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吓得退后两步：“你的脸怎么这么脏，你都不洗脸的吗？”川湘忙委屈的把手在脸上抹着，“没有呀，我早上洗了脸的，我能是刚才忙着烧火抹上去的，其实我很漂亮的呢。不信你看。”说罢就要起身去拉她们的手，“去去去，你这个脏婆子！”师妹转身就走，而是师姐看了看篝火旁脏脏的地面又看了看一脸黑印子的川湘，也在那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川湘对着她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悄悄的把三白捞了出来，然后指了指那两个人，三白会意的点了点头，窜入草丛中游走了。

沈行看得目瞪口呆：“你随身居然带着蛇？”川湘有些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随身可是带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惜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真遇到事情没一个顶事儿的。

地瓜将一个馒头烤好，有些黑了的掰下来，好的递给川湘，自己大口的吃了起来。川湘向他靠了靠，两人香甜的吃着馒头，沈行心里一酸，别过脸看着远方，吃好了中饭，休息了一下，一行人又开始起拔了，川湘坚持坐在地瓜旁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悠闲的看着周围青青的草原。

地瓜时不时看一眼身边依偎着的小姑娘，心里填得满满的，“我好像又回到了跟你初识的时候。”地瓜轻轻的说，“那时候我们一起赶着小白到处游走，你好像也是这样在我身边。”

川湘仰起头看了他一眼：“你现在可比那时候赏心悦目多了。”她嘻嘻笑道，“那时候跟癞蛤蟆一样。”

地瓜哑然失笑：“那你还喜欢我，口味很重咩。”

“我就是不爱帅哥爱蛤蟆，你管我。”川湘锤了他几下，正想跟他继续打嘴巴官司，忽然前面有人大叫了一声，然后骚动了起来。

地瓜站起来看了一下，然后敲了敲车厢：“沈行，去看看咋回事儿。”

沈行任命的跳下车，向前跑去，过来一会儿，便跑了回来：“前面路上倒了一个人，耶律雄安在组织人把他挪到路边去。”

川湘心里一抖，“怎么会有死尸你。”“这沙漠上死人太正常了。”沈行叹了口气，“我都差点儿交代在这里，我那时候想一个江南汉子居然死在大漠，不知道魂能不能回家。”

这时候不知谁忽然开口唱起了一首古老而又悠远的牧歌，大家都沉默的继续开始往前行，慢慢的，越来越多的送葬歌开始响起，如同为那个不幸的人送上一程。

路过那个尸体的时候，地瓜一手罩住川湘的眼睛，一手丢下自己的外套，正好罩在了那具尸体上面，然后叹了一口气：“是个老人，应该是到时候了。”

忽然，那个尸体抽搐了起来，吓得川湘一把扑到地瓜怀里，地瓜愣了一下，然后惊喜的说：“他还活着。停车，快救人。”

喝了满满一大碗热水，那个老人咳嗽了几声，连声道谢，这时候，正好川湘送热汤过来，看着那个老人吓了一跳，居然是个熟人，“老人家，居然是你呀。”她忙走了过来，将热汤和馒头递给他。

“你是？”那个老人看着眼前俊俏的小姑娘顿时晃了神，自己啥时候认识这天仙般的小丫头呀。

“我之前跟你一个大牢待过你，就是那个三皇子预备着喂狼的大牢。”川湘忙说。

那老人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耳朵：“我认得你的声音，天哪，你是那个吃苔藓的小姑娘。”

川湘点了点头，笑了：“没想到你逃出来了。”那个老头擦了擦眼角：“当时看你进了林子，还以为你肯定没救了呢，没想到有遇上了。你的脸？？？哎哟，还好当时受伤了，要不可就惨了。”

“能惨到哪儿去，若是真把我送军妓营里，我就拿刀子乱捅，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川湘无所谓的说，地瓜却一把拦住了她，“好了，别说了，我难受。是我没保护好你。”

“算了，都过去了。”川湘豁达的摆了摆手，“既然我们认识，你就坐我的车子吧。我们前行，别耽搁了晚上的宿头。”

一行人继续向前，耶律雄安专门过来，了解了前因后果，叹了口气说：“都是苦命人，就让他留下吧，不过你让他别乱说了，招惹来三皇子也麻烦。”

川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钻到车厢里去吩咐那个姓莫的老人了。

那个老人叹了口气：“你不说我也知道，之前是看到你太欣喜了。唉，我一路往中原逃，好运的偷了一匹马，结果到那里被马摔下来，就背过气去了。若不是那些人把我挪来挪去的，又有东西搭在了我身上，我也醒转不过来。”

“老人家，现在好了，对了，你在那个来大牢里有没有遇到一个人。”川湘忽然心里一动，这个老人子在牢里待了那么久，说不定会有线索。她手舞足蹈的将那个人描述了一番，牛老头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喔，我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川湘心里一喜：“那他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在我面前被几头狼给撕了。”牛老头叹了口气，“他的惨叫我一直记得，一直在叫什么我就不该走近路，我这一辈子，糟蹋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川湘听得云里雾里的。

“这我倒知道。”牛老头说，“那个人是个话痨，见人就叫冤枉，反正听他说，我是觉得不冤枉，把自己的爹害死了，虽然是无意的，那也要罚的，只是没想到他下场这么惨。”

“那他有没有说他之前的事儿啊。”川湘忙问。

牛老头点头道：“我比较照顾他，他无事就把他之前的事儿说了个通透。”他看向窗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充满了腐朽和绝望气息的地方。

“我冤枉！”“你又来了。”牛老头翻了个身，悄声说，“你都叫了几天了，我们这里谁不冤枉。我是贪了银子，但是就是个小角色，真贪得多的不抓，来抓我，一家子被我害死了，我找谁说去。”

“我是真冤枉。”那人翻了个身，脸对着牛大爷说：“我反正憋不住，跟你说说吧。”

那天，他一早就去大鱼，本来这一天跟之前的多少天一样，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时不时一条小鱼窜出来，然后远远的游走了。

他无聊的打了个呵欠，然后躺倒在船舱，昨晚和婆娘闹得有些晚了，他还真有些困，恍惚间，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模糊间只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船底下托着船动了起来。他一边想着自己为何做了这种梦，一边翻个身继续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大太阳已经要升到中午了，而他却到了一个陌生的水域，就看到前面的山跟个元宝，后面的山跟个屏风一样，周围都是山，只有两个山洞好像通到外面，他想了想，先去了右边的山洞，结果才进去就感到船在摇晃，壮着胆子往水里一看，就看到一团一团的青色的蛇。

“青龙盘踞。”川湘轻轻的说。

“啊？”你说啥？

“我说好多青色的蛇？不是鳝鱼吗？”

“你听我说完啊。”牛老头说，“他之前以为是蛇，吓得一下子坐在了船里，准备等死了，结果半天都没看到蛇爬上来，他就又去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是鳝鱼。”

牛老头叹了口气，“他当时闪了贪念，结果害了自己一生啊。”

“那个人咋出去的呢。”川湘倒不关心这个，“他不是看到周围的山，没地方出去吗。”

“不是还有左边的洞吗。他后来是从左边的洞出去的。”牛老头说，“里面黑乎乎的，他差点儿吓死，好在一袋儿烟功夫，他就出来了，然后绕过一个屏风一样的山，就找到熟悉的地方了，好像叫燕子矶。”

川湘细细的记下，又问了一些细节，只可惜，一来当事人估计也没注意那么多，二来牛老头毕竟年纪大了，也记不全了，林林总总的打听了不少事儿，她便丢开这个事儿不提了。

等牛老头睡下，沈行看着川湘忽然说：“果然好心有好报，救了牛老头，居然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事儿。”

“唉，可惜他说得不清不楚的。”川湘无不遗憾的说，“只有回苏州碰碰运气了。”

到了晚上，到了个一个小山坡边上，虽然没有水塘子，但是有一条小溪从山坡上留下来，大家嬉笑着灌满了各种水袋，然后在小溪的两边烧水做饭起来。

川湘让地瓜采了不少野薇菜和丁丁菜，然后把一块石头烫热，将丁丁菜，薇菜烤熟，夹在馒头里给地瓜好牛老头吃。

二人吃得分外爽口。耶律雄安见状，不请自来，很是不要脸的将剩下的吃了：“没想到石头也能烧菜。”

“你把手放上面我还能烤熊掌。”川湘没好气的说，“要不要试试。”

“试就不用试了。”耶律雄安忙讨好的说，“我一会儿让人多采些过来可好。”

“采多少都是进你的肚子。问我干吗。”川湘一边将馒头片儿放在石板上，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