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么给她下毒,一旦她真的知道,自己赖以依恋的精神堡垒,不过只是敌人的一种手段,为了逃脱自己发生过的肮脏,她还能活下去吗?
一旦把她的精神堡垒拆了,她就会毁灭,当然也有极少数人,会重生过来。
她们会知道,自己的过去是多么的荒唐,她们会鄙视自己的过去,然后,从零开始,重新发展自己的人生,好让将来的自己,更加无悔自己的曾经。
费蓝是个很有自主意识的女孩,这样的人,其实很难被催眠,但是她打开了自己的心门,有了这一步,她就更加难以走出自己的迷幻堡垒,只有那里,才是她们的港湾。
而现实中,只有无尽的等待,和酸楚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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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忱缘?”
忱缘被放的时候,经过其中的一间地牢,一个女孩用有些清甜的声音问她。
忱缘撇头过去看,是昨晚上,她在宴会上看到过的一个女孩。
这总统阁下不是选妃吗,为什么这么美丽的女子,竟然也会沦落到被抓的地步?
忱缘不知道阶下囚的含义,因为她被抓,不过只是一个障眼法,她心里明白,知情的人都明白,她是要跟百里耀回v国的。
可哪怕只是个障眼法,她还是感觉很不舒服,地牢里睡觉,就是布置得比皇宫还要华丽,还是让人毛骨悚然的。
黄金身上的血腥味,加重了她心里的对地牢的恐惧感。
如果她不是特殊的存在,会不会也和眼前美丽的女子一样,浑身伤痕累累?
黄金身上除了脸蛋之外,看不到一块好肉,但是,她却在诡异地笑,好像那些伤口,都不是她的。
可怕……
“你竟然没有受伤?”
听到黄金这么说,忱缘很快心里有了想法。
这女人明明是来选妃的,明明都已经被抓了,脸上却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她完全无视自己身上的伤口,却对自己的伤那么关注,忱缘不会认为,她是看到自己,第一眼就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她会这么说,是不是表明,她来连城,来王宫,是和忱缘有关的。
而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所以,黄金也就没有顾忌,再或者,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也许永远都走不出这个大监牢,所以才会当着大家的面,坦然问出来,只是为了一解心中的疑惑。
不知道结果,她就会觉得遗憾。
“谁说我没受……受伤?”她满身满心都是伤口,正等着她的灿钧哥哥坐着幻灵卣,从九十九光年之外的地方,来到她身边。
如果没有受伤,哪里会那么难过?
这个黄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她的名字那么奇怪?黄金?
还有人叫这种名字的,为什么不叫金镶玉?,不是更好听?
“你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儿?”
“谁?”
黄金突然沉默了,她突然意识到,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
忱缘,不管是否真的受了刑,她现在雀跃的样子,任何人都看出来,她已经自由了,再问那么多,都不重要。
如果百里筠连真的不动她,那么她是不是梅瑞的女儿,真的都不重要了。
可是,她就真的这样死了吗?
她还没有为姐姐报仇啊……
正在思忖间,人已经不见了。
忱缘已经离开,偌大的地牢里,只能透过地上积聚的污水,看到自己狼狈的身影……
黄金闭上了眼睛,默默等待着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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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百里耀不耐烦地问道。
“呦,现在是三王子了,身份不同,架子也变得水长船高起来了?”忱缘哼了声。
“开车!”
“是,少爷”肖柔坐在驾驶室里,看着两人的“打情骂俏”,酸酸地启动引擎。
路上,百里耀接到一个电话,意料之中的,只是比想象的来得还快了些。
他所谓的白云堂,已经有人接受了,因为他选择了公开自己的身份,就等于自己跟圣夜脱离了关系,没有人会再叫他白岩,或者白公子,任何人看到他,都要叫一声三王子。
圣夜的身份,他已经不需要了。
不过,他还没搞清楚一件事,这个结果,是蒂亚戈决定的,还是有人在替他做决定。
打电话的人是平时和肖柔在一起的女佣,她的话,只是陈述了不久之前发生的经过。
有人来到森林,然后,白云堂的人都陆续离开,因为据说是上头有交代,他们必须离开。
百里耀把蓝牙给了肖柔。
电话内容被百里耀录音了:
“什么事?”
“少爷,白云堂要解散了,听说是红堂主过来接管,不过他的人没来,但是小陈来了,说是接到了指示,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所以……”
“他们来了多少人?”
“三十九个!”
“还有呢?”
“他们带了武器,但是表现都很友好,并没有对我们做出为难的事情,只是让我们马上撤离,等少爷回来,再做决定!”
“少爷,回组织吗?”肖柔拿下了蓝牙。
“你说呢?”
肖柔没有说,而是加快了车速。
忱缘在车上坐的无聊,想睡觉打发时间,可是却没有办法睡着。
她现在对百里耀憋了一肚子火,至于火是怎么出现的,她表示自己也无解……
睡不着,情绪又没处发泄,忱缘只好看着百里耀的侧脸发呆
他们的事情,她不关心,但是,听到肖柔说带武器,她就有点不淡定了。
虽然自己有些拳脚没错,不过拳脚和武器 ,显然是没办法比的。
“我要回学校!”
“你明天才上课,我并没有耽误你的时间!”
“你怎么没耽误,你说了要带我了解……算了。”每次说道这里的时候,她就火大,非要灭火,只有自己一个人窝囊地咽下去,什么好办法也没有。
越是生气,吃亏的也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那是你自己要动父亲的钢琴,我没有让你随便在宴会上乱走,你自己不守规矩,怪不得我,父亲抓你,也是局势所迫,你怪不得他!”
“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了,你们还真的是父子情深,我守规矩,我又不选妃,我守什么规矩,我又不是你的臣民!”
听到忱缘这么说,百里筠连气笑了。
她在这里炸毛,不过就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而已,他的身份都一直摆在那里,不过现在只是被更多的人知道了,他做错了什么?
百里筠连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见他,但是他却选了昨天那样特殊的时刻,因为很多百里耀不想看到的人,昨天晚上都不会光临。
百里筠连多年对他不闻不问,可是却随时都有人在他身边照顾着,他又不是铁石心肠,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昨天晚上,在百里筠连那么当着全世界的人面前向他主动示好的时候,他都没有办法拒绝。
他不只是百里筠连的儿子,他还是c国的子民。不管是做戏,还是三分真七分假,他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能怎么办?
“我还是昨天之前的我,我是白岩,你叫我白公子,白大哥都可以,嗯?”
“什么白大哥,你是白大哥,还会有那么多人贴到你身上来采花,邢黛莺是个什么鬼,听名字就觉得古怪,如果你是白岩,她还会在你身边飞来飞去吗,还有那个李莎也是……”
“你这个醋坛子,还真的是没完没了?”
“我醋坛子,你才醋坛子,我说东边,你说西,我是说你整晚陪着你的邢黛莺,都不知道救我出来,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你真是个自大狂,自恋狂……”
被忱缘这么说,百里耀突然就消声了,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似乎是真的有些自恋了,否则怎么会这么误会她,真的以为她在吃醋?
她心里真的只有她的灿钧哥哥,完全没有对邢黛莺发生任何嫉妒的心情,不过是在计较昨晚没有让她早些出来罢了。
“怎么不说话了,承认自己是自恋狂有那么难受么,我只是说个事实而已,你别不理我啊,好吧,你不自恋,我自恋,行了吧!”
一路上,开始是两个少男少女犟嘴,叽叽喳喳的吵闹,后来就变成了百里耀沉默,忱缘一个人,不停地逗着他说话。
他始终不张口,她也不气馁,就这样一路说着,直到两人在经过某十字路口的时候,肖柔的车,慢了下来。
“放她下车吧!”不等肖柔开口,百里耀先说。
“是,少爷!”
车门开了,忱缘却有些不想下车。
刚刚她跟百里耀犟嘴,只是生气他的王子身份,根本不是真的想要说他的。
不过,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男人都这么小气,真是没劲……
忱缘吸吸鼻子,磨磨蹭蹭的的下了车。
车,很快就提速,绝尘离开。
“真是个怪人!”忱缘踢了脚石头。
“忱缘,你怎么才来,你今天去哪里了?”是古隽,一脸焦急,好像一直都在找她。
“我……”
“你昨天,是不是跟那个女人走了?”
古隽看到了肖柔,不过后窗是单面的,他没看到百里耀,角度不对,而且肖柔开车又猛,他还来不及走近,车就已经开走了,之前车慢速停下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忱缘会从那上面下来。
“干嘛了?”忱缘看到好像有些严重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紧张。
“你爸来学校了,找不到你,正在大发脾气!”
“我爸?你确定?”忱缘有些不相信。
那个老男人年轻时候竟然那么帅,简直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