生。就连授课老师都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那学生偏偏就不放过。
下午的第一堂课是物理,授课的物理老师是一个年轻的老师,从师范大学毕业到这个学校授课才不到两年,一直都是带高一和高二的学生,这次轮到带初三的物理。
女老师很好说话,心也善,听到坐在后排的黑脸男生在那告状,愣了一下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微微一笑说:“忱缘同学刚从医院出来,身子弱,眼下身子有些不舒服,就让她趴着好了。”
那个黑脸男生讨了个没趣,闭紧了嘴巴,没再说。心里则暗想,他怎么说也是小小的刁难了一下忱缘,也该算是完成了于娜娜交代的任务了吧!
忱缘本是强自压抑情绪的,可现在却是任凭眼泪在那无声地流淌着,任凭遭受屈辱的悲伤将她的心压出血来,她也不吭一声。她平日里功课好,怎么算都是班上的后进生,三个月的时间过去,她已经能排在班级前十名以内了。
忱缘算好了授课老师不会为难她难得一次的不听课,可谁知,竟然被人指名道姓地点了出来。
教物理的老师她很喜欢,没想到,这一次物理老师竟然还帮她说了话。她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窝囊样儿真是有负老师的厚爱。而且,或许他们就是想见到她的落魄样,就是想看她这样的笑话,她干嘛要这么傻地迎合他们,让他们看自己的笑话?她遭受了打击,就应该哭着让他们笑吗?
不,才不要!
越是在这样的时刻,就越该是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迎视他们的目光,让他们想笑也笑不出来。忱缘心里生了一股不屈反抗的念头。悄无声息地挪手,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一次又一次,直到那只手掌全湿了,直到身上仅剩的那卷纸巾快要用完,才做到了整张脸的干净。
努力着,一次次地做着深呼吸,将悲伤慢慢地驱赶出去。这一次,用了足足有十来分钟。虽然她的眼眶肯定是红肿的,让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哭过的样子,不过忱缘并不在乎,她只想清清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 ,她碍着谁了?
忱缘慢慢地抬起了头,抽回当作靠枕的手臂。一个深呼吸之后,她骄傲地抬起了头,定睛睛地睁大双眼看向黑板。看清了黑板上面的大标题之后,她略低下头,拿出桌边放着的物理书,翻到今天要讲的那一页。同时拿出笔,小心地将笔记往书上誊抄。再抬头的时候,她看到那个年轻的女老师冲她微微地点了点头,眼中有暗暗地赞许。
于是,她笑了!
于是,周围的同学们惊了。
斜眼看见的,便是一张美的惊人的脸蛋。透着一股潮湿湿的润红,显然是刚才被泪水泡过了的样子。但是那张小脸是何等的骄傲,下巴绷紧着,微微抬着,仿佛傲然挺立的冬梅一般。幅度优美的侧脸,柔和中透露出一股刀刻一般的坚毅……
忱缘想到了语文老师两天前才教的那一首陆游写的咏梅词……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人生,有生便有死,生当风雨无阻,死当笑看红尘。我过我的日子,至于我的品德、我的秉性、我为这个世界留下的一切的一切,便去让别人论断好了。
我就是我,谁也打不到的。
忱缘突然生出来一抹自信傲然的笑容,让周围对她有心思的人心里纷纷都有了别样的感受,很快,各自都挪开了眼,认真地听起了课!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便到了晚自习时间,此刻快要到晚间八点,再过半个多小时,璟城住的不远的学生们就可以各自回家了。
于娜娜坐在课桌上,一手转着圆珠笔,小嘴微咧着,想象着忱缘可能会有的惨状,不禁又是暗自得意!
突然班主任老师进了教室,喊了一声:“于娜娜,出来!”
于娜娜没当一回事,以为是二中的调查小组又要问她什么事情呢,晃悠悠地逛了出来。等看到她那贵人事多的老爸赫然站在班级门口的时候,当下傻了。
“爸,你怎么来了?”
于娜娜他爸于荣国嫌自己的女儿在学习上太过丢人,向来都不愿意来学校找她。哪怕开家长会,都是让她妈妈过来。甚至有急事,也是派他的手下过来接她。这还是他头一次来找她。
于荣国面色不改。走廊上的灯光不是太亮,照得他的脸色有些发黑发暗。他一身警服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脱,看样子来的匆忙。于娜娜心里有些发慌,她平时虽然被自己的父母宠着,但是她爸爸要是变了脸色,发了威,于娜娜还是很害怕的。
“爸……”
于娜娜又低低地叫了一声,心里打起了鼓。
“跟我来!”
于荣国低沉沉地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后背挺直地离开。
那边老师一个劲地陪着笑容,又和煦地对于娜娜说:“娜娜啊,你赶紧去吧。晚自习快结束了,你不回来也行。”
于娜娜点点头,即刻快跑了两步,跟上了他爸爸的大步伐。这两人一走,就直接钻入了停在校门口的警车上。
于荣国哼了一声:“小路,你去外面逛逛,一会儿我再叫你回来。”
司机小路“哎”了一声,开了门,下了车。
一看自己老爸支开司机小路要跟她谈话,于娜娜心里越是没底,隐隐猜测,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不可能支开小路的。
“爸,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讨好地笑着。
于荣国沉下了脸,恶狠狠地瞪着于娜娜,恨不得在她的脸上甩一巴掌。
“你还敢问什么事,你老爸这条命都快被你给玩完了!”
此话吓住了于娜娜,脸上变了色。
“爸,到底怎么了啊?”她隐隐带了哭音,因为听得出来自己爸爸口气的沉重,不太像是开玩笑的。到底什么事情,能让爸爸把命都挂在嘴边?
于荣国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古铜色的脸庞上肌肉因为愤怒而绷紧。
“今天若不是刘伟这小子给我打了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呢?”
“刘伟?”于娜娜喃喃,此人却是她不知道的。
于荣国气的又瞪了她一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别以为你把成了公安局长,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和那忱缘作对的事情,我都问明白了。你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用我手下的人,还拾掇着他们帮你作恶。哼哼,你可小看了那二中的小小班主任,他认识的人不少,这次直接拜托刘伟私下帮他查案。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在刘伟那种天天和狡猾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的刑警眼里看来,你的那些动作都是小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