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泽虽心中有些疑虑,可最后到底还是答应下来,尽管知道大理寺卿是什么样的心思,但还是要走这条路,他根本就没办法选择,在数年前他选择逃避了戊戌变法留下来的一切后遗症,现在他必须像是个男人那样,去处理掉生门这个威胁。
生门如今已经不是威胁到满清政府,更加是因为水灵珠的事情,威胁到了百姓和林萧,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底线,对方践踏了,就要为此付出点代价。
不过他自己心底也很明白,可能这一次的调查,会让他自己陷入到一种危险的境地之中,可决定了这样做,他就不能想太多,也不能给自己留下什么后路,可以选择逃避这个问题。
“那好,就按照大人说的办吧,要是在下需要帮手,自然会到府上来要,只央求大人能给的痛快些。”
荣泽半开玩笑的说完,就朝着大理寺卿看了一眼,他想看看,在利用自己的时候,对方会不会有一丝丝的愧疚心理,在官场中混迹这么长时间,相信心思什么的都已经改变到面目全非的地步,可能在他的眼中,这只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吧。
大理寺卿露出一个略微玩味的笑容来,这笑容也正说明了一点,对方对这一切根本就无感。
荣泽尽管略显得失望,可到底还是起身来告辞。
大理寺卿见到他起身来了,也慌忙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当时就补充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见外了不是吗?你要人,我还能不给,你这是要回去了?”
他现在还想着去午休一阵,近日里事情太多了,他总是感觉头昏脑涨的不舒坦。
荣泽肯走,反而是一件好事情,送到了厅堂的门口,他就不想迈步往外走了,荣泽也在此时说道。
“不必远送,在下告辞了。”
“好,那就得罪了,就送到这边吧,之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通过管家来告诉我,毕竟有时候我不在家中,你放心管家那边我会叮嘱的,你要用人,说一声,马上就给。”
定心丸就没必要吃这么多次了,荣泽转身看着大理寺卿,随后拱手,就当做是回敬了。
等荣泽前脚一走,管家便从走廊的左侧过来,问道。
“大人还真要给荣泽先生这么大的权力,这可是大理寺,不比外边的衙门。”
当下人的,要时时刻刻为自己的主人想,这管家可谓是称职,不过大理寺卿的心思,不是他能参悟的,于是他就挥挥手说。
“这样的事情你不要管,记住我刚才说的便是了,要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要是荣泽来,轻易不要打搅我了,我见他一次,心底就不愉快一次,但他要什么,就该给什么,他也不是个过分的人,这一点还是要放心。”
大理寺卿对于荣泽的了解,想必是很多人都望尘莫及的,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心底可记着荣泽都是些什么反应。
这样人的为人他一向都不担心,他心底不过是不想看到一个被自己利用的人的面容,荣泽这样的人也不是个傻子,就算是当时没反应过来,过后也会越想越明白的,少量见面,可以避免掉彼此之间的尴尬。
管家悻悻然的走开了,原本是想讨好一下自己的主人,没想到砰了一鼻子的灰出来,他只好去处理他自己手头上的那些事情了,骂骂手底下的那些小厮和丫鬟,到底也是好使的,毕竟他是府中的管家,往深沉了讲,老爷最大,他第二。
荣泽回到府中是掌灯时分,此时林萧也回来了,不过没看到林萧人在何处,房间的门开着,屋里边的灯也是亮着的,荣泽真有些怀疑这混小子又下地狱去找人帮衬了,这会儿他就只能坐在院子里边发怔。
生门的事情也不知道要如何入手,这会儿也没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有一个办法能进入到生门之中,不过自己的面孔,不知有没有暴露过,这事情叫他担心了很长时间,按着自己在京城中的名号,怕是早就入了生门的禁忌门类了。
想去生门中卧底调查的想法应该被取缔啊,他想着就痛苦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也恰好是这个时候,呼延贺从自己的房中露头出来,他那双刚毅的大眼睛瞧着院子里边黑呜呜的一团影子,就算是不看,也清楚那是荣泽先生,身形就摆放在那边,一清二楚。
注意到有人在看着他之后,他便转过脸来,就这么和那双黑呜呜的眼睛对上了,他显得精神不少,不过脸上有一道疤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的,陌生的紧,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这孩子似乎也长了一些个头。
他招手,然后问。
“臭小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一声招呼带着一点嗔怪的意思,呼延贺从廊道上往下走,走到第三节台阶,抬脚便是院子里边了,不过他停住了脚步,然后站在那边仔细的端详着荣泽先生,看的荣泽有些心慌,怎么自己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
他摸了一把脸,这个时候呼延贺才应声说。
“我也是刚回来没多长时间,被东海请了去,吃了一点苦头。”
他边走就边朝着自己的左侧看,也不知道左侧是藏着什么东西,荣泽先生目光平移过去,随后便看到了一截身躯,这身躯只有上半身,缺少下半身,在夜里看着怪渗人的,不过这孩子的颜色正,看着还是多欢喜的,只余下两个字可惜。
不过呼延贺是从何处将这半截身躯带回家中来的,荣泽心中一阵的疑惑。
她的目光也停留在荣泽先生身上,还从未见过如此有风度的男人,看着真心叫人感觉舒坦。
呼延贺倒也不愁解释,直接对荣泽先生介绍起来。
“看到了是吧,没关系的,她是东海的公主,和我一起出来的,东海的龙王现在有些问题,她暂时回不去,受了一点伤,这下半身很快能长出来的,不要介意。”
荣泽先生这才哦了一声,他也没介意什么,只是在夜里看到,有些瘆得慌而已,好在这姑娘生的美,到底是缓和了一些恐惧的气氛。
呼延贺从回来到现在就没看到林萧人,心中一阵诧异,难不成是这林萧已经从荣泽的府中搬出去住了?
看他四下里东张西望的,也清楚是在找林萧,他都已经好久没看见林萧人了,更加不要说刚刚回来的呼延贺,就是荣泽自己都还想知道这家伙到底上什么地方去了,好几天时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不用找了,我都还几日没看到人了,这家也不回了,狐妖也没找着,不清楚在做些什么呢,对了你说东海,这龙王是怎么了?怎么将自己的女儿撵出来了?”
公主听了有些尴尬,她可不是被撵出来的,完全是出来逃命来的,呼延贺也不清楚这事情能不能对外说,他心底也担心公主会有些受伤,因此就看着公主,公主的眼神似乎没啥变化的,他更加不知要如何启齿了。
荣泽一看呼延贺这么为难,合着是自己多嘴了,其实这不问也没啥,不就是这么个事情吗?猜也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吧,大概还是为了水灵珠,之前他们的猜测就是水灵珠在呼延贺的身上,才想着要找回呼延贺的,没想到他现在倒是自己回来了。
有些事情啊,总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事,不用为难的,我告诉他也无妨,我父王就想得到水灵珠,各种办法都相信,海中有个巫师叫做黑烟的,心狠手辣,就想着将我祭祀了祭台,那祭台中是有个邪灵存在的,一旦是被祭祀了灵魂,我就生生世世都不能离开那个祭台了,祭祀的时候,还要流干净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公主说出来的,真真叫荣泽心惊胆战,怎么如此凶狠的办法,龙王最后还是采纳了。直接叫荣泽怀疑,公主到底是不是龙王亲生的孩子。
“你父王怕是发疯了吧!”
林萧忽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三人听到声音,都整齐的回过头去看着,看到是林萧,荣泽一脸的稀罕,真是稀客了,什么风将他给吹出来了,刚回来去看过了,灯开着,人不在,房门也不关,只能说这个人心真大,还爱玩空城计。
“你可出来了啊,你徒弟刚才还说你呢,我说你总也见不着面,天天都不着家的,我也不清楚你上哪里去了。”
这是大实话,丝毫没编派他的意思,林萧也能全部接受,他这几日都在追踪狐妖拂小溪和九天魔神,不过这两人销声匿迹的,找不到一点踪影,安静的也不出来干坏事了,真叫人烦闷。
“是,追着他们的时候,他们躲避着你,害怕他们来的时候吧,他就出现的很是时机,这要怎么说呢,我也是挺失败的,荣泽你就不用这么酸我了,余下的时间我可就要在家中待着了,我哪里也不去。”
林萧坐下之后,看了公主一眼,他的目光很是短促,不过该看的都看在眼中了,包括呼延贺脸上是个什么神情,这小子还算是有情有义的,能将公主一并带回来,不然这可怜的孩子,可就没地方避难了,水灵珠必定在他的身上,要不然这公主今晚上可以不用出来和他们见面的。
受伤了?看着不像是啊,应当是将自己的修为一下用光了,不能支撑自己的身躯,才变成了半透明的身躯,这下半身只是被隐藏起来了,作为海龙王一族的人,可以说是相当的不容易。
公主的眼神也没在林萧的身上停留,这个人说话太过于直接了,她父王尽管是有些昏头昏脑的,但她还是不希望有人这样说自己的父亲。
当时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可又不能当着呼延贺的面说什么,表达什么不悦,她只能当做自己没听到这句话,可心中的芥蒂是在的,她不可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就先记着吧,知道这个人说话尖锐难听,也许他的心眼子不坏呢。
能成呼延贺的师父,应当是有相当本事的人,公主倒是有些期待看到他征战妖怪的样子,希望不要叫自己太失望才是。
被一个小娃娃这么上下其手看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心底不介意那是假的,不过他介意也不能怎样,小娃娃的世界就这样,看了也就看了,一个小孩子自己难道还要去计较吗?
现在看到荣泽对自己意见这么深,他心底倒是有些担心被扫地出门了,需要在这一段时间好好的讨好一些这位老伙计了,不过他每次看到荣泽光秃的一半头顶,他就总是很想笑,心说这样真的好看吗?
怕是没自己的发髻来的好看吧,他总是从心底生出一股子优越感来。
荣泽先生现在可是有事情要忙活,哪里有那个时间去关注林萧在不在家中,他说最近一段时间不打算外出了,可自己却要出去办事情,这生门就像是一根刺,不拔掉的话,始终是不安心。
“你是潇洒,不用出去了,我现在开始就要去追查生门了,这个门派真心是有些奇怪的,说起来有一半妖孽的成分。”
荣泽这么说,让公主有些难堪,其实这生门在百年前还是属于东海的,后来背叛了东海自己出来另立山头,在江湖上也算是人物了,可到底是东海的隐患,现在竟然还要惦记水灵珠,说出来都该死。
但起初是属于东海的,这说出来未免就有些丢脸了,不过不管是丢脸还是丢分的事情,还是要提醒一下荣泽,生门不是好招惹的对象,最好是交给东海的人去处理,毕竟水怪水妖夜叉什么的,生门都要忌惮几分。
“我打断一下可以吗?生门在之前就属于东海,不过后来叛逃出来了,在人界就成了妖不妖,人不人的组织,你要是想着对付生门,最好是有林道长帮衬你,不然你自己会填进去,看不见骨头渣子。”
公主说话还真是不带一点客气的,听了他都有些不悦,但人家说的毕竟也是大实话,这的确是填进去,骨头渣子都不剩的事情,需要自己的慎重,但自己总是这么的不慎重,每次出手之前,总是有些畏惧,不过就看林萧是什么意思了,可能他被九天魔神圈着,也没多少时间能出手帮助自己吧。
还是自己多想办法吧,这事情是自己要承当下来的,这个时候了,就不能生出退却的心思来。
“尽管是生门的人有些厉害,不过到底现在也只是凡人了,之前会一点妖术的,大半部分都入土为安了,你以为呢?”
荣泽说话还是那么的硬气,不过林萧却不这么看,上次去追呼延贺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现在被公主这么一个提醒,他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生门就是从东海分离出去的,也难怪他们可以在江湖上嚣张那么长时间。
“还是不要小看了生门了,荣泽,这一段时间,我正好也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合力将这生门剔除了来,也省的他们一天到晚为了找水灵珠搅扰的百姓不得安宁。”
这话语是荣泽爱听的,他就是不想百姓被搅扰到,才决定自己出手的,不然就大理寺卿那点小心思,自己会看不出来吗?
“成,你要是能帮衬着我,那自然是好事一桩,不过呼延贺也回来了,你看着办吧,这水灵珠到底要怎么解决,不久之后,狐妖也会知道这个事情,我就不相信,她不会前来凑热闹,那家伙幺蛾子手段多了去了,怕是要威胁到呼延贺的性命啊。”
荣泽在担心的事情永远不是多余的,他从来就没有过多余的念想,这会儿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负责任的,他重视的自然也是林萧在重视的,林萧抓过呼延贺的手,把脉,仍旧是没有脉搏。
公主直接告诉他结果。
“不用探寻了,他身上根本就没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了,除了他的头颅,他的思想还在控制自己的驱壳,这驱壳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水灵珠反噬了,未来也只有两个可能,他将水灵珠控制住,成为他自己的脉搏和五脏六腑,另外的一种可能,就是水灵珠被人抢走,然后他变成一副空壳,那个时候自然也是不能活命的。”
本来说真话是一种美德的,不过在这样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就说出来,倒是叫他心中十分不悦了,公主还真是直接啊。
林萧将收收回来,看着呼延贺,就看呼延贺自己是怎么想的吧,这公主他需要保护多长时间,东海的人不是白痴,很快就能找到这边来,余下的事情只怕是呼延贺要自己面对吧,不过从东海出来,肯定是有人帮助了他的,靠着他自己的话,没多大可能做到这一步。
他还没这样的本事,要是能回来,那早早就回来了,从他消失开始,第一是被生门的人带走了,之后生门的人罩不住了,他就直接被东海的人给忽悠去了,这一去就出不来了,现在算算,他在东海都半个月时间了。
“说吧,此番你们能出来,都是谁出手帮衬的,这人的本事不小,要是东海非要追你们,这个人应当也在被驱遣的行列之内,第一次帮你们是情分,这第二次为了东海出手,那可就难说了。”
在林萧看来,这个人第一次出手帮忙,可能是出于道义吧,这第二次就要为了东海想,不可能每次都帮着他们,不帮着东海,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公主沉下心来想了一阵子,总感觉阿萨就是出手,也不会下重手伤害她和呼延贺的,林萧的担忧未免是多余的。
“你想多了,帮助我们的人是巫师阿萨,他不想看到我父王犯错,才出手的,就算是他出来抓捕我们了,那也会让着我们的,其实你也不用担忧,我父王应该很快能觉察出不对劲来,自己纠正过来,我就能顺利回去了。”
林萧只想说,白日梦不要做的那么舒坦,龙王既然相信那么做能得到水灵珠,他就不可能改变想法,再说他们现在逃出来了,更加激发他心中的愤恨,他要能改变,那林萧的林字可以倒过来写了。
“好了,目前说这些也是无用,都早点休息吧,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公主既然不能离开你的身边,你就该好好照看着,千万不能叫她出了什么差错,这东海的人,速度一向是很快的,说不好,我们晚上就睡不舒坦。”
别是感觉到什么气息了吧,荣泽朝着自己的院子四周看,他现在道行都丢干净了,有什么他也不可能看见。
林萧按住荣泽的双肩问他。
“怎么样了,这几天时间,小草看上去还算是正常吧,我总感觉九天魔神是故意将人还给我的,我当时去讨要,应当没那么轻松到手,尽管你付出了全部的道行来帮助我,可她未必不能坚持下去,你看到狐妖出手了吗?一点都没有,我感觉这其中有猫腻。”
几天时间了,他都没什么空闲去观察小草,不清楚小草身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看上去是不会太好。
荣泽这几日也没观察到什么,小草多数时间都待在房中,书倒是看进去不少,可能是想好好的安静下来,想清楚一些事情吧,他总感觉,林萧对小草太过于刻薄冷静了,心中要真是有怀疑的话,为什么就不能自己亲自去关心过问一下?
“你可以进去看一眼她,几天时间都一样,看书,安静的很,我怎么能观察出来有什么变化,你要真是关心人家,至少是问问也好,上次回来将人直接骂的抬不起头来,我看你有时候对她真是刻薄的很。”
是不是刻薄他自己心里懂得,面对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那是无法装出关怀来的,这和面对着韩笑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不过韩笑笑的事情过去之后,他就再也没办法去接受任何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了,他该记得自己的身份,一个道士,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有天书要封印,他不做的话,那要人家怎么做?
地狱和天界都受到了影响了,大魔头逃出来了,这一切都和自己对战狐妖拂小溪相关,他是个男人不能逃避责任。
“好了,睡觉去吧。”
林萧首先起身走了,他闪身进入房间,将门带上了,荣泽颇为惆怅的看着小草房间的窗户,人啊,真是奇怪的很,不喜欢就无法表达出关怀来,总是分的那么清清楚楚的,多一分一毫都不愿意给。
“你师父看上去也不是很关心你啊,从头到尾就没说你什么事情。”
公主有些突兀的说了一句,然后荣泽也就起身来,走开了,这是年轻人的世界,该给他们一点空间,自己是不适合继续待下去的,他走开之后,就总在想着林萧这个人,他为何总是看上去那么的厌烦小草呢,明明自己看小草还是个可爱的人儿。
互相之间的差距竟然能那么巨大,不可思议。
呼延贺看到荣泽起身走开,一句话都没应答,心中不免有些怨怼公主不会说话,这好端端的为何要说林萧的不是,要知道林萧和荣泽两人那是好的能穿同一条裤子。
“以后你少在荣泽的跟前说林萧的坏话,这样对你自己不好,我们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那些银票都烂掉了,可惜了。”
呼延贺不想这事情还无所谓,可一想起这个事情,就一肚子的火气,自己好端端积攒下来的金钱,就这么不翼而飞了,不心疼是假的。
“你意思你想搬出去住了,不想在荣泽的府中还是怎么的,你倒是跟我说说看银票长成什么样子,我可以照着给你变出来,你要多少有多少,还不成吗?”
公主完全都没当回事,不就是几张银票吗?至于成了这副样子,呼延贺随便的说道。
“就是钱庄里边的那种,我和你说了你也不会知道的,好了,现在没了就没了吧,我也没说要离开荣泽的府邸,在这边住着能见到我师父,我要是走远了,不是件好事情。”
刚才林萧都说了,东海追人的速度很快,可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安全,很可能晚上就直接过来了,需要多加小心,自己也没多大的本事,敢出去住着吗?
见他回答的粗糙,公主也就不加理会,其实她可以轻易的变化出来那东西,只要他说出银票大概的样子来就成,他现在是说也不想说了,那就活该他自己要自认倒霉。
“那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院子里边就剩下我们两人了,不尴尬啊?”
尴尬什么了?呼延贺一脸的抗拒,回到房间才是最尴尬的事情好吧,就剩下他们两人,哼,这阿萨巫师真是够可以的啊。
“回吧回吧。”
心里不悦归不悦,他最后还是回去了。
院子里总算安静下来了,小草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房间中出来,她朝着院子里边走,心底生出一阵莫名的恐慌来,其实她都不清楚自己是出来作甚的,可是脑子里边总有另外的一个声音在指挥她做事情。
起初还会抗拒,现在完全是心甘情愿的,她出来之后,那个声音竟然要她去盯着看呼延贺他们在做些什么,她只好蹲在他们的窗户底下,在稍稍平静下来之后,才转身半蹲着在偷看屋子中的两人。
公主在内室之中坐着,看来呼延贺将床铺让给公主了,自己睡在外边的床榻之上。
“我说你的师父让你心里很不高兴是不是?其实我说的也是真实的,他不是很关心你,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看的出来,我不是要挑拨离间你们之间的感情,这是一个旁观者的清醒。”
呼延贺在外边的床榻上半躺着,他现在还没任何的睡意,感觉到外边清凉的月光,洒进来,竟然有几分凄凉感觉。
“也不说这些了,他本身就不想要我这个徒弟,不过他现在就算是看在珠子的面子上,也会来关心我的,你不必要担心这些。他起初也是在追着珠子的人,从追着大鱼开始的,我父亲要是不起贪念的话,这珠子现在应该在他的身上。”
呼延贺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水灵珠是怎么到他身上去的,起初他还很抗拒人家说他被珠子反噬了,可现在听的多了,他也习惯了,倒是从未想过要是珠子被取走是个什么样子,也许人死如灯灭,也没什么感觉吧。
公主感觉不可思议,林萧竟然也在追着水灵珠,这水灵珠的魅力还真是不小啊,这么多人都追着,可这是属于东海的圣物,想必最终也只能归于东海,谁也不抢夺不走,公主也不清楚是从哪来来的优越感和自信心,总之这样想的时候,她自己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好了很多。
“他是没那个机会的,这水灵珠最后还是我东海的,只是希望父王不要再那么急功近利的,事情能有个圆满的结局才是最好的结果。”
想在这个时候要一个圆满的结果,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呼延贺不想泼冷水,不过他从心底有些可怜眼前的姑娘,她想的这么简单,可惜事情比她想的要难的多了。
外边听着的小草,也没感觉他们说的话语有什么价值,可是脑子中的声音却还是要她在这边蹲着,她赶紧有些沉闷,不想听了,想转身回去,忽然一道身影从墙头上跳下来,利索的三步到了荣泽先生的房中。
那身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眼睛都没能眨动一下,这个身影就闪进了荣泽先生的屋子里边,明明她是想去帮助荣泽的,可是这个声音却在抗议,不要她过去,而她竟然也答应了。
荣泽房中的灯忽然亮堂起来,她只好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