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多少能猜出一点,芮美莲也看出了一些苗头。
“真是干脆又决绝。”
芮美莲微笑着审视邱孑凯邱孑凯倒是无惧这种审视的眼神,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万一这女人的意图就是自己想的那样,并且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意图,那就很难办了。
不是他邱孑凯胡乱害怕,是因为有无数前车之鉴。
“后悔?”邱孑凯问自己,“为了这一身天赋姿容有什么好后悔的。”
从前他不很在乎,有时候还会拿自己的容貌玩笑两句,现在他就没什么这方面的心思了。
要么像之前陶舟那样终日带着人皮面具,要么就要承受这样的压力,哪一种邱孑凯都不喜欢。
相较而言,还是前者更让邱孑凯难受一些,毕竟不能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就好像见不得人一样。
“我只是好好陈述其中厉害而已。”
“可你为什么要这样急于陈述其中利害呢?”芮美莲很少遇到这样对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多大兴趣的男人,能够不带着任何欲念对话,是一种相当有意思的体验。
“因为你是个侠客,所以你想要让我置身事外。”
邱孑凯不动声色,芮美莲能够往这个方向去想自然数最好了,可事实上她是不可能单纯朝着这方面想的。
“可有一点说不通。
你是个侠客,古道热肠是意料之中的事,就算除开这一点,你也像是会对别人的事感兴趣的人,偶尔来了兴致就掺和一脚,不论好坏。
可你看看我,我像是侠吗?我像是个喜欢掺和别人的事的人吗?”芮美莲药点破邱孑凯了。
所以先在的情况就相当微妙。
邱孑凯被芮美莲反过来一通说得无话可说,到头来意图全部暴露。
可芮美莲既然这么想,就证明他邱孑凯的猜想并不是凭空臆想。
“这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结局。”
“你就见过我一眼,就这么不喜欢我了?!”芮美莲是个拳师,真的发脾气之前会有这样浮在面上的虚假愤怒,先给对方以警示,然后如果情况得不到改善的话,就是真的了。
“可你也只见过我这一次,道理是相当的。”
邱孑凯立刻还以颜色。
虽然这样显得很蠢很傻很小人,但事已至此,他要是不拿出些手段来,干脆作恶到底地话,就要变成最坏的结果了。
“你的心思都被我看透了,你现在还想骗我?”芮美莲恼羞成怒。
“就算你说得设么温和,可我也还是怕。”
邱孑凯摇头晃脑,“之前我与红袖两人,无非有个小姑娘夹在中间,不说诸事不便,也多少会有些影响。
后来闫凤仪来了,一个媳妇儿就够了,又来个老婆。”
邱孑凯指了指红袖,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内里有多少你不知道的秘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很不容易的。
谁说妻妾成群就好了,这一个两个就没有一个人是好脾气好应付的。
你看看这个最小的小丫头,还是别人硬塞给我的,先在我这里养着。
你说有没有这种道理,这完全就是不讲道理。”
“……”至于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东西,其实芮美莲也不太清楚。
“我看上你了,上百年我都没看上哪个男人。”
芮美莲直言,“妻妾都行,毕竟讲个先来后到,你自己看着办。”
“……”这话里面真假几分,邱孑凯根本就不想去判断,单单是听到这番似曾相识的说辞,他邱孑凯就头大如斗。
不管是谁,就算你是个完全无害的邻家小姑娘,邱孑凯都不会再施以真心了,又更何况是眼前的武神。
如果邱孑凯答应了,往后家里要是吵架了,随便拉出两个来打一架就会很吓人,到时候怎么收场?“一百多年,总得给我地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从心而已。
不信你过来摸摸,自从我见到你之后心跳就怦怦不停。”
芮美莲张开怀抱,邱孑凯毫无兴趣。
“我来试试。”
邱孑凯的小老婆两步并作一步,跑过去伸手托在芮美莲胸前壮硕下,一抬手,波澜起伏,气势壮阔。
小姑娘做完这些事之后有低头看了眼自己,抬头煞有介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能长成这样?”“总有一天。”
“……”邱孑凯扼腕,他真不知道这两个是怎么说到一起的,总之她现在很心烦。
一边地红袖又沉默着不说话,这让邱孑凯感觉相当无助。
就在这种时候,芮美莲与宫行云已经姐妹相称了。
可要让邱孑凯找借口挑毛病,无非一个我不喜欢,很显然在芮美莲这里一句我不喜欢是说不过去的。
要邱孑凯真想说,也就只能在从前觉得并不正常的年龄差上面下功夫了。
“不,这个根本就说不过去。”
邱孑凯头痛,百思不得其解。
“你要觉得我们之间年龄相差太大,可以叫我奶奶,我倒是不很在意。”
“我在意啊!”邱孑凯拉着红袖就走,小姑娘也小跑着跟上去。
“失败。”
芮美莲一头倒在身后的床上,等着贴身奴婢走进来。
“姐姐,怎么了。”
芮美莲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凭誰都能看出来,想必是在邱孑凯的事上面吃瘪了。
这让奴婢多少有些难以理解。
毕竟以邱孑凯那群人,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让自己主子垂头丧气成了这样。
“他不要我,嫌麻烦。”
“……”奴婢愕然!结果竟然是自家主子在表明真心的时候被无情拒绝了?这百年都没有这样的状况出现,现如今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他不是个普通人?”在原因方面奴婢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
“我们那位名动天下的国师大人是他的老婆,我想他的心思大概是——要是娶了两个武神回家,往后家里万一有什么矛盾,就很难收手了。
况且眼下他除了两位妻子之外,还有一个正在成长种的小老婆,本来两个他就很难招架了,三个就已经是极限,换了四个,他就完全不能接受了。”
至于邱孑凯说的那些话地真实性倒是没什么好怀疑的,整个东荒是闫凤仪的东荒,有人说闫凤仪是他老婆,在什么地方都能被察觉,一旦不属实,闫凤仪不可能坐视不理。
更何况邱孑凯摆明了所属身份是东荒官方的,在官方内部可没人会这么大逆不道。
“这么厉害,那他不喜欢姐姐你可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奴婢无心之语,却一下切中了芮美莲的要害。
“这么多年了,难得遇到个喜欢的,结果竟然是这种状况。”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反复如此,他总是会明白姐姐的真心的。”
毕竟很少有人对芮美莲这副身体不感兴趣。
“难。”
芮美莲突然气得咬牙切齿,提起茶壶就一把扔了出去,银制茶壶在墙上撞出一个巨大的缺口,红得一声巨响之后,整个第一百零八层都被贯穿成一个大洞。
底下得客人一个个噤若寒蝉,难道是因为他们今天太吵了?显然不是。
“你看看,这么坏的脾气,这种女人我怎么可能娶回家去还不得天天打架,这一下轻轻一丢,整个上层就成了这副残破模样,我没钱造大房子,从前到现在咱们也没有自己的家,更何况她这样拆。
家大业大的女人跟我这种小家子气的男人是合不来的。”
红袖对于邱孑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加理会,只是抱起小姑娘往楼下走。
“媳妇儿,你刚才怎么都不说话?”邱孑凯走在红袖身边,询问道。
“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等到邱孑凯三人下来的时候,底下的一众客人算是知道芮美莲为什么发脾气了。
“顺利吗?”厉东虬笑着。
“怎么说呢,这一行就不是顺不顺利这么简单了,只是有好坏之说,总的来说还不错,不过往后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但愿我们不会吃饭发霉生蛆地饭菜。”
“……”你是做了什么,犯得着一个武神用这种手段对付你。
“玩笑而已,问题都是我的问题,如果在这里我一时冲动,到时候那位就要兴师问罪了,到时候让你来揍我你会不会松手。”
邱孑凯问道。
“当然果断出手。”
厉东虬理所当然地说道。
国师之命,天命也。
邱孑凯头痛不已。
“是我眼界心境不够,妄敢揣度师父得心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齐玄择道歉诚挚,没有半点伪作。
之前他就是这样想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确乎是他所秉持的信念,所以道歉是一定要有,而且要诚挚。
不过这就在邱孑凯的意料之外了,这么一个玩世不恭的小子,在这件事上是如此认真。
“低估你了。”
邱孑凯一手按在齐玄择肩膀上,长出一口气,“你师父我现在的状况你不了解,这才失言说了风凉话,我不怪你,但你刚才臆想了一些什么我是知道的,不然我们还可以用搜魂来查证一下。
以后就不要想这些东西了,你也知道师父我喜怒无常,到头来一怒之下杀了你,你就活得很划不来了。”
“你也是无可奈何,多少是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