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仪非常欣赏这种胸怀豁达的男人,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弃,学会割舍,学会祝福自己心爱的人能得到幸福。
杨坚的通情达理和豁达胸怀,注定他将得到天下。
杨坚失落的微微一笑:“有缘无分,在下不会强求,如果不想晏连浦死的话,你试着劝他离开中原,你们走多远是多远。”
“你就这么注定这天下是你的?”甄仪一时有些不服气,她知道晏连浦的能力,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一个人能阻止得了他。
如果这世上没有甄仪的话,杨坚根本没有信心拿下整个江山,他知道以前的晏连浦一心只有算计与谋略,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权位,而现在的晏连浦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动摇了自己的心思,这可是一个谋士最致命的弱点。
谋士一但动了真感情,处事中一定会感情用事,要不是晏连浦为了甄仪的死放弃党争,杨坚不会这么快的达成自己的目的,恐怕还需要五年的时间他的势力才能与晏连浦的势力抗衡。
要不是晏连浦感情用事为了一个女人魂不守舍,当今皇上也不会对晏连浦失望,也不会另择亲信,把大周国大部分的兵权交由杨坚。
杨坚知道之所以他能得到大周皇帝的重用,也全搞甄仪在一旁推波助澜,她也算是他的一枚棋子。
而这枚棋子也差点让他魂不守舍,可是,他清楚的知道,即使他为她放弃一切,她也不会多看他一眼,没有美人相伴,那只有江山能填补他失落的心。
甄仪见杨坚有些分神,半会儿没有回答她的话,她又接着道:“杨坚!我真的很不服气,你之所以能在这混乱的世事取胜,是因为有两个来自异世界的人帮你。而晏连浦他只能靠自己的谋略,靠自己的眼光,而你即使赢了他也是胜之不武。”
杨坚微微一征,看着甄仪脸上不屑的笑意,他淡淡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能取胜,又何必在乎手段是否光明正大?况且,运气也固为重要,其实晏连浦是输给了运气,还有命运,这一点你应该比谁更清楚。”
勾心斗角的事甄仪不擅长,也懒得琢磨这些谋士的心思,看着手中的竹叶,甄仪冷哼一声,随即伸手一扔,幽绿色的竹叶依风而飘,正好落在杨坚的脚下。
甄仪抬头看着竹林上空,只见光线斑驳的映在绿叶之间,刺眼的光芒落进眼底时,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又面对杨坚道:“废话到此,你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言。”
转过身,看着不远处银狼正靠着树仰头发愣,她大声道:“色……呃!银狼,带我离开这里,我想见莫子远。”
靠着树的银狼偏过头,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微青的杨坚,只是冷笑一声,对着甄仪不耐烦道:“你的事真多,之前不是见了他了么,现在又见?”
说是这么说,银狼身影立闪,眨眼之间,黑色的身影落在甄仪的身旁,他怒瞪甄仪一眼后,便搂着她的细腰,面对着杨坚冷声道:“走了,早知道你这样轻易的放手,我就不答应你带她来见你,你们人类真是麻烦。”
话未落,银狼便带着甄仪跃上空中,眨眼间消失在杨坚的眼前,方才银狼话中的讽刺杨坚听得明明白白,如果他强硬留下甄仪,只会事得其反。
缓缓地弯下身,拾起落在他脚边甄仪丢弃的那片竹叶,此次,他只想听到甄仪口中的答案,而他也能趁早的对她死心。
今日,他确定了一件事,这江山已经是他的襄中之物。
见到莫子远时,天色已经入暮,走在莫子远的沁院内,甄仪发现这里的环境很像荆州城莫府里的沁院,初来时,要不是与银狼步行入内,她一定会怀疑自己时空转移来到了荆州城。
与她并肩而行的莫子远一直沉默不语,他们在回廊上也走了一小会儿,此刻,只见莫子远邪气的双眸雾气氤氲,眉宇紧锁,之前,甄仪提出的请求让莫子远有些为难。
而甄仪知道自己提出的请求是为难了他,毕竟,莫子远的能力是有限的,而这个为难莫子远的问题,就是甄仪想请莫子远帮她回到自己的时空。
思考片刻后,莫子远突然停下脚步,甄仪见他停下脚步,立刻向前跨一步,面对他道:“你决定帮我了?”
笼罩在莫子远脸上的暮色越来越暗沉,闪烁在他眼底幽绿色的光芒显得有些零散,他见甄仪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莫子远苦笑道:“我不能帮你,而且也没有这个能力,其实,你的穿越手环并没有失灵,而是你体内的磁场已经改变,你的时空无法接收到你的信号。恐怕这辈子,你无法回去,我有些不解,既然知道了晏连浦对你的心意,你为何还要选择离开这里?与他在这个时空双宿双飞不是惬意?”
甄仪苦笑:“他并非一般人,如果他只是一般的老百姓,我想我会选择留下,可是,他是大周国的王爷,我不能自私的叫他为了我而放弃一切,毕竟大周国是他的国家,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国家拱手相让。捍卫国家领土完整和主权独立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虽然这里是封建社会,可是国家对于处在封建社会之下的人来说代表的意义是非常深刻的,虽然只是改朝换代,可是,亡国之痛却深深的扎进每一个人的心里,大周国对于晏连浦来说,这里是他的家,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家被他人侵占而视之不理,而我却不想看到他为了捍卫自己的国家,采用一些卑鄙的手段,甚至看着他利用我来威胁杨坚。”
认真的听着,莫子远心理喃喃的重复着三个词;主权?公民?义务?
莫子远虽然有些不明白甄仪所说的这些话,但他琢磨几番后也大概理解甄仪所说的意思,没想到她的思想如此进步,看来她所在时空的社会是相当进步的。
与莫子远说完这些话,甄仪内心一阵轻松,见他目光在夜色下闪闪晃动着,面色有些激动,半天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她,好似要看穿她才肯罢休。
甄仪没想到她的这一番话会让莫子远如此激动,正想打趣他时,莫子远脸上绽开一抹深味的笑意:“如果我的时空的人民有你这种思想的话,也不至于十年一次战乱。”
十年一次战乱?
惊讶的看着莫子远,甄仪不置信道:“十年一次战乱?你们时空怎么这么的混乱?我们那儿几百年才一次世界大战,你们十年一次,人民简直是生活在动荡的时空里?”
挑眉看着甄仪,莫子远苦笑道:“是我们魔法师之间的战争,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不会考虑到国家的安危。”
甄仪觉得与莫子远的话题越扯越远,她立刻转移话题道:“对了,时辰不早了,我再不回去,那个晏连浦肯定会派一堆的人马把随州城翻个遍才肯罢休。”
看了看天色,莫子远目光有些默淡,他转过身背着甄仪走了几步,落寞的背影显得异常孤独,他淡淡道:“走吧,这个时辰晏连浦想必也到了府外,这个时候出府你一定能见到他。”
甄仪无奈一笑:“你通知他来接我的?你不怕他铲平你的府邸?”
莫子远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通往院外的回廊,淡淡道:“怕?如果怕他就不会通知他了,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又想离开晏连浦,又担心挂念着他,你们女人的心思真是难懂,难怪古人常说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女人心海底针,而且又善变,有时,连女人自己都难以搞得懂自己的想法,何况男人?
噗哧一笑,也不理会莫子远,大步朝着院门口而去,方才听到莫子远提及晏连浦可能已经抵达莫府门口,甄仪突然间非常的想见到晏连浦,心底期盼的想法让她有些难为情,之前还说要离开他,现在又想立刻看到他,有时真的难以理解自己在想什么,既然爱了,为何还要顾虑这么多的?
当下人打开莫府大门时,甄仪瞅见门口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有些失落的顾盼着门前左右两边青石铺成的大道,遥见道路尽头一片黑漆漆连个鬼影都没有,随即她失望的垂下头,茫然的朝着左边通往城南的大道独自一人而去。
黑夜里如雪的身影疲惫地移动着,好似一缕孤魂在游荡般,远远的瞧见时,晏连浦微微的蹙起眉头,暗恼着这个迎面走来却不看路的人。
心头的失落感已经让甄仪没有心思去看路,她只是盲目的顺着道路而行,依稀记得这条道路是通往南城门的。
突然间,寂静的道路上传来低沉却好听得如同竹箫吹出的声音:“这么晚了,还敢一个人独自出来,你不怕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吗?”
这个讽刺调侃的声音非常耳熟,难道是晏连浦?
猛然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立在道路尽头的白色身影,甄仪蓦然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眼底波光粼粼,好似有一汪清泉欲欲而出,清丽的容颜似喜似恼,随即嘴角却化开一朵淡如茉莉的笑容,口中喃喃道:“吓我的鬼不就是你么?晏连浦。”
晏连浦明显感觉到甄仪有些不对劲,他心头一紧,大步的朝着甄仪而去,担心道:“月儿!你不要吓我。”
我?
晏连浦居然在她的面前称自己为我?
甄仪一时激动,眼泪很不争气悄然落下,又喃喃道:“为何我会喜欢上你呢?”
晏连浦因为走得太急,没有听清楚甄仪说些什么,当他来到甄仪的面前,赫然看到她眼角晃动着银亮的滢光,他的心好似被揪了一下,轻嗟一声,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甄仪纤柔的身体,深情道:“你吓死我了,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跟着晏连浦回到随州的府邸,在经过那条遇到过莫子远与银狼的甬道时,甄仪十分错愕,原来这条道路通往的地方是晏连浦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