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银兽说完,甄仪着急道:“什么?我的身体有变化?银兽,你之前弄我灵魂出来时不是说叫我放心么?现在你居然说我的身体有变化,意思说我回不去了?”
银兽为难道:“确切的说,你的身体现在晏连浦的手里,而且,他以为你死了。”
闻言,头一阵晕眩,甄仪立刻打断道:“莫子远不是保护我的身体么?怎么会落在晏连浦的手里?银兽,我要被你气死了。”
现在的杨坚已经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了,对于这一人一兽的对话,他没有一句听得懂,现在的他非常的想插一句;你们在说什么?
可是鉴于魏冷枫的耳朵,他还是忍下发话的冲动,继续听着。
而此时此刻,躲在暗处的魏冷枫感觉牢内一时的安静非常的诡异,突然间听不到甄仪在说话,他不禁猜测着,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你终于肯现身了?
她为何要对杨坚说这句话?
根据这句来判断,估计杨坚给她看了什么信物,让她突然激动起来,或许,杨坚是魏越的人,所以她看到这个信物时,她过于激动,所以才会说;你终于肯现身了?
这些想法只是他一人的猜测,要当面确认和得到证据时,才能加以肯定,于是,魏冷枫又静静的等待着甄仪再次开口。
与此同时,银兽缓缓道:“这说来话长,本来莫大把你安置在非常安全的地方,没想到晏连浦竟然找到寒冰洞,而且,还亲自领了一千多人去围攻寒冰洞,你也知道莫大一个人哪能对付一千号人,也只好放弃你的身体,让晏连浦保管。”
头又是一阵晕眩,一听寒冰洞,甄仪立刻猜测到,莫子远是用了最原始的方法来保管她的身体,如果知道他是这样保管,她宁可不借尸还魂。
这回真要被莫子远气得半死,甄仪一思及自己的身体被冰冻的样子,她就想泪奔,她的身体现在恐怕是一具名副其实的僵尸了。
顿时,甄仪整个人瘫软如泥的坐在地上,绝望的样子让杨坚非常的担心,现在他更加的困惑,却又明白了什么。
甄仪咬着下唇,已然是泪奔道:“我的身体是不是变成了冰冻僵尸,如是,我还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么?”
银兽低声一笑:“原来你是担心你的身体已经死了?你放心,你的身体有莫大研制的丹药护着,之所以把你的身体放到寒冰洞里,是为了防止你的身体因为天气热而出汗发臭,又引来一些乱七八糟的动物来伤害你的身体。而且,寒冰洞内的气温也能助你体内的丹药发挥药效。”
甄仪觉得奇怪,那个晏连浦发什么神经,居然带一千人去攻打莫子远,疑惑之下,她担心道:“莫子远他没有事吧?”
银兽冷哼了一声:“他会有事?你放心好了,他好着呢,就是你回到你的身体有些麻烦,晏连浦以为你死了,却又不下葬你,居然派重兵守着你的身体,按照这个时空处理遗体的习俗,人死后的七天便要下葬,可是,晏连浦居然半个月都没有处理你的身体,本来莫大想趁他下葬你后,去偷你的尸体回来,以后,晏连浦也不会找莫大的麻烦,可是,现在,唉!晏连浦可能想把你的身体做成实体冰雕。”
越听头越大,甄仪已经没有力气坐在地上听银兽说废话了,她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身体没事,如果我现在回去,突然又活了过来,定会被晏连浦当成妖怪是么?而且,我死而复生之事,一定会引起不小的新闻。”
可是,依着银兽和莫子远的异能,是有办法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晏连浦的面前。
此时,心中掠过的想法正好传到银兽的意念中,只听银兽道:“没有灵魂的身体是不能动用时空转移的能力的,你以为我们不想这样做么?”
原来如此,甄仪一思及,想了想,道:“银兽!我一回到身体内,你就用时空转移,这样,我就不会落在晏连浦的手中。”
“不行!你的灵魂方回到身体内是不能立刻经历时空转移的,那样会要了你的命的。”银兽严肃的说着。
听到这里,杨坚大概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叫柳影儿的女子是个借尸还魂之人,那她体内的这个灵魂又是属于谁的?
她与银兽都提到了晏连浦,难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内的灵魂是她?
甄仪?
顿时之间,杨坚整个人震惊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甄仪,此时他的样子十分惊愕,一双清澈的眸子闪着激动的光芒。
这天下,能让晏连浦紧张的人,也就只有甄仪一个人了。
记得,在随州城时,晏连浦表面上虽然不在乎甄仪,但之后,见甄仪突然消失在战场上,晏连浦便秘密派人寻找甄仪的下落,而且,一直打听不到甄仪的下落时,他整个人似乎变了许多,居然多次放弃与朝中党派斗争的机会。
晏连浦的变化,杨坚觉得非常的有意思,这个素来不曾为任何人动容过的人,居然为了一名女子放弃党争,可见,甄仪在晏连浦的心目中十分的重要。
又或者,晏连浦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即使不参与党争,他也一样能独揽大权。
此时,甄仪非常的郁闷,她似乎感觉到杨坚在看着自己,方转过头,便看到杨坚整个人已经站起身,正朝着她走来,要不是被牢前的木柱拦着去路,看他木然举步的样子,还以为他会向她冲了过来。
他站定木柱前,抬起一只手,扶着木柱,目光流露怪异的光芒,脸色微青,怔怔道:“你是甄仪?”
甄仪见杨坚面上掠过懊恼之意,知道他反应过来他方才的失言,她淡淡笑道:“杨公子!你刚刚在说什么?我听得不太清楚,你好像在说甄什么来着了?”
她居然没有听清楚?
在暗室内的魏冷枫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而杨坚为何会向柳影儿问出这么奇怪的话?
明明牢内只有柳影儿与他,而他这句话又是对谁说的?难道是在对柳影儿?
但柳影儿却说没有听清楚,难道她方才走神?
腹中的疑问好似堆成了一座小山,现在的魏冷枫打算不走了,他倒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想在干什么。
杨坚知道甄仪是故意这样说,他只是淡淡道:“在下刚刚在说什么?”
甄仪暗笑一声,这个杨坚真不会转弯的,她淡淡道:“让我好好想想,你好像你在说什么甄仪。”
杨坚哦了一声:“方才在下可能一时睡了过去说的梦话,突然醒了过来,一时糊涂,连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
知道杨坚此话是说给魏冷枫听的,甄仪细细哦了一声:“难怪方才见突然你不说话,原来是睡着了,想必,你口中的甄仪就是魏王妃的妹妹吧。”
知道他们的对话是很烂的台词,但是为了打消魏冷枫的疑虑,甄仪不得不这么说,而且,对于魏冷枫来说,方才牢内有一段时间是处于安静的状态,这让他肯定非常的疑惑。
因为,方才她用意念与银兽说话,把杨坚冷落了在一旁有很长的时间,而躲在暗处的魏冷枫应该也奇怪他们突然之间为何不说话。
以为魏冷枫见他们不说话,会选择离开,但他的气息依然飘散在空气中,甄仪知道他没有走,还在暗处监视着他们。
而杨坚突然的一句话,肯定勾起了魏冷枫的好奇心,因为杨坚口中提到的可是自己名字;甄仪。
这样说,也是向魏冷枫解释那段突然沉静的时间,她与杨坚到底在干什么。
杨坚顺着甄仪的话回答道:“是么?在下方才在说甄仪?”
甄仪苦笑道:“好像是,我刚刚听得不太清楚。”
牢内的气氛顿时又怪异莫名,杨坚看着甄仪非常失落与心酸的模样,心理大概确认了眼前这个外表是柳影儿的人究竟是谁。
甄仪,是她没有错了。
突然,甄仪的耳畔传来银兽的笑声:“杨坚猜出你是谁了,甄仪。”
甄仪眯起双眸,不屑道:“知道又怎么样?”
杨坚闻言,又是震惊得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终于听到她承认自己是甄仪了,瞅着眼前与甄仪南辕北辙的美丽脸孔,杨坚喃喃道:“太不可思议了,天下竟然有这等奇事。”
又失言了。
银兽与甄仪同时翻着白眼。
甄仪无奈的从地上站起来,面对着杨坚,手伸出木柱间的,手指向牢房走廊的另一端,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做出口形,却没有发出声:“魏冷枫在隔壁,你再出声,他冲出来,你我吃不完兜着走。”
就在甄仪向着杨坚做着手势时,魏冷枫已经按乃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从密室内走出,当他蓝白相间的锦袍出现在石牢的走廊上时,甄仪余光便瞅见魏冷枫的衣裾向自己的飘来,此时,甄仪开始有些担心起杨坚的安危。
现在,甄仪与杨坚二人隔着一条走廊面对面,而且动作一致,都是站在木柱前,一手怀抱着柱子,一手垂在身侧,同一刻,两人转头看着向他们踱来的魏冷枫时,杨坚先开口道:“侧妃娘娘现在可要把握好机会。”
魏冷枫听到杨坚调侃的笑声,微眯起眼睛,瞅着右手边牢内的杨坚,冷哼一声:“杨刺史!看样子挺幽闲的。”
在杨坚牢房门前站定后,魏冷枫面朝着甄仪道:“你们二人,看似越聊越投机,竟然俩俩相望,很是亲密的关系,对此,你们二人有何说法。”
甄仪轻哼一声,这个狡猾的魏冷枫明明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还故意挖个陷阱给他们跳,明摆着是故意找茬的。
甄仪干脆懒懒的把身体靠在木柱上,非常温柔道:“王爷!您终于肯见妾身了,王爷千万不要误会,我与杨公子无非是畅谈他的画作而以,而且,妾身真的非常欣赏他画的画,可惜,他却是大周国的奸细。”